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村。
一个年迈的老人正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下棋。
仔细看的话,老人虽然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但一双手却没有半点老人斑。他的腰背挺得笔直,丝毫没有半点佝偻。
坐在老年人对面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脸上却没有一条皱纹,但仔细看他的脖子,上面长了不少皱纹。他执棋的手也有些沧桑,不像是三十多岁的人的手。
“你还真喜欢装年轻啊。”老人好笑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你这些年来为了年轻,吃了多少灵丹妙药,结果有让你变年轻吗?”
装年轻的男人冷哼一声道:“最起码比你年轻。”
“比我年轻又如何?”
“比你好。”三十多岁的男人瞪了一眼对面的老人,“那你假扮老人又是为何?”
“自然是为了保命。”老人笑着说,“这世上的人对老人总有一两分怜悯。”
“然后呢?”
“这一两分怜悯能救我的命,也能让我迅速杀人。”老人握紧手中的棋子。
“原来你一直用这个法子杀人。”三十多岁的男人嘲讽道,“你还真是有出息。”
“只要能杀人,不管是什么法子都好。”老人讥讽地看着三十多岁的男人,“你装年轻是为了让章氏那个老女人喜欢吗?”
“砰”的一声,三十多岁的男人直接把他面前的棋桌掀翻了。桌子上的棋子迸溅到老人的脸上,老人没有躲闪。
“一把年纪了,性子怎么还这么火爆。”老人没有动怒,语气依旧温和,“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何须动这么大的肝火?”
“不好笑。”三十多岁的男人冷冰冰地看着老人,“我之前警告过你,让你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人家章氏没有对不住你,反而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并且这些年她帮了我们不少忙,你为何这么厌恶她?”老人不畏惧对面男人的怒火,“当年,你接近她的时候,可是跟她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熊远!”三十多岁的男人怒吼道。
“我又不聋,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老人就是郑师父一直寻找的熊远,当年被他们的人。“你现在见人家老了,就嫌弃她,江雪松你不厚道。”
“熊远,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江雪松眼神冷厉地瞪着熊远,语气里森冷道,“我可不怕你。”
“我没说你怕我啊,你江雪松胆大妄为,怎么可能怕我?”熊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愤怒的江雪松,“你当初连太子殿下的亲生儿子都杀了,还有什么不敢。”
“你少冤枉我,是你包藏祸心,当然派人悄悄地杀了太子殿下的儿子。“江雪松语气沉冷道,“我们几个都知道现在的殿下并不是太子殿下的亲生儿子。”
“你少血口喷人,当年可不是我派人杀了殿下的儿子,明明是你。”
“是不是你,你心里有数。”江雪松懒得跟熊远争论这件事情,“你想要拿这件事情威胁我,我告诉你没用,你现在大可以告诉殿下他不是太子殿下亲生的儿子,再告诉项东。”
项东是废太子以前的一个部下,如今是废太子的人的将军。
“我要是告诉项东,我们这些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那你就闭嘴,不要再提这件事情。”
“我这不是跟你闹着玩吗?”
正说着,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
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先恭恭敬敬地向熊远和江雪松行礼,随即禀告道:“两位长老,围场那边传来的消息,魏云舟身手过人,参加秋猎的年轻世家子弟都不是他的对手,都被他一脚踢了下擂台。”
江雪松听到这话,眼里露出一抹惊愕之色,语气难以置信地问道:“当真?”
“属下不敢欺瞒长老。”
熊远挥了挥手,让禀告的人退了下去。
“魏云舟的身手竟然这么好?”江雪松愕然道,“真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熊远微微皱眉道:“老郑的功夫都是在沙场上杀人的本事,他不可能教出武艺高强的徒弟。”
“你的意思是魏云舟的功夫不是你以前的好兄弟教的?”
“不是老郑教的。”熊远与郑师父从小一起长大,也从小一起学功夫。郑师父有几把刷子,他最清楚不过。
“不是老郑教的,那是谁教的?”江雪松见过魏云舟,他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不像是有武功的样子。“魏国公府可没有高手。”
江雪松他们比魏国公府的人还要了解他们。
“或许是李家找的高手教的魏云舟。”熊远道,“李家重金请了不少高手。”他们在外邦的人就遇到过李家的打手,没讨到什么便宜。
“真是小看了魏云舟。”之前魏云舟连中四元的时候,江雪松不认为他能连中五元,没想到很快他就中了五元,然后六元及第,成为了大齐第一个六元及第状元。
“因为他,狗皇帝的名声好了很多,现在人人都称颂他是明君。”因为只有明君,才会有文曲星下凡,才会出现六元及第状元郎。
“早知道这样,当初他连中四元的时候,就除掉他。”
“你如今说这些话有什么用?”熊远说着,轻叹一口气道,“是我们小看了他。”
“眼下想要除掉他没有那么容易。”江雪松紧皱着眉头说道。
“为何要除去他?”熊远奇怪地看了一眼江雪松,“他可是六元郎,机智过人。而今,又武艺高强,这么好的苗子上哪去找。”
“你想要拉拢他?”江雪松摇了摇头说,“他估计会和魏瑾之一样不会被我们收买。”
“先收买看看,如果他不识好歹,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想办法除掉他。”熊远正色道,“如果他能为我们所用,我们会如虎添翼。”
“怎么,你想好怎么拉拢他了?”
“我有办法,你就不要操心了。”
“你有什么办法?”江雪松嗤笑道,“当年也是你说你有办法收买魏瑾之,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魏瑾之还是对狗皇帝忠心耿耿。”
“魏瑾之不好对付,但年轻的魏云舟好对付。”熊远的语气非常笃定,“我能收买他。”
“是吗?”江雪松不明白熊远哪来的信心,“既如此,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理魏瑾之?还要让他活着吗?”
熊远深深地看了一眼江雪松,语气古怪问道:“你确定你要杀了魏瑾之?”
注意到熊远微妙的眼神,江雪松挑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魏瑾之不是你和章氏的儿子吗?你确定你要杀了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