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要大发慈悲给他变个魔术吗?
廖今浙很给面子地伸出手,笑着想——
让他猜猜,要怎么给他变魔术呢?只有糖纸吗?或者是一瞬间换到另外一只手里吗?
他的手实实在在地碰上了糖纸,脑海里那些天马行空的猜测都烟消云散,他的笑容都掺杂了些困惑,还不死心地捏了捏,和真实的糖果一模一样。
朝晕催促他快点拿过去,他听话地把这颗糖果接过,捧在掌心里,有些不可思议道:“真的是糖果吗?”
朝晕比他还疑惑:“这是什么问题?当然是糖果啊。”
“抱歉,抱歉,”廖今浙又开始道歉,冲她献好似的弯唇:“我还以为您也要给我变魔术呢。”
朝晕摇头:“那不是变魔术,我那是在耍那个小孩儿呢。”
承认得这么干脆,廖今浙不由得发笑:“那怎么没有耍我?因为我不是小孩儿吗?”
他这问题只是随口一问,没指望朝晕真回答他。
可她却正正地瞧他,语气认真:“只耍调皮的小孩子,你是很乖的孩子,所以给你糖吃。”
“……”
廖今浙收起糖果的动作暂停了一瞬间,或者可以说是他这个人都在一刹那融化了,又在短时间内迅速凝固,花了一秒钟去收回神魂。
真陌生的夸奖。
叶小姐,除了您,还没有人夸过我呢。
他短促地笑了下,避重就轻地道:“乖孩子?叶小姐,我比您大四岁呢。”
朝晕歪头:“你怎么知道你比我大四岁?”
因为,在您还没出生时,我就见过您了,叶小姐。
廖今浙抬眸,琥珀色的眼睛温柔动人:“这是我的魔术,不告诉您。”
“好吧,我尊重你的专利研究,”朝晕不侵犯他的知识产权,回答另外一个问题:“乖孩子的重点不在孩子,重点在乖。”
她扮作大人模样,揉揉廖今浙的脑袋:“廖今浙,乖孩子,可爱。”
随着原本动作沉降在脚底的血液又缓缓上涌,他觉得有点头晕,却只是缓缓垂眸,无声无息地装好折叠凳,安静地任朝晕摸头。
她的抚摸,像戴给他的一顶皇冠。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24。】
收好所有东西后,朝晕又给廖今浙戴上头盔,确定没问题后才点点头,自己先上了摩托,一边带头盔一边说:“这种帅气的风格适合我,不适合你,等我下次给你定制一个画着花花草草的。”
廖今浙委婉拒绝:“不用了吧?”
朝晕:“你不喜欢花花草草?猫猫狗狗也行。”
不是那个问题啦,叶小姐,我不敢再坐你的车了。
但是叶小姐要专门为他定制一个头盔……
就算只是说着玩玩,他也很难拒绝吧。
廖今浙轻轻环上朝晕的腰,低下头,长发与她的勾缠在一起,他轻声说:“还是花花草草的好看。”
“OK!”
朝晕发动引擎,保证:“我这次绝对会开的很慢很慢,你不用怕。”
唉,叶小姐。
不要再这么照顾我了好不好?
廖今浙微微收紧手,点头的幅度比说话还轻:“好。”
朝晕还是高估廖今浙,明明只是稍微快了一点点,他就把她抱得紧紧的,整个人都贴在她背上了,朝晕都怕他下一秒失去意识滑下车。
她转了转小脑袋瓜,一转方向,绕了个远路,把车停到江桥下面的小型儿童广场。
江桥算得上是这附近的著名建筑,悬在绿江上方,从桥上俯瞰,能看到滔滔江水奔涌不息,令人心潮澎湃。
从江桥往前走是玉灵山山脚,玉灵山这里面开发的旅游场所,不过低于预期,顾客少,也就本地人来爬爬山,组织烧烤。
朝晕带着廖今浙上桥吹风,冲他扬了扬下巴,加大了声量:“吹吹风,缓缓神。”
廖今浙一张脸苍白得几乎透明,微微哆嗦的唇瓣嗫嚅了一下:“谢谢您。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朝晕没觉得有什么,靠在栏杆上:“你这算什么麻烦?我和你说啊,你不能随时随地道歉。”
她想了想,补充:“是不能对着除了我以外的人随时随地道歉。”
廖今浙居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又接:“好。”
朝晕满意了,目光又移向绿江,长舒一口气后,指了指玉灵山:“我经常来这座山玩,从小到大每次生日都来,在山里的石头上刻过很多字,我们以后去玩的时候可以给你看。”
廖今浙的心脏被“我们以后去玩”几个字拨弄了下,哪怕知道是她随口一说,他也软着眉眼,认真答:“好。”
“我生日前几天还会特别喜欢去一家甜品店,那里的蛋糕超级好吃,以后也带你去吃。”
他说:“好。”
就算她说完就忘,他也会心怀感激的。
他从来没有奢望过走出萧宅,母亲温热的阴影把他困在那个庭院里,他也没有对外界产生过向往,甚至没有欲望。
这样就好。
叶小姐,只需要让我珍藏好您的话就行。
朝晕半靠在栏杆上,陷入沉思:“嘶,我们以后要是出京都的话,要去哪里呢?”
她转眸看他,亮晶晶的瞳仁像苹果糖:“廖今浙,你想去哪里?”
廖今浙觉得舌头都要打结了,他慌忙摸上耳垂:“叶小姐,不要打趣我。我怎么可能会跟着您出京都。”
“怎么不可能?”朝晕不满。
“我对你很满意,我觉得你会照顾好我,所以我以后要带着你一起,你不想跟着我吗?”
廖今浙觉得浑身都烫烫的,他低着头,借着帘子般的长发掩住脸:“叶小姐,很多人都比我会照顾人的。”
“我在萧宅挺好的,外面……我不太想去。”
他不安地吐出不识好歹的话,苍白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栏杆上的网,淡青色的血管像水流般漂亮。
朝晕扭头看他,风把她的长发吹乱,让她这个人看着更加落拓不羁,她不怒反笑,打趣似的问:“你是不想去,还是不敢去?”
廖今浙的手一瞬间收紧,头垂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