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一盆冷水泼到了韩世忠脸上!
韩世忠一激灵,醒了过来: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现在在干什么?
“小子,嘴还挺紧的!”
孙琳狞笑着拍了拍韩世忠苍白的脸颊:
“不说是吧?咱们换个地方说!”
贺吉手拿一个大铁钩子,“噗嗤”一下,就勾在了韩世忠的肩胛骨上!
“起!”
贺吉一拉大铁钩子,韩世忠就痛得身不由己站起身来……
“慢着!”
就在韩世忠绝望之时,忽有一人快步走来,亮出一块腰牌!
孙琳贺吉一看那人腰牌,连忙躬身行礼:
“不知太尉有何吩咐?”
太尉?
韩世忠抬眼一看那人,原来是殿帅府的李虞候,顿时欣喜若狂:
“高太尉来救我了!
“哈哈哈哈!你们完了!”
“畜生!”
李虞候上去一脚一个,把孙琳贺吉踹倒在地:
“这是我们殿帅府的人!
“你们等死吧!”
狠狠瞪了孙琳贺吉一眼,李虞候连忙招呼人手把韩世忠身上的大铁钩子摘了,又把韩世忠的枷锁手铐脚镣全都去了:
“韩兄受苦了!”
韩世忠特别感动:“愿为太尉赴汤蹈火!”
“走,我们先回殿帅府!”
李虞候带走韩世忠,又指着孙琳贺吉大骂:
“回头再来收拾你们两个畜生!”
韩世忠心里很痛快,冲孙琳贺吉狠狠吐了口吐沫,跟着李虞候出去了。
此时外面天色已黑,李虞候这边备了马车,把韩世忠带出了开封府衙。
回了殿帅府之后,李虞候安排郎中给韩世忠疗伤。
韩世忠着急的说:“李兄,我有要事向太尉禀报!”
“恩相还在宫中伴驾,你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
李虞候安抚他:“放心,我会如实向恩相转达的!”
由于是被李虞候救出来的,韩世忠不疑有他,道:
“梁山泊贼首蔡福、武松来东京了!
“还有江南方腊的侄子方杰,也跟蔡福一起来了!
“李兄快入宫通知恩相,现在去同福客栈抓人,应该还来得及!”
“什么?”
李虞候又惊又喜,连忙安抚韩世忠:
“韩兄,这次你可立了大功了!
“我这就想办法入宫通知恩相!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等我回来!”
韩世忠用力点了点头:
“小弟省得!”
李虞候吩咐郎中和丫鬟照料韩世忠,出门又叮嘱侍卫守好了,然后拔足飞奔!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李虞候冲到后堂,见到了正在练毬的高太尉。
高俅很了解,自己到底凭什么本事才能坐上殿帅府太尉。
耳朵没了不打紧,只要毬技还在,谁都代替不了他!
此时他正在后院儿里练毬,一个个青春靓丽的丫鬟轮番儿给他上对抗!
哪怕这些丫鬟一丝不挂的扑上来,高俅也能熟练的带毬突破!
虽然乱花渐欲迷人眼,但是高俅带毬就是能万花丛中过,一叶不沾身!
一个身材丰满的丫鬟地动山摇的扑上来,高俅双脚夹着毬从身后一甩!
“唰——”
毬从他的头顶上方飞了过去,宛如在夜空中划出了一道绚烂的彩虹!
丰满丫鬟当时就傻眼了,下意识仰头望去,高俅已经趁机绕过了她。
一抬脚接住了落下的毬,那毬就像是黏在了高俅的脚上,轻轻被卸下。
“恩相不好了!”
一声凄厉的尖叫,让高俅一分心,一脚踩在了毬上,摔了个狗吃屎!
李虞候连忙跑过来扶起高俅:
“恩相不好了不好了,粗大事儿了!”
高俅满嘴是血的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李虞候:
“什么大事儿?”
李虞候缩了缩脖子:
“韩世忠那厮说,梁山泊贼首蔡福和武松来东京了!
“还有江南方腊的侄子方杰,也跟蔡福一起来了!
“眼下他们都住在城内的同福客栈,恩相,我们快去抓人吧!”
高俅转嗔为喜:“当真?”
李虞候用力一点头:
“当真!
“只要恩相一句话,小人这就去调兵抓人!”
“好!”
高俅兴奋的一挥拳头:
“我儿何在?”
啊?
李虞候一呆:“小人这就派人去找衙内……”
“我不管他在哪儿,赶紧让他滚回来!”
知子莫若父,高俅还能不知道高衙内是什么德行?
伤势还没好透呢,高衙内就忍不住出去寻花问柳了。
高俅冷哼一声:“你马上去调兵包围同福客栈,但是只围不打!
“等我儿到了,再由他下令抓人!
“你明白本官的意思么?”
原来高俅看儿子每天不务正业,给高衙内安排到了龙神卫当指挥使。
百人为一都,五都为指挥,高衙内手无缚鸡之力,一去就能管五百人!
奈何高衙内连打卯都懒得去,因为他是高俅之子,也没人敢跟他计较。
可怜天下父母心,高俅尽力为高衙内谋划,终于得了一个立功的机会。
之前高俅在宋徽宗面前说,问龙神卫都指挥使刘延庆要了一个精明能干之人。
然后一直都是以“那人”代称,绝口不提韩世忠的名字。
为的就是今日,让他的儿子高衙内代替韩世忠,得到这个泼天大功!
原本高俅没想这么早对韩世忠下手的,放长线钓大鱼嘛。
奈何韩世忠不知怎么得罪了太师府的人,太师府那边给开封府传话要抓反贼韩世忠。
高俅也就顺水推舟,提前收网了。
本以为收网太早,可能收获不会很多,没想到还能钓到一条大鱼!
李虞候当然明白高俅的意思,不敢有半点儿怨言,连忙俯首贴耳的说:
“小人明白!”
李虞候转身飞奔而去,到了门外,眼泪险些掉下来:
如此泼天大功,却便宜了那个只会寻花问柳的衙内!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等到李虞候出去了,一群丫鬟七手八脚的把高俅扶着到交椅上坐了。
高俅摸了摸嘴唇,皮都磕破了。
这倒不打紧,主要是门牙好像松动了。
高俅用舌头轻轻舔了下,确定门牙真的松动了,气得眼泪险些掉下来:
畜生!
一天天毛毛躁躁的!
这要是我儿没能抓到姓蔡的,我非把你丢到开封府去陪韩世忠不可!
韩世忠躺在软绵绵的床上,盖着香喷喷的被子,享受着丫鬟的小手儿给他清理伤口,感动得眼泪险些掉下来:
恩相必定是要提拔我了!
只不知是在龙神卫做个都指挥使呢,还是外放去做个团练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