这种时候,袁景灿已经顾不上了旁人异样的目光了,拔腿就向郭文龙冲了过去。
郭文龙的嘴里正发出 “嘶嘶” 的声响,似乎每一次呼吸都让疼得他整张脸都扭曲变形。
然而看到袁景灿靠近后,郭文龙还是强忍着剧痛,瞪着双眼示意他别过来。
袁景灿根本不理会他的阻拦,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朝着他奔去。而此刻已经有两个热心路人满脸担忧地站在了郭文龙身旁。
其中一个蹲下身凑到郭文龙身边问道:“你怎么样了,还能站起来吗?”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路人则手忙脚乱地按下了 120 急救电话:“喂,是 120 吗?这里有人受了伤,地址是……”
袁景灿几步跨到他面前,蹲下身凑近耳边小声说道:“你再撑一会儿,120 很快就到。”
郭文龙气息沉重而急促,他紧闭双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没事,你先走,别掺和这事,这两刀死不了人。”
袁景灿看着他这副模样,沉声问道:“我有没有什么能帮你的?”
郭文龙挣扎着侧了侧身有气无力地说:“我包里有止血带和酒精,给我拿出来,后面的事我自己能搞定。”
袁景灿闻言,立刻手忙脚乱地在他包里翻找了一阵,果然找到了医用酒精和止血绷带。
郭文龙接过一卷止血绷带咬在嘴里,接着解开衣服,将酒精缓缓倒在伤口上。
三月份的临州,空气中还透着些寒意,可袁景灿却发现郭文龙头上正涔涔地冒汗。
见他没有再在伤口上倒酒精了,袁景灿赶忙接过绷带帮他扎好。
郭文龙咬着的绷带随后掉了下来,此刻的他面色一片蜡黄,嘴唇也干裂起皮,整个人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没过多久,警笛声呼啸而至,110 比 120 先到了现场。
警察们看到满手鲜血的袁景灿差点就把他当成嫌疑人控制起来。关键时刻,还是那两个热心的路人帮着解释情况,袁景灿这才得以脱身。
……
医院的急诊室门口,惨白的灯光照在袁景灿脸上。
再一次盯着医院冰冷的墙壁,这次他的心态与以往迥然不同,胸膛里仿佛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
其实刚开始面对陆佳凝和李富坤的时候,袁景灿心里确实是打怵的。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前世他听过太多关于这两人的传奇事迹,那些故事里,两人手段通天,翻云覆雨在他心里种下了恐惧种子。
所以一开始,袁景灿想当然地会觉得害怕。可是,经过几次短兵相接的较量后,袁景灿逐渐发现这俩人看似威风凛凛,实则就是纸老虎一戳就破。慢慢地,他心中的恐惧心理就渐渐消散了。
没想到,最近对方大概是被自己和温晴逼急了,居然频频使出下三滥的手段,这让袁景灿彻底怒了。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他一个白手起家的富一代,如果就这么怂了,那是不是又要回到前世那种人人可以上来踩一脚的境地?
没过多久,陈锋匆匆赶到了医院。在找到了一脸阴沉的袁景灿后,顿时松了一口。
陈锋又通过朋友要了一间空闲的办公室;两人走进办公室后,陈锋关上门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这是你什么人?”
袁景灿心烦意乱地点上烟后深吸一口这才开口说道:“他正在帮我调查姓阮的。”
陈锋听袁景灿这么说,便聪明地没有再追问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当时你在场?”
袁景灿弹了弹烟灰缓缓说道:“算是吧,我目击了他被捅的全过程,但是当时的距离大概有十多米。”
陈锋狐疑地问:“怎么那么巧?”
袁景灿不屑地撇撇嘴:“因为当时是我和他约好的见面时间,只不过对方出手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陈锋皱着眉思索片刻又问:“你怀疑跟姓阮的有关?”
袁景灿点了点头:“虽然我不敢直接下断言。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事八成跟姓阮的脱不了干系。”
陈锋点了点头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打声招呼,查一查事发地附近的相关监控?”
袁景灿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摇了摇头:“不用,你一露面就打草惊蛇了。”
陈锋沉声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袁景灿眼神有些空洞地盯着烟灰缸:“等见着他了,我先问问情况,看看他是怎么判断的。”
陈锋微微皱眉,进一步追问道:“那如果他也怀疑是姓阮的,你想怎么办?”
袁景灿眼神凶狠地说:“如果他也怀疑是姓阮的,那就不等了,我直接就把手里的东西全抖出去,先发制人。”
......
袁景灿回到家打开灯的瞬间,却吓了他一大跳;只见宫璇正红着眼坐在客厅沙发上,直勾勾地看着他。
袁景灿脱下外套,挤出一丝笑容坐到沙发旁想要搂过宫璇:“璇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
宫璇却往后躲闪了半个身位,随后用冷漠又疏离的眼神开始从头到脚地打量着袁景灿。
袁景灿看着宫璇的眼神只觉得莫名其妙。
“景灿,你爱过我吗?”过了好一会儿,宫璇才开口发问,但她的声音却冷得像冰碴。
袁景灿被问得一头雾水,不过他还是笑着反问:“你怎么这么问?”
宫璇并没有回答他,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问题:“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来,你去哪了?”
袁景灿心里一阵纠结,他知道这种事不该让宫璇知道,她帮不上忙,就只会跟着干着急。
于是他又笑了笑试图敷衍过去:“公司加班,在忙!”
宫璇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她低下头轻声说:“我去过爱游了,琛哥说你今天从中午开始就不在公司了!”
袁景灿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他又连忙解释道:“我是去工地了!”
宫璇 “呵呵” 冷笑了一声,笑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星哥也说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你了!”
袁景灿有些不耐烦了,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闷声说:“我有我自己忙的事,你安心准备面试就好!到时候等我们结婚了,就是官商结合家庭!”
“家庭?” 宫璇惨笑一声走到他身后,伸出手用力想要掰过他的身体。
袁景灿身体僵直着试图反抗,可宫璇却执拗得很双手使足了劲。最后袁景灿还是心软了,无奈地转过身。
宫璇目光犀利地直视袁景灿的双眼再次问道:“你告诉我,今天究竟去了哪?”
袁景灿察觉到宫璇今天的情绪很不对,于是低着头思考怎么回答才能圆满地把谎圆过去。
宫璇见他不回答,于是语气冰冷地说道:“是不是去找尤喻了?”
袁景灿顿时抬起头瞪大了眼睛辩解道:“璇璇,你是不是误会了,我……”
宫璇根本不给袁景灿说话的机会继续逼问:“景灿,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爱过我!”
袁景灿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啊,当初两个人的开始本就是源于自己一个幼稚的念头。
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过宫璇?其实袁景灿也说不清楚,只是现实和种种巧合让两人不断地相互误解最终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冷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突然,宫璇有些诡异展颜一笑:“我在跟你开玩笑呢,景灿,吓到你了吧?”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袁景灿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干笑了两声。
宫璇轻轻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温柔地说:“累了一天,早点睡吧!”
“好!好!”
袁景灿今天经历了太多事,只觉得身心俱疲,而且也需要时间梳理一下思绪,顺便旁敲侧击一下宫璇今天到底怎么了。于是赶紧答应。
洗漱过后,两人躺在床上。
宫璇却热情得不正常,一次又一次地主动索取,而且每每到关键时刻,总是夹紧双腿。
袁景灿全程晕头转向,痛并快乐着;最后疲惫不堪地沉沉睡去。
宫璇靠在床头眼神里却透着无尽的哀伤与失望,她一只手按着肚子,一只手抚摸着袁景灿冒出青茬的下巴轻声呢喃:“景灿啊景灿,我宁愿看着你睡得如此沉静,也胜过你醒时对我一次又一次的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