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公府王夫人请的那一位媒婆,比了一个“八” 字手势。
王夫人一挑眉,“八千两?”
八千两银子确实有一点多,但是一想到只要能将自己的儿子,和那个纪墨慎锁死了。
八千两的银子很快就会回来。
媒婆脸色难看的摇摇头,
“不是八千两,是八万两。”
王夫人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尖声的问,
“八万两?她只怕是要去抢吧。”
媒婆一脸为难的对王夫人说,
“就这么个数字,那位蔡姨娘还说了,在纪家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她说他们纪家的人,随随便便出一趟门,花的都是上千两的银子。”
“这八万两根本就不够花。”
媒婆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王夫人的脸色,见王夫人没有阻止她,媒婆就继续说道:
“那位蔡姨娘说,开这个价也只是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
“她想与王夫人做个长久的交情。”
外界的人都在传说纪淮很宠爱这一位蔡姨娘。
虽然蔡姨娘是二嫁之身。
可是蔡姨娘已经完完全全的取代了当初的纪夫人,在纪淮心目中的地位。
王夫人坐回了椅子上,想来想去怎么都不甘心,
“他们纪家的人不在乎这八万两八千两的,但是放在别人家,这八万两的银子算是很大的一笔钱了。”
至少对于国公府来说,让王夫人一下子拿出八万两的银子来。
就为了促成一桩婚事?
王夫人还真难以向国公爷开口。
媒婆也是一脸的为难,她一方面觉得蔡菱口气太大了。
另一方面又想想,人家毕竟是大盛朝首辅的侧室。
蔡姨娘能够张口报这个数,也在侧面证明了纪家的财大气粗。
方才在纪家的时候,蔡姨娘还反过来笑着给了媒婆一大块金子。
蔡姨娘说只要媒婆能够促成这件事,让她成功拿到八万两的银子。
她就给媒婆八千两的好处费。
所以现在媒婆的心思早已经飘了。
能不能让王凌霄和纪墨慎,成功定下娃娃亲,这位媒婆根本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王夫人能不能拿出八万两的银子,来贿赂蔡菱。
媒婆舌灿如花,劝着王夫人,
“只要能够促成这一门婚事,您想想,看这位蔡姨娘将来还有用得上的地方。”
“外头多少人想要往纪家安插眼线,都安插不进去。”
“可是夫人啊,您将这事儿办成了,您今天给出了八万两的银子,从此往后这蔡姨娘就是您插在纪家的眼线。”
媒婆之所以能够游走在各个权贵之间,她也是有一些见风使舵的本事的。
不能否认的是,王夫人听了媒婆的这话,她的心思动了。
“纪淮的那个妾室,究竟能够有多少把握,将这门婚事定下来?”
王夫人看着媒婆, 心中的震惊与怒火渐渐的平息下来。
媒婆笑着,根本就不给王夫人一个确切的回复,
“这话让小人怎么接呢,那位蔡姨娘可是纪淮唯一的女人。”
“就算她只是一位妾室,可她是纪墨慎的祖母。”
“再说了,这门婚事,您家的门第也不低。”
本来一件没有什么把握的事情,从媒婆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
到最后,竟然让王夫人产生了一种错觉。
她花了这八万两的银子,王凌霄与纪墨慎的娃娃亲就铁板钉钉了。
更何况这八万两银子花的也值,还买通了蔡菱这么一个眼线。
想想看国公爷都办不成的事情,王夫人给办成了。
她不比那个只知道勾引男人的叶媚儿强吗?
王夫人立即喊来了账房,要从公家支八万两的银子。
这么大一笔的数目,让账房吓了一跳。
账房带着一大堆的账册,来到王夫人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说,
“夫人,咱们国公府账上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这几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太后党各家各户都是过得紧巴巴的。
尤其是王国公府前前后后这么大的开支, 每月都是入不敷出。
上一回王夫人和那个陈嬷嬷一起,搞了一个捐款。
为了让纪长安拿出更多的钱来,王夫人带头捐出一笔银子来,给太后修那个九重宫。
这件事情到最后因为十五皇子妃的阻拦,便搁置了下来。
但现在那一些捐款都还没有退回。
太后的九重宫也没说要什么时候建。
这一些捐款去了哪里?
九重宫到底还建不建?
没有人敢去问太后。
也没有什么人出面为这一些捐款给一个说法。
对于已经捐款了的人家来说,这就是一笔糊里糊涂的烂账。
让他们本就紧巴巴的生活,过得更加的拮据。
现如今王夫人还要从公家的账上支八万两银子出来。
这不是妥妥的要把王国公府的老底给刨了吗?
但是王夫人已经被媒婆给洗脑了,
“账上没有钱那就抵押了庄子田产,还有咱们在帝都城里的那一些铺子,尽可以全都抵押出去。”
“总之这八万两的银子,必须尽快的给我凑出来。”
国公府的账房苦着一张脸,“这……要不要问一问国公爷?”
王夫人气的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她手指着账房,
“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咱们的国公爷整日和那个叶媚儿私混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管过什么正事了?”
“我让你去办,你就立即给我去办,办好了这件差事自有你的好处!”
账房只能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现如今王国公和王管家都不在国公府里。
两人忙得脚不沾地,也不知道国公爷和太后在筹谋一些什么。
账房也只能先听夫人的。
很快王国公府把该卖的都卖了个干净,硬生生的凑了八万两的银子,交到了蔡菱的手中。
蔡菱拿着一只沉甸甸的匣子,放在了纪长安的面前,笑着说,
“国公府的大半家产可都在这里了。”
“这个王夫人为了这一门娃娃亲,可真能下血本。”
戚长安也是笑着,伸出葱段一般的指尖,挑开了匣子上的铜扣,
“继续拖着她。”
“还有另外几家,也想来结亲的,同样都拖着。”
说完,纪长安江装满了银票的匣子,推到了蔡菱的面前,
“这些银票都是你该得的,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