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
自从房学度放出了响箭之后,至多不过三五分钟,满城都是锣响!
这是晋国特色,锣声喧天,便是大敌来临!
所有百姓退避,不退者斩!
所以满城百姓已经全都关门闭户,在大街上的也都钻进了路边商铺里。
大街上全都是御林军,仿佛被小孩儿一泡尿冲垮了窝的蚂蚁到处乱窜!
“吱儿——吱儿——”
国舅府周围不断有响箭一支接一支的窜到天上!
这也是晋国特色。
刚刚造反成功,很多头领已经做了将军,还是会随身携带响箭。
国舅府中有响箭升天,周围只要有带了响箭的,就立即放出响箭接力。
有了响箭的指引,御林军便从四面八方往国舅府的方向赶去。
田虎能割据一方,自立为王,他的军队至少眼下是比宋兵有战斗力的。
“我是邬国舅!滚开!全都滚开!”
邬梨骑一马当先,扯着破锣嗓子开路,迎面而来的御林军都慌忙让路。
邬梨可不仅仅是国舅,还是枢密,早前更是亲自带兵,谁不认识他?
就这样蔡福他们跟在邬梨的身后,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城门。
由于锣声喧天,警示大敌来临,城门已经关闭了,吊桥也升起来了。
邬梨冲到城门口,厉声呵斥:
“我是邬国舅,有要事出城,快快开门!”
若是平时,晋军早就把城门打开了,还得站成两排夹道欢送。
但是现在锣声都快把耳朵震聋了,谁敢开门?
守门的都头陪着笑脸道:
“国舅,锣声……”
“找死!”
邬梨抡起泼风大刀一刀砍了他:
“大王派我出城,谁敢拦我,先斩后奏!”
守门晋军哪里还敢阻拦,赶紧把城门开了:
惹不起,惹不起……
像他们这种小卒子,邬梨把他们杀光了,也不会有人敢找邬梨麻烦的。
“呱哒哒!呱哒哒!”
邬梨在前,马车在后,连着蔡福他们七人七骑快马加鞭的冲出了城门。
……
殿帅府,孙安把自己心爱的小妾用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走向罗汉床。
“官人,光天化日的……”
小妾欲拒还迎,轻抚着他结实的胸肌,娇滴滴的说:
“还是不要了吧?”
“咣咣咣——”
由于距离比较远,孙安没有听到响箭,但是震天的锣声让他菊花一紧!
不好!粗大事儿了!
孙安脸色一变,一把将小妾丢在了罗汉床上,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
“依你!”
沃特发?
小妾把簪子都摔飞了,披头散发的爬起来眼睁睁望着孙安匆匆离去:
不是,这么老实你还纳什么妾啊?
……
太师府。
后花园儿里边竟然全都是刀枪剑戟,一条彪形大汉正在光着膀子炼体。
他身长九尺,壮如牦牛,国字脸,天生横眉立目,三绺小胡子。
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这一双大胳膊却比一般人儿大腿还粗!
双手抓住一块石磨盘,九尺大汉猛然发力,便将石磨盘举过了头顶!
深吸一口气,九尺大汉大吼一声,竟是将三四百斤的石磨盘抛向天空!
“呼——”
石磨盘飞起来一丈多高,落下来时九尺大汉伸出双手去接!
“咣咣咣——”
忽然锣声震天价响起,九尺大汉一愣神儿,接住石磨盘连忙放在地上。
“嘶——”
九尺大汉吸了口气,双手按住后腰,锣声响的太寸,把他腰都给闪了……
不好,粗大事儿了!
九尺大汉腰都直不起来了还是咬牙往外走!
他是太师,必须身先士卒!
……
国师府。
一间密室之中,一个道人正在盘腿儿打坐。
他头戴紫金嵌宝鱼尾道冠,身穿皂沿边烈火锦鹤氅,腰系杂色采丝绦,足穿云头方赤舄。
道人生得八字眉,络腮胡,双眼微阖,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悟道了。
忽地,道人皱起了眉头,像是做了噩梦又像是悟道到了紧要之处……
“咣咣咣——”
震天的锣声乍然响起,顿时让道人浑身一激灵,眼还没睁先张开大嘴:
“噗——”
仰天喷出一口老血!
道人脸色煞白的睁开双眼,却是一对绿眼珠子!
真踏马会挑时候……
道人勃然大怒,拔出锟铻铁古剑,大步走出密室,把剑望空一指,口中念念有词:
“巴拉巴拉巴拉……疾!”
好好的青天白日,霎时黑雾漫漫,狂风飒飒,竟是把整座城都笼住了!
满城百姓只觉仿佛被摄入了袋子里,眼前暗无天日,耳边鬼哭狼嚎……
……
蔡福他们冲出了城门,快马加鞭的往郊外走。
石秀偶然回头,失声惊呼:
“有妖气!”
啥玩意儿?
蔡福他们全都回头望去,只见整座威胜州城竟是都笼罩在了黑雾之中!
更惊人的是黑雾只比城头高了三丈,看起来就像是被个黑盒子罩住了!
“国师出关了!”
邬梨回头一看,脸色大变:
“幸好我们已经出城了,否则就出不来了!”
蔡福问他:“邬兄说的国师莫非是乔道清?”
“不错!”
邬梨十分忌惮的说:
“乔道清人称‘幻魔君’,被大王封为护国灵感真人、军师左丞相!
“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慢着!你叫我什么?”
邬梨才反应过来,之前蔡福可是叫他岳父的,怎么出来了就变邬兄了?
差辈儿了吧?
“邬兄别误会!”
蔡福心平气和的解释一句:
“我和英子是清白的,这是为了帮她报仇……”
“什么清白的?”
邬梨又惊又怒,扬起了自己五十斤重的泼风大刀:
“你想始乱终弃?”
“此事说来话长……”
蔡福干咳一声:“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邬梨:(▼皿▼#)
……
乔道清手提锟铻铁古剑,连嘴边的血都顾不上抹一把,怒气冲冲的走向了国舅府。
竟敢误他修行,坏他道行,他非亲手杀了那厮不可!
满城都是黑雾弥漫,但是挡不住乔道清。
他所过之处,黑雾便会散开。
就像是有两只结界兽,用大铁钩子勾开了厚厚的落地窗帘,任他走过。
而在乔道清走过去之后,又像是两只结界兽把厚厚的落地窗帘放下了。
黑雾能遮蔽凡人的双眼,却遮不住乔道清,他能清晰看到周围的凡人。
全都是赶去护驾的御林军,一个个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乔道清一概不予理会,从他们身边走过,缩地成寸很快就到了国舅府。
刚才响箭就是集中在这一带,无数御林军把这里堵得水泄不通。
但是说也奇怪,乔道清走过之时,所有人都身不由己的为他让出路来。
乔道清就这样一直走到了府中,先看到大厅之外有许多带刀侍卫尸体。
其中一个断臂之人吸引了他的目光,乔道清走近一看,赫然是房学度!
堂堂晋国太尉,被人一刀斩断了手臂,咽喉上还插着一支短箭。
即便如此,他的嘴里还咬着一支铁管子,两眼圆睁的瞪着天空。
乔道清眉头一皱,扯出他嘴里的铁管子,帮他把眼皮合上了。
走进了大厅,乔道清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尸气:
大厅里全都是死人!
放到开阔的战场上一百多具尸体确实不多,可是集中在一间屋子里就……
乔道清眼皮子跳了两下,忽地,他的目光被一具无头尸体吸引了。
那具无头尸体居然还坐在椅子上,仿佛死到临头犹不自知。
虽然头被人割走了,但是看衣衫看身形,乔道清也能断定这就是田虎。
大王薨了?
乔道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惊又怒之际念动真言,把麈尾向着大门方向一甩!
国舅府大门外的两头石狮子顿时活过来了,跳下石座,“轰隆隆”的跑到了乔道清面前,仿佛狗儿一样摇尾巴。
乔道清让它们去田虎尸体上舔了两口血,两头石狮子便“轰隆隆”冲出国舅府。
须臾,两头石狮子跑遍了全城,回来冲乔道清摇脑袋。
乔道清长叹一声,麈尾一甩,两头石狮子又去大门外石座上坐好,摆好造型不动了。
乔道清再把麈尾向天一甩,顿时一阵狂风,吹散了满天黑雾。
原本困在外面的御林军便一窝蜂的冲了进来。
孙安手持双剑闯了进来,见状又惊又怒的问乔道清:
“国师,凶手何在?”
“不必找了。”
乔道清摇了摇头,他不擅长掐算,但此时也只能掐两把碰碰运气了。
合拢双眼,乔道清掐指一算,刚掐了两把忽地就仰天喷出一口老血:
“噗——”
……
城外村店。
蔡福他们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吃了起来,石秀心有余悸的问:
“师父,今日那个晋国国师的妖法,比一清先生如何?”
蔡福笃定的说:“放心,他不是一清先生的对手。”
“你知道个鸟!”
披头散发的邬梨冷哼一声:
“乔道清法术通神,从来未逢敌手!
“今日幸好我们出城的快,若是被困在城中,已是死了!”
蔡福当然知道,原著之中公孙胜和乔道清斗过法的。
乔道清输得很惨,最后还拜了公孙胜为师。
虽然蔡福没带公孙胜,但是蔡福知道正经修道之人是不能用法术伤人的。
顶多就是用幻术吓唬人。
乔道清就精通幻术,要不怎么叫“幻魔君”?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邬梨跟自己说话很嚣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