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意思?”
彭阔听到这话,他忽然间呆住了,他有些听不懂尊者的话了。
自己手下那可是近万人啊,别说是一万个人了,就算是一万头猪,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杀掉吧。
“哼。”
“是元灵县背后的神灵出手了,不过这尊神灵还真是厉害,虽然只是七品,但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杀戮那么多人,手段也不简单。”
“只不过,他这么做,只有死路一条。”
“但用他那一条性命,换了我一万人马的性命,奶奶的,这生意真是实在亏死我了。”
血红色的光辉不断跳跃着。
这万人的军队若是能够运用好,这后面便是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足以威胁数州之地。
就算是那些三品四品的神灵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如今,只是牺牲掉一个正七品的神灵,就让自己的谋划全部落空,他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神道玩得壁虎断尾的策略。
彭阔听着这团血光在自言自语,他也插不上话,他的脑海中依然沉浸在对方刚刚说的话中,心里头也凭空升起剧烈恐慌。
若是自己手下人都死光了,那自己还有什么价值?
尊者不会随手就把自己给处理掉了吧。
“你放心吧。”
“我在你的身上花了不少精力,若是我把你当做弃子,又何必救你呢。”
那团火光似乎读出了彭阔的心思,便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若是在之前,他自然看不上彭阔这样的。
但一年多以前,他本来只是好好在沧元江底修行,以期缓缓恢复实力。
可有个混账玩意儿,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在沧元江连杀数位【太一天宫】的真仙,莫名其妙把自己给牵引了进去。
他是舍弃了一件自己前世的至宝,这才勉强逃得性命。
毕竟这一世他的实力没有恢复,面对【太一天宫】的势力,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转世之后的那点修为几乎消散一空,只能被迫寄生在彭阔的身上,并且趁着灾年的时候,引导其四处杀戮,面前获得了些血气,才补充了一些本源。
否则他要更加虚弱,甚至直接就消亡了。
“一个游鸣,一个那个怪物……还有太一天宫,我特么跟你们没完!”
这团血光微微显形,隐约能化作一只穿山甲的样子。
他的心中充满了怨毒之意,尤其是那个游鸣,自己之所以转世之后遇到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都是从这个混蛋这里开始的。
彭阔听着尊者不断咒骂的话,虽然他听不懂,却也不敢开口,生怕触了霉头。
“走吧,咱们先去云州,到巨野泽里找个地方藏起来。”
“如今这人间气数显露盛极而衰之相,咱们会有机会的。”
血光虽然在不住咒骂,但却不耽误向前飞行,只是短短的一盏茶功夫,便又飞出去了数百里。
彭阔点了点头,正要向尊者表一表忠心,但忽然间,一直缠绕着他的血光竟然传出一声嘶鸣咆哮。而后他便觉得身体一松,竟笔直向着地面坠落而去。
而那血光,则似乎无比惊慌失措,以十倍的速度,向着远处飞掠而去。
“啊……”
之前那血光包裹着彭阔,在数百丈的高空飞行,如今彭阔从高处坠落,口中不住发出惨叫。
但下一刻,一道恢弘的暗红色光辉,直接将他的身体吞没,甚至连反应过来的机会都没有,他的身体就被汽化,而后一缕灵光被拘禁。
同时,那暗红色的光辉速度不减,笔直朝着那血光的位置落去。
若是有人站在高空往下俯瞰,便能发现,那一片铺天盖地的暗红色光辉,实际上却呈现箭形,其横向都有数十丈宽,拖曳出去的光辉,更是绵延出去万丈。
这道箭矢的飞行速度远比那血光更快,只眨眼之间,便追到了血光之后。
“游……游鸣!”
“该死,这是那个游鸣发现我了。”
“他怎么知道我的踪迹的!”
那血光之中,不断发出咆哮之声,但还是全力催动自己仅剩的力量,疯狂向前遁逃。
倒不是这道血光发现了游鸣的踪迹,而是因为他认出了这【万里七杀垂天箭】。
当初他前任江神的府库之中,游鸣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抢夺了本该属于他的七杀星力,又借此领悟了一门可以借助七杀星力进行数千里外杀敌的超远程神通。
他当时可是亲眼看到游鸣使用这一神通的,故而他到此刻都印象很深。
“不!”
但是,他此刻已经来不及想太多。
万里七杀垂天箭的速度太快了,双方的巨大差距,并不以个人意志而转移。
三个呼吸之后,铺天盖地的暗红色光辉,将其给吞没。
“我不甘心!”
血光之中,隐约显露出一只穿山甲,在被那箭矢吞没的瞬间,他的心神仿佛被千刀万剐,同时一道强烈的恐惧情绪,出现在他的心头。
这种恐惧情绪太强烈了,强烈到穿山甲都只觉得整个天地都变成了一张大口,要将他给活生生吞吞没。
他的心神在不断崩溃,甚至内心也产生了自毁的倾向。
“嗡。”
就在他无比绝望之际,四周的虚空之中,忽然间弥漫起道道似真似幻的烟尘,仿佛梦境在不断的扩张。
在那烟尘之中,一个面容俊秀,一身白衣的青年书生浮现。
他的手中有一折扇,轻轻在身前一个挥舞。
而下一刻,穿山甲的身体便仿佛直接虚化,原本对他来说无比恐怖的七杀星力以及恐惧情绪,竟然被削减了九成。
剩下的力量虽然还是很恐怖,但他却已经不是无法承受了。
“阚昆。”
“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青年书生轻笑了一声,四周的淡淡烟尘弥漫,不断朝着穿山甲的身上贴合而去。
穿山甲那几乎要被摧毁的虚幻身影,此刻竟然不断变得凝实起来。
“柳望舒,把你那肮脏的力量从我身上撤掉。”
面对着不断凝实的躯体,穿山甲不仅没有高兴,反倒脸色变得越发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