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子,吉牧几人在京城玩了两三天,云落黎带路,大家该吃吃,吃吃,该喝喝,喝喝,该玩玩,玩玩。
正好许是知道璃月会出宫,这一天都没出去,在驿馆等着。
马车和宫女护卫道的时候,几人都围出来看,真是璃月。
璃月下马车,一身的宫装,还是最简单的样式,即便简单衣服上也有些许金丝银线,很是贵气,即便头上没几根发簪,也架不住她姿容昳丽。
“师父。”蓉蓉上前。
璃月弯唇:“我给你在宫中寻了个师父,下午跟着我进宫。”
“好。”
朱明霜上前来问:“我们呢?”
璃月道:“下午跟着我一道进宫。”
云落黎上前来,问:“我们呢?”
璃月问:“你们也想进宫吗?”
乔婳道:“我们想进去见识见识。”
璃月看了看杨兼道:“皇上说我的人可随意进出宫中,下午可否一起带进宫。”
杨兼道:“皇上若是允了那就没问题。”
烙子问:“我们怎么帮?”
杨兼道:“宫中乃皇上后院,你二人虽然有职务,到底是外男,多有不便,万一有事说不清楚。”
“那不去了。”
老赵问:“我要见皇上,也要进宫。”
杨兼瞬间有种阿猫阿狗都能进宫都错觉,皇宫都成什么了,对着老赵问:“你进宫做什么?”
老赵来气:“我这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有人都有安排,唯独瞥下我一个,没这么欺负人的。”
杨兼当时就想翻白眼,他老赵半点好处都没得吗?在边关要不是主子收留,哪还有命留着。到底对老赵共患难过,留了脸面道:“那你在驿馆等着,待我禀了皇上。”
老赵拱手:“多谢。”
这么多人都在门口不好,璃月道:“我得去寻个人,你们要一起吗?”
乔婳点头:“我们本也无聊。”
“那走吧。”继而对着杨兼道:“哥,你跟着就好,他们留在这里等,有吉牧烙子,尽管放心。”
杨兼对着宫女道:“你们在这儿等着,其余人暗中跟着。”
璃月:“......”她以后是不是没有自由了?
璃月带头走动,心气儿不爽。
乔婳凑近璃月:“你现在不一样了,出门都有这么多人护着。”
云落黎也是凑近:“你说待一段时间,待多久?”
璃月小声:“不知道,还没想到办法。”
走没多久前头大街有些混乱,好些百姓在看热闹,还有官兵在抓人,陆翡就在这里头,带头帮着抓犯人怎么的。
看着门庭像是贵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陆翡在办公,几人也没去打搅。
就听路人指着门庭道:“这家不是有个妃子在宫里头嘛,还有个皇子外甥,怎么这样的人家都有人来办他们。”
“你说的是七皇子吧。”
“哎呦,有个皇子,怎么还有人来敢办他们,这应天府出息了。”
“嗨,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顺位,这些人跟新帝什么关系。”
“皇上厉害,这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啊。”
“什么罪名?”
“还没听说,抓,总归是犯错了呗。”
“哎呦,你们看看,这家竟然有这么多的美貌女子。”
“还有,还有,你们看,还有舞姬,这么多人啊。”
“......”老百姓难得瞧着这般热闹,哪里会轻易散开,说个不停。
璃月几人驻足看了好一会儿,被舞姬吸引,这年头,女子如物件,女子多就代表这人家好享乐。
本是要走了,结果抄家的人来了,把老百姓都惊着了,朝廷动作也忒快了些,抓人和抄家一起,里头就有熟人魏谦。
魏谦在军营是管钱的,璃月看一会儿看明白了,魏谦是楚珩钰的钱袋子,这么看楚珩钰有来钱的法子,怎么,还缺钱?
热闹看了两刻钟,几人觉得没劲了,就走了。
大街上有马队疾驰,璃月瞥眼,是七混蛋朝着皇宫方向。
这京城,永远不缺热闹。
走走停停,竟然走了一个时辰还没到,璃月拐进巷子,瞧见一家馄饨摊儿,便就进去坐下。
璃月不确定老头儿还活着没有,道:“先吃,饿了。”
杨兼问:“还得走多久?”
“再半个时辰吧。”
杨兼想翻白眼:“你早说坐马车岂不更好?”
璃月摇头:“我想走走。”
“你这么一耽搁,回去不知道何事,别耽误了进宫时间。”
璃月不说话,许是近乡情怯,她既害怕见不到人,又有些激动,心情复杂。
人多,一下把馄饨摊儿占满了,还不够坐,摊主打算卖一天的,中午就给卖完了。
分几锅烧,又废了三刻钟。
之后璃月继续走,越走巷子越小,越走,房子越普通,越走,人也越普通,见不着穿绫罗的。
似璃月这般穿着绫罗绸缎进来,还愿意往黑瓦巷走,那就是从黑瓦巷走出去的,好些人见着这群人开始认脸。
巷子小,人还多,的确有小孩跑来跑去,一不小心就会冲撞人。
杨兼挡在璃月前头,若是以往定然会嫌脏,如今略皱眉头,训斥人看路已经很客气了。
乔婳问:“你找什么人,要不要帮你打听啊?”
璃月摇头:“不知道还活着没有,我去住处看看就成。”穷人家最是难活,还时常吃不饱,又病气缠身,老人家若是有福气,当是能多活几年,若是走了,那也是命。
璃月眸色沉沉,面色有些冷,话也不说,步子时而快,时而慢。
不用说,大家都感觉出于璃月或许是比较重要的人。
最后走到了一家乞丐窝前,对,乞丐窝,一眼就明,有老人,有小孩,有妇孺都穿着单薄的衣裳,破洞了都没有缝补的碎布。都靠着墙根蹲着,要是不蹲着,会冷的瑟瑟发抖,连跑都是奢侈。
屋子是个三间头的土坯平房,里头传出咳嗽声,似是有人病着。
杨兼拦着璃月道:“别进去,小心过了病气回去。你生病没关系,别过给主子。”
七八岁,五六岁岁的孩子看着这一行衣服都穿的很好的陌生人。
有个小孩起身往屋里喊:“爷,爷,外头有人来了。”
一声“爷”叫璃月心头一颤,阿爷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