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的点位参考，诺亚号上的GPS终于发挥了作用。
林凡运气不错，第一个目标位置就是人迹罕至的荒山密林。
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茂密的树冠在头顶连成一片。阳光从树叶间洒落下来，嫩绿的叶子缝隙中透出闪耀的光点，有种如梦似幻的美。
因为没人到访，下方的灌木疯长，将地面封锁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绿海，让人根本无从下脚。
好在林凡三人是御剑而行，不用进到那及人高的灌木里，徒手劈开一条道路。
即便有语音提示，被大量灌木包裹缠绕，失去原本形状的山林辨认起来还是颇有难度。
林凡花了些时间，又烧毁部分绿植之后，终于找到深藏在密林深处，某山脚下的洞口。
一路火烧，将洞穴里封堵得严严实实的杂草全部化为灰烬。闻着枯焦的气味，三人在洞底找到了那扇被火撩黑的石门。
“藏这么深，除了我们也没人能找到吧？”安东尼奥用手腕半堵鼻子。
林凡掏出史莱姆密匙，打量了下顶多两米出头的洞穴尺寸，对安东尼奥道：“外面施展不开。等下我嵌入密匙，被光吸入进去的瞬间，再变身。只是如果那光通道就在上古世界内的话，可能会吃一点辐射。”
“小问题！”安东尼奥比了个OK的手势，“最多一秒的辐射，就是吃了，咱们也消化得了的。别担心。”
林凡想想之前吃辐射的经验，也觉得不是问题，转向乐正远青。
“大师兄……”
“我就等在此处，”他说着，拂去地面一片草木灰，直接盘腿坐了下来，“你们自去做事。若是从旁处出来，告知我一声。”
他膝盖上放的，是林凡在吟月坞修养身体的间隙，手搓的灵犀三代。
用玄晶陨铁锻造改良的灵犀三代，虽然还只是语音和文字功能，但信号比原来隔远一点就掉链子的二代要好太多了。
澄空还特地拿走一只，帮她测试。几乎横跨整个珀囵世界的办事处都能畅通无阻地跟长天门内联系上。
说全球通的确有些夸张，但起码在整个大陆，应该是没有明显的的信号真空区了。
林凡大部分时间还是在锻炼身体，搓出来的灵犀三代不多。
除了留在她师尊澄空手里的，也就乐正远青、安东尼奥，还有吴忆和关莹，以及她自己有了。
比起通讯时会向诺亚号发射能量波，从而有可能会被长天门大佬发现的高科技通讯器，灵犀通过珀囵世界的“内网”信号传达消息的方式，实在是太让人安心了。
就是不知道改良后的灵犀三代能不能穿过两界结界沟通？正好，林凡也打算趁这次机会试一试。
安东尼奥看乐正远青连进去的意思都没有，嘴快道：“你在外面待着有什么用啊？万一我们真遇到什么危险情况，快死了，你也来不及救啊！”
他也不是真觉得需要乐正远青出手相救，就是纯看不得他闲着。嘴痒，忍不住叨叨两句。
乐正远青眼睛早闭上了，眉头一皱，毫不客气地怼他：“你机甲体进去还死里面的话，不如就死里面算了。”
“那大师兄，我们就进去了。”林凡一把拉住眼睛瞪得像铜铃，记吃不记打的安东尼奥，跟乐正远青打了声招呼，将密匙按在门上。
瞬间，亮眼的白光仿佛笼罩了整个天地，一股吸力袭来。
林凡感觉双脚离地，置身光道的瞬间松开安东尼奥，变身星辰。
即便机甲在身，周身的吸力也没有减轻。
只是原本肉眼看到的漫天光河，在机甲里看，有了缝隙——是白色光条在以肉眼不能分辨的速度快速穿梭，偶尔露出一丝未能笼罩的缝隙，很快又被另一条光淹没。
林凡没看到近在咫尺的身影，定睛看着面板上的数据，呼叫：“安东？”
“在呢！”安东尼奥的声音欢欣雀跃。一转头就将刚才的不快抛到脑后，“我还是第一次进这里，哎，你说……”
还没说完，眼前的白光突然往两边散开，尽头中间的景物倏然放大，眨眼就到眼前。
林凡只觉得身体一沉，就已经置身于熟悉的光影内。
大翅展开，硕大的白色机甲悬浮在空中。
一侧头就看到阿波罗的黑色身影，在一旁辗转腾挪，玩得不亦乐乎。
“哟呵！可憋死我啦！”安东尼奥像好不容易出笼的野马，做了几个大回旋之后，冲到星辰旁边，跟着她一同缓缓下落。
跟乐正远青待了那么久，又没有机甲的用武之地，老被他压制着，安东尼奥的不满早就溢出了。只是乐正远青面前，不得不伏低做小地忍着。
他堂堂机甲战士阿波罗，把那个该死的男人排除在外，在诺亚号上也是数一数二的战力，这一年多来活得是真憋屈啊！
还是这里好，没有那个讨厌鬼，也不用顾忌各种原因，让感觉都要生锈的机甲出来透透气。
林凡看着熟悉的暗红天幕，荒芜的大地上，寸草不生，空气中弥漫着混合咸腥与腐朽的难闻气味……
“这里就是上古啊？”安东尼奥过了那股兴奋劲儿再看，感觉这荒凉的地方，可能没有他想的那么有趣。
“应该是上古没错。”林凡看着机甲面板上的检测系统，辐射量一直超标闪红。
虽然跟沼林那边的环境不完全相同，但毕竟两处秘境隔着十万八千里呢，不一样是正常的。
单看这辐射量，整个珀囵星除了上古世界，应该也不做他想了。
林凡试着用灵犀给乐正远青发消息，意料之中的发送不成功。
想来也正常，能隔绝辐射的结界，信号自然不是那么好穿透的。
安东尼奥也凑热闹，用灵犀给林凡发消息，结果竟然成功了。
林凡立即想到：“灵犀的信号是通过世界树根须传递的，世界树在上古还存活并运行着。”
“但上古世界和新世界的世界树并不联通，属于两套独立的局域网？”安东尼奥环视荒芜一物的旷野，根本没看到一根杂草，更别说世界树了。
“我在探索地下灵脉的时候，曾经觉得新世界的世界树根须对比其他世界的世界树，有些过于局促了。再往下探时，却探不到生力。”林凡道。
“我当时只觉得，有可能是因为上古世界被舍弃，所以一同遭遇辐射的世界树也跟着上古被切割掉一部分。留在上古的部分残喘着净化辐射伤害，新分割出来的支撑新世界，所以灵气那么匮乏，也算合理。”
“现在局域网通畅，是否代表下面的世界树比我们想象中的更有余力？”安东尼奥问，“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林凡道：“原计划不变——采集辐射样品，尽可能勘察地图，同时不刻意找寻玢泽的踪迹。现在再加两个。如果能找到下面的世界树，我想看看里面的数据。”
“行，还有一个呢？”
林凡一顿，微微叹了口气：“如果能顺利探查到沼林那片，我想找找金童的尸首。当初情况紧急，没顾上她，被熬狠杀了……现在回来了，怎么也要把小姑娘带出去……”
安东尼奥看着星辰的脑袋微垂，隔着面罩仿佛能看到林凡的惆怅，连忙答应：“行！我们一起去找，把人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