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佳沉着脸回答道:“是小厨房一个叫辛娘的新来的厨娘。”
“阿思嫁人后,她就被招进府顶了阿思的差事,负责您的日常膳食。”
“因为进府的时候,约好了三个月的试用期。她为了留下来,也为了讨好您,所以四下搜罗强身健体,益脾健胃的药膳方子。”
“结果还真叫她在无意间寻摸着一个。”
“那药膳方子她拿给大夫瞧过,确认是老年人适用的好方子,又给我说了这事。”
“我也找人确认过方子对您身体有益,这才敢给您用的。”
“可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乔清荷紧紧蹙眉,所以不论是乳娘一家,还是这个叫辛娘的厨子,都是一番好心,结果却反被人利用了。
“人是不能再用了,可暂时也不能放了。先关着吧。”
这厨娘并没有过错,所以她并不准备将人怎么样。
不过在对方展露出真实目的之前,涉及其中的人都必须控制起来。
两人回到主院,未佳亲自服侍乔清荷简单洗漱、换衣服,又趁着空档吩咐人将晚膳准备好。
等两人坐在饭桌前开始用晚膳,未佳这才问起了恩平侯府的情况。
乔清荷也没有隐瞒未佳,将她猜测背后之人设计她和旭哥儿只是虚张声势,真正的算计应是还是要落在恩平侯身上之类的想法也都说了。
听完之后,未佳不由得厌烦的蹙起了眉头。
“这些人还有完没完了?怎么各个都能拿以前的事威胁恩平侯?”
乔清荷嗤笑一声:“招式不在乎新旧,管用就行!”
“而且,这次威胁的恩平侯的人和之前后背怂恿凤小郡主的人,只怕都是一伙人。”
“所以,他们手上有足以威胁恩平侯的东西,我一点都不奇怪。”
未佳有些烦躁的抱怨道:“说起来都是恩平侯当初行事太过狠辣,偏又不将首尾收拾干净。”就只差明说严谨没本事了。
乔清荷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在乎蓉蓉呢。”
若是他不在乎蓉蓉,那些人就没法威胁到他。
毕竟,当年的那些事孝昭帝都默许既往不咎了。
所以,即便那些人真拿出点什么证据来,也无法撼动严谨现在的地位。
未佳也忍不住担忧道:“这种事一而再的发生,我怕蓉蓉迟早会知道。”
她都不敢想象,苏蓉蓉若是知道了真相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乔清荷眼神黯了黯,沉声道:“这事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而且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未佳迟疑道:“母亲的意思是?”
“既然对方一直拿这事威胁恩平侯,那我们就让这件事变得无足轻重,构不成威胁便是。”
乔清荷想了想,突然问道:“今日我让人将阿棋送回来,人你安顿好了吧?”
未佳点头:“安顿好了。阿棋跟我说了她的情况,我怕其他人看出不对,所以安排她单独住下了。”
乔清荷颔首:“嗯,没事的时候,让她多去陪吴管事说说话。”
未佳一怔,随即明悟:“母亲的意思是,让阿棋多跟吴伯说说蓉蓉和孩子,然后让吴伯亲自出面替严谨洗清‘罪名’?”
“这会不会太过为难吴伯?”
乔清荷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若说这世上还有谁的话能让蓉蓉深信不疑的话,只怕也只有吴伯了。”
未佳也跟着叹了口气,可还是忍不住担心道:“吴伯会替恩平侯开脱吗?”
吴伯若是能放下隔阂,现在就不会住在乔府了。
就是为了不看到苏蓉蓉和灭族仇人在一起……
现在让他违背良心,替严谨说话,还要让苏蓉蓉深信自家的事与严谨无关……
未佳想想都替吴伯感到悲愤和窒息。
乔清荷眼神坚定的说道:“他一定会的。”
吴伯最在乎的人是苏蓉蓉,能支撑他活到现在的动力也是苏蓉蓉。
所以,为了苏蓉蓉的幸福,他一定会答应。
乔清荷累了一天,用过晚膳之后就洗漱洗漱上床休息了。
临睡之前,阿双提到一事:“老夫人,晋国公府那边,明天还去吗?”
乔清荷怔了怔,才想起这回事来。
说起来,她今天出门是要去晋国公府的。
结果遇到阿棋,发现问题,改道去了恩平侯府,又牵扯出这许多的事来。
在没有彻底解决恩平侯府的麻烦之前,她其实并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管晋国公府的事。
可是,想到郑太夫人,想到今日已经一再推迟的约定,乔清荷最终还是决定:“去吧。”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乔清荷用过早膳,见过一群孩子之后,又交代了未佳一些事,便动身去了晋国公府。
这次到晋国公府,乔清荷明显感觉到了和以往的不同。
晋国公府的门房对她虽然依旧恭敬,但却少了往日的热情。
更重要的是,在提前得知她今日要上门拜访的情况下,晋国公府的主子竟没有一个出门迎接的。
倒不是她托大,非要郑太夫人或是晋国公夫人来迎接她,而是晋国公府对她的态度实在太过冷淡了。
门房管事一边迎着她进门,一边吩咐人进去通报。
等乔清荷走到垂花门的时候,一个小丫鬟接手领着她往里进。
直到她来到郑太夫人居住的院子,才见到了等在门口的晋国公夫人。
“老夫人,您来了。”晋国公夫人白氏笑着上来扶她,瞧着她的态度倒是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乔清荷也想着回应道:“你母亲身体怎么样了?听说病还没好?”
白氏示意伺候的人别跟那么紧,又扶着乔清荷进了院门,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母亲这是心病。”
“我瞧着怕是在跟老夫人置气呢。”
“具体什么缘故我也不知道,母亲不肯说。”
乔清荷心中愕然,疑惑的看向白氏:“从我那儿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
白氏点头,“嗯,就是去过淮阳公主府的第二天,母亲去了您府上,回来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时常说心口疼,喘不上来气什么的。”
“我们请了太医来瞧,太医也说老太太这是郁结在心。”
乔清荷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她记得郑太夫人从她那儿离开的时候,情绪已经平复了。
就算事后想不开,也不该这样严重吧?
而且,事情是李三七做的,就算郑太夫人事后想不开,要怪罪也该怪罪李三七吧。
怎么听白氏的意思,郑太夫人这是恼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