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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无奈

    七日后,仙人居。

    白芒氤氲,明明如镜,陈木端坐卧榻之上,双目微闭,功行愈深。

    缕缕猩红渐次显化,细若游丝,招摇如游蚓,随其手中灵决变换,缓缓脱出周身穴窍,沉入明光,晕开血气如雾。

    血雾翻涌漫延,前后不过须臾,便尽染明光,化作一片浓重赤色。

    忽而火起,温润净透,好似琉璃水玉,飘飘然落入血雾,却是陈木再变法诀,祭起那流火心灯,唤出正瑛净焰,

    下一刻,便见得烟气袅袅,疏忽而散,猩红血雾几乎是瞬间就被焚灭殆尽,复现白芒清净本色。

    停功,吐气,内视查体,陈木面露喜色,取出传音符盘,道:“元兄,你别说,这法子还真有点用!估计再来有个二三次,这血煞尽可除矣!”

    “如此,甚好。”语出半晌,元清淡淡回道。

    “不是元兄,你干什么呢?”陈木好奇,不禁追问道。

    “炼器。”又过了片刻,元清再回道。

    却是先前,为保元清身份不漏,陈木便想了个由头,假借送酒之名,到其房中,以三万灵石换取那煞气秘术。

    二人一番研究,又小酌了几杯,及至天光大亮,陈木才欣然回返。

    往后数日,陈木闭关清除血煞,而元清却在一天夜里,再度变换形貌,去到通宝楼内,购得玄铜雷纹宝鼎一尊,炼器、阵法精讲书册各一本,以及基础材料若干,醉心钻研至今。

    “炼器?”陈木更加好奇,再问道:“你们剑修不是讲究一剑足矣,怎么,也缺法器了?”

    “就是为炼制本命剑器做准备。”元清也不瞒他,坦言道。

    “原来如此。”陈木闻言颔首,心中暗道,转念一想,又问道:“不对呀,元兄,你这材料都准备齐了?我怎么记得还差两样呢?”

    “不错,”元清微微一顿,道:“也正因如此,我才能同意陈兄在此逗留。”

    “你是想在拍卖会上碰碰运气?”陈木心念一动,猜测道:“元兄,不是我要泼你冷水啊,且不说这两样珍惜无比,未必能见着,就是出现了,那也势必要引起一番疯抢,届时水涨船高,这价格恐怕就非你我所能承受了。”

    “无妨。”元清洒脱回道:“得失自有缘法,只不过若是事有可为,还请陈兄助我一臂之力。”

    “好啊元兄,原来你是在打本少爷的算盘!”陈木念头一转,笑骂道:“老实交代,那三万灵石有多少进了你自己的口袋。”

    元清微微一笑,回道:“陈兄此言差矣,秘术定价是通宝楼所为,怎会与在下有关。”

    “是吗?就这么一门冷僻之术,他通宝楼也敢要三万?”陈木不信,追问道。

    “许是那黄多宾见我不通商道,坐地起价。”元清一本正经解释道。

    陈木乐极,顺势回道:“哎呀,如此一来,那拍卖助力一事恐怕得容后再议了。”

    “哦?这是为何?”元清问道。

    陈木煞有介事回道:“所谓在商言商,元兄既然不通商道,我又怎敢放心外借?”

    “自是有结丹妖尸为凭。”元清胸有成竹,淡淡说道。

    “好,一言为定!”陈木爽快回道。

    如此,二人各行其是,待到三日后,黄昏时分,才一同离开房间,去往通宝楼。

    出发时,元清照旧,准备遮掩行迹,岂知陈木料事在前,先一步传音阻止。

    元清不解,问其因由。

    不曾想陈木回道:“水至清则无鱼。这种场合若是还不一起出面,那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

    言罢,人已在通宝楼内,黄多宾携牛一心上前,殷切笑道:“见过陈掌柜,赵道友!二位道友,近来可好?”

    “哎呀,黄兄,牛兄,好啊,好啊。”陈木满面春风回道。

    黄多宾继续问道:“二位道友今日是来参加拍卖的吧,可否出示一下请柬,让在下走个流程?”

    “好说,好说。”陈木笑呵呵应道,掌心灵光一闪,现出两块黑金薄片。

    黄多宾接过薄片,看了两眼,随后便将之还回陈木手中,恭请道:“黄多宾失礼,还请陈掌柜、赵道友勿怪。二位尊客请随我来。”

    言罢侧引先行,去到二层尽头,一间静室门前。

    “尊客由此即可去往会场,若无其他事,在下告退。”黄多宾恭施一礼道。

    “黄兄,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作态。”陈木不解问道。

    黄多宾不答,只一味再拜请离。

    陈木见状,还想再问,却遭元清出言拦道:“算了陈兄,黄道友此举定有其苦衷,又何必追问到底。”

    陈木略一沉吟,也不再纠结,只是临走时手掌一翻,取出一支棕黄玉瓶,扔了过去,道:“伺候得不错,这瓶罗睺丹就算是赏你了。”

    话音落地,二人先后推门而入。

    黄多宾手捧玉瓶,冲着静室房门躬身再拜,无言离去。

    与此同时,静室内。

    “哟,没想到这里面还藏着个传送阵法。”陈木看着眼前阵法,轻笑调侃道。

    说着脚步不停,和元清一同在阵法中站定。

    一阵灵光闪过,四周景色大变,素雅静室换作了幽暗地穴,不远处还有一人束手而立,褐袍盖顶,鬼脸遮面。

    “此乃易容鬼面和掩灵兜袍,穿戴与否,二位可自行选择。”鬼面人来到近前,递过两只储物袋,道。

    其声空洞黯哑,好似这洞中阴风。

    二人闻言,各自放出神念,伸入储物袋,片刻之后,对视一眼,便取衣物,穿戴上身。

    但见幽光乍现,一闪而隐,二人形貌随之变换,没了高矮胖瘦之分,一身灵压也如镜花水月,若有似无,与那鬼面人别无二致。

    “妙啊!真是好东西!”陈木心中叹道,运起望气术向元清看去,只觉得轻雾蒙蒙,难分真切。

    另一边,元清也是同感,神念向陈木扫去,如坠迷濛云间,左突右探,就是不得真章。

    这时,那鬼面人又说道:“请二位随我来吧。”

    说罢扭头就走,也不管元清二人是否跟上。

    一段路蜿蜒曲折,足过了一炷香功夫,才见得灯火煌煌,豁然开朗。

    却是座环形石厅,不大,只数亩方圆;石厅中央,设有青灰玉台一张,约丈许见方。

    玉台四周,则见青石列座,分层有三,每两座之间相隔七尺许;石厅另一侧还有一拱形石门,不知通往何处。

    那鬼面人在大厅入口站定,淡淡道了句“请”,便隐入黑暗,不知去向。

    元清二人则按黑金薄片上所刻数字,各回其位。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石厅之内也从三两孤影变为座无虚席。

    又过半刻钟,三名力士自拱门中现身,缓步走向玉台,其中两人戴黄巾,共扛铜钟一尊,一人披红袍,手持铭文金槌一只。

    三人之后还有一白衣儒士,四旬许,乌发长髯,羽扇纶巾,正是此地通宝楼掌柜,丁砚。

    随着一声清越钟鸣,丁砚步踏四方,于台上站定,郎朗说道:“承蒙厚爱,得诸位道友亲来与会,丁某惶恐,不胜感激。”

    言罢长揖拱手,环敬八方,而后继续道:“虽说来者皆为结丹同道,但照例还是要讲一下此番规矩。本次拍卖共计宝物十七件,以物易物为先,灵石交易为后,各位道友可自行举牌竞价。十七样宝物拍完,诸位若有意,也可上台,自荐奇珍,当然无论交易成功与否,皆需出灵石十万,以为登台之资。”

    说到这,其微微一顿,环顾四周后接着说道:“好了,废话到此,闲言少叙,诸位道友,请看第一件宝物。”

    话音落地,一宫装侍女盈盈上台,手上红布揭开,现出一方青玉托盘,上呈三支雪玉小瓶。

    “一点开胃菜,七品寰黎丹三瓶,有洗筋易髓,造血生精之效,起价一万灵石一瓶,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各位道友,请。”丁砚简单讲解道,目光有意无意,似向陈木扫去。

    “他奶奶的,在这等着本少爷呢!”陈木见状,心中骂道:“一瓶一万,还七品,亏你这老狐狸敢要!哼,我倒要看看有哪个冤大头要上这个当!”

    果不其然,语出半晌,仅两人竞价,提价过三后,更是无人再跟,最终只卖得一万三千灵石便草草收场。

    丁砚神情泰然,贺道:“恭喜这位道友购得灵丹,接下来,请第二件宝物。”

    ......

    数个时辰后,仙人居。

    “好个老狐狸,又是丹药,又是灵材,一共十七样东西,就有三件是冲着我来的,他奶奶的,是不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久了,堂堂结丹修士,净把算盘往我身上打!”陈木愤愤说道,手中杯盏举起又放下,心中怒意难平。

    在其身侧,元清淡淡回道:“行了,再有一个时辰,人就来了,你还是想想宴席上要如何应付吧。”

    “应对?我应对他奶奶个腿!他都做得那么明显了,还需要什么应对!老东西,跟我玩滚刀肉这一套,他奶奶的,真是臭不要脸!”陈木怒气更盛,痛骂道。

    “不过陈兄,眼下我倒是一事不明,还请不吝赐教。”元清不应,一转话锋问道。

    “什么?”陈木应道。

    元清闻言,正色道:“如今传送之路明晰,血煞解法也已找到,何不一走了之,干嘛还非要留下,惹出诸多事端?”

    话音入耳,陈木顿时语塞,沉吟半晌,末了一声长叹,道:“因为这老狐狸早把我的行踪传出去了,如今只有弄清他想干什么,才能保你我二人平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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