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下午还有课,看着陆翡走了,转身,楚珩钰拉住璃月,缓声:“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现在说一样。”
“到御书房,我与你说要事。”
如此,璃月便跟着楚珩钰去御书房。
楚珩钰在书案抽屉里拿出几个折子,拉过璃月坐自己身边。
璃月不知道什么要事,就见楚珩钰翻开折子道:“杨兼打听了几户人家,蔺家是周家夫人的母家,书香门第,有几个子弟在朝,官职虽不高,但家教风评很好。还有这个曹家,也还行,孤不熟,杨兼帮着你打探,门第也还成…”
“皇上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璃月打断,她大概猜到,大是觉得她璃月身份太低。说不上什么心情,难过是一定有的。
楚珩钰拉过璃月的手,拍了拍,语声柔和:“孤想给你最好的,与你.....”
“不需要。”璃月拒绝。
楚珩钰蹙眉,不知道璃月为什么反感,还是好声道:“孤一直没给你名分,你可有生孤的气?”
璃月垂眸,“我是皇上的人,给不给名分都是,皇上又何必多此一举。”
话说这么说,可楚珩钰怎么听怎么怪,“你没想过?”
“不敢。”
璃月哪里是不敢的人,抬起璃月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睛。
璃月迎上楚珩钰的眼睛,“郎君不必费这番心思,璃月跟着郎君怎么样都可以。”
楚珩钰看着璃月,她的眸色里透着几分倔强,以为她不懂,他依旧缓声:“璃月,不一样,孤会给你最好的,也会为你的将来,我们的孩儿想好,你们......”
孩子?璃月的心又是猛的一痛,打断:“郎君,我们哪有孩儿,连个影儿都没有。”
楚珩钰弯唇:“迟早的事,不过在这之前,你选一家,孤亲自给你安排。”
璃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拿开楚珩钰的手,道:“我没心情,今日见了内务府总管,没想到郎君外头还欠了那么多债,我的事,郎君且先放放吧。”
楚珩钰收回手,有些尴尬,道:“钱不是我欠的,填补却是我的事,我也无处说理去。”
确实,后院这么多小后娘呢,往后都是他要养的人,问:“后宫多少人,你可有数?”
“我前朝的事都忙不过来,不想管后宫,故不知。”
璃月深吸一口气,道:“我记得,后宫有个皇后娘娘,你把事给你的正妻管正好。”
楚珩钰沉了脸,冷声:“什么皇后娘娘,孤什么时候发过话。”
璃月翻个白眼:“她是你正妻,本应该是皇后娘娘,宫里也都这么叫的。”
“谁再叫一声皇后,宫规处置。”
“那叫什么?”
楚珩钰是想把人弄死的,朝堂那么多人看见了,总不好没活多久就死在了宫里。
璃月不想谈论他别的女人,起身:“我还得学规矩,先走了。”
楚珩钰看着璃月离开,眼眸看向折子,提笔,在蔺家上头打了勾。
璃月不知道人言可畏,他却是知道人言可畏的厉害,这事儿没得商量。
另叫杨兼去传话,谁我叫皇后娘娘宫规处置,就叫佟姑娘,谁知道是不是流放死了活过来那位。在没查清楚前,谁都不能叫皇后。
天,还有这样的事,太子妃死而复生,皇上不认。
佟若芸的身份因为皇上一句话,一落千丈,这就是权力的厉害之处,无法撼动。
后宫很快就有笑料谈资,迅速传开。
璃月再次到掖庭,德公公也到了,厚厚一摞账本,两个太监捧着。
璃月让放边上,她得空她抱给皇上看。
德公公犹豫之后,放下走了。
待人一走,璃月叫人去请云落黎,下午璃月学规矩,云落黎便开始看账本。
她看帐速度快,是不合理之处当即用笔墨做了记号,就比如菊花炭五贯钱一箩筐,这一箩筐是多大的箩筐,里头是几斤,不够明细,后宫取用倒是有明细都是论斤分发。还有这山猪肉,鸡,鸭,鱼,她要是不知道京城物价也就罢了,偏偏爹爹做管事时就给她算这些个,故而门儿清,都是有点小问题的,不了解的人看不出端倪。
一本账本迅速看完,在账册后面迅速记录大概捞走多少油水,不到一柱香,就在账本后头写了三十两,也详细写出不对之处。
这还只是一本账本的,这日积月累,这几摞大致推算,然后再按年,这一年可捞多少油水心里有了数。
待璃月一个时辰学完,喝水休息,云落黎就把账本给璃月看,小声道:“问题很大。我爹在大户人家做的管事你知道,从小我就算这些东西,你看看,不对的地方我都圈出来了。”
璃月翻开,账本不圈出她是不知道哪里不对,一页一页看到做后,看到数目,又这么多账本,当即叫人把账本带给皇上查看。
偷看的小太监瞧见,忙去通知德公公。
璃月带着人和账本往御书房走。
没多久,一群小太监跑来了,璃月看着宫女抱着账本,忙道:“快跑,快去找皇上。”
璃月胆肥,居然断后,开始拦着小太监。
宫里人对璃月不熟,见璃月一身女官衣服,又脸生,再怎么也大不过得公公,便就不客气动起手来。
几个抱着账本的宫女吓得脸白,忙抱着账本去御书房。
云落黎帮着璃月拦太监,都是三角猫功夫,没打两下,落了下风,其中有个太监有匕首,刚露头,对着云落黎就是一刀,好在云落黎用手挡,没伤要害,就是手臂伤口不浅。
护着璃月的禁卫军很快出现,还没打这些太监就跑了,当真是千钧一发,再晚一步都不知道会不会出人命。有一个禁军忙去抓人。
璃月赶紧给云落黎看伤,对着远处吓着的宫女道:“快去找大夫。”
宫女又急忙去请大夫。
手背划到腕口,伤口不小,璃月不免道:“这宫里简直不能待人,你们今晚就出宫。”
云落黎道:“没事,包扎一下就好。”
“走,先去找郎君,这些人,定要扒他们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