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清翎离开南家的时候坐的是沈柒的车,车上还坐着一个林星眠。
顾亦瑾见沈清翎走了也和南宴一起回了节目组,对节目组只说沈清翎回顾家休息了。
剩下的几人还在南家没有离开,南鸩邀请她们今晚就在南家住下。
阮明意一脸疑惑地说道:“奇怪.......沈柒怎么主动提出要送眠眠,她和眠眠好像也不熟吧。”
盛夏傻傻地笑了笑:“谁能不喜欢眠眠呢,说不定就是顺路罢了,也可能是为了在清翎面前表现自己,她不是想联姻吗?那不得好好表现自己的贤惠嘛。”
林清黛:“可是季小姐还在这里呢,她们不是姐妹吗?”
盛墨:“是我把她留下来的。”
盛夏:“不是吧姐,这个点了你还要拉着人家谈工作啊?工作狂也不是你这样的,看在眠眠的面子上你也得对人家姐姐好一点吧。”
盛墨:“不是工作,季小姐,我想和你聊聊眠眠的事。”
季云渺心底诧异不解,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盛墨为什么要和她聊眠眠的事.......
盛墨看了一眼桑隐:“南鸩,桑隐,你们也一起进来吧,我有点事需要你们帮忙。”
阮明意、盛夏、林清黛被丢在了一边,其他几人进了南鸩的书房。
盛墨一进来就先收了她们的手机,桑隐没想到她防备心这么强。
桑隐对盛墨这个人观感很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又欣赏又讨厌。
“盛墨,我不是你的下属,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要经过哥哥的同意。”
她语气并不算多好,心里也清楚盛墨单独叫她进来肯定是因为她杀手的身份,不然有什么事是需要叫上她的呢。
“你先坐下,不过聊些家常而已。”
桑隐将信将疑地坐了下来,她倒是要听听盛墨想做什么。
南鸩靠在桌子旁喝茶,静静地等着盛墨的下文,她知道盛墨叫她帮忙干的肯定不是什么干净的事。
盛墨就坐在季云渺对面,女人修长的双腿交叠,指尖在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
那是一种久居上位习惯掌控一切的气场,即便此刻姿态闲适,也让人不敢放松半分。
季云渺心里在打鼓。
“季小姐,冒昧问一句,你和你母亲现在关系如何?”
这个问题既私人又突兀,季云渺略作斟酌,选择了最稳妥的回答。
“盛总,我父母很早就分开了,我和爸爸一起过,这些年我和妈妈联系不多,关系......比较生疏。”
“生疏”两个字都算是美化了她和林美茹的关系。
自从离婚后林美茹就再也没有回来看过她这个女儿,连电话都没有主动打过一个。
季云渺一开始还会定期给她打电话,但是她的回答都是“我在忙”和“你叔叔不高兴了”。
她没想到母亲那么快就能再嫁,就像丢掉垃圾一样丢掉了这个家。
那时候季云渺已经是懂事的孩子了,不想再去打扰她的生活,她听得出母亲语气里的冷漠和不耐烦。
她唯一庆幸的是父亲离婚后没有再娶,他的心思都在工作上,得知母亲再嫁也只是冷笑一声。
后来父亲有钱了,也想把妹妹接回来,但林美茹绝情,连妹妹的消息也不愿意告诉他们。
到后面林美茹连电话号码都换掉了,只有在送林星眠回来的时候主动打了一次电话。
对于这样的母亲,她能用什么去概括他们之间的关系呢,一句生疏已是体面。
听到这个回答,盛墨并不算意外,对林星眠这个养在眼前受苦的女儿都能如此冷血,何况是根本不在身边的大女儿。
“有些事眠眠没有告诉你,而是选择了独自承受,为了保护你的感受,也不曾对你这唯一的姐姐言明,但我觉得,作为她最爱的姐姐,你应该知道你的母亲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以及眠眠在国外究竟遭遇了什么。”
盛墨把林星眠在国外的遭遇全都告诉了季云渺。
季云渺向来是个冷静理智的人,但此时此刻,她泪流满面,完全控制不住情绪,哭得抽噎不止,浑身颤抖。
愧疚和心疼将她全部淹没,她想起妹妹回国时那双空洞的眼睛,想起她偶尔无意识蜷缩的身体,想起她对自己小心翼翼的依赖和从不抱怨的乖巧......
原来这一切平静的表象下,是那样鲜血淋漓暗无天日的过往,而她作为姐姐竟然一无所知,或者说,潜意识里选择了不去深究那显而易见的伤痕。
盛墨适时地递过一盒纸巾放在她面前,没有催促,也没有安慰,只是给了她一点时间消化这巨大冲击的时间。
良久,季云渺才勉强止住泪水,用纸巾擦了擦脸,抬起头时眼睛红肿,长期以来的冷静让她的理智在痛苦中强行回归了一些。
她看向盛墨:“盛总告诉我这些,不只是为了让我知道吧?”
“眠眠深陷痛苦这么多年,那三个罪人却依旧逍遥法外,你说他们是不是该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
尽管已有预感,但亲耳听到这近乎直白的暗示,季云渺还是倒吸一口凉气,血液似乎都凉了几分。
她看向盛墨,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玩笑或夸张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意。
“你要.......杀了他们.......”
盛墨没有回答,但她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南鸩听了这么久,此刻终于开口,她故意看着季云渺说道:“盛墨,说我疯,你比我更疯,当着人家女儿的面说要杀了人家亲妈,你真不怕她转身把你告了?事情败露你想过后果吗?那可是国外,不是江城。”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提醒盛墨风险,实则将季云渺瞬间逼到了悬崖边上,就是在问她,你季云渺,站哪边?
盛墨看向季云渺:“季小姐,你会吗?”
季云渺的脑子飞速运转,盛墨敢这么做,必然有十足的把握和后续计划,根本不怕她告发。
盛家和南家的能量远非她能想象,更重要的是......她脑海中再次闪过妹妹哭泣的脸,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发麻。
血缘?那个在她需要母亲时永远在忙,对妹妹受虐视若无睹甚至助纣为虐的女人,配得上母亲这两个字吗?理智和情感在这一刻达成了残酷的共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眸迎上盛墨的目光:“盛总需要我做什么?”
她没有直接回答“会”或“不会”,而是用行动表明了立场。
她选择了妹妹,选择了正义,哪怕这正义的伸张方式游走在灰色地带。
“很简单,无论那三个人将来是遭遇意外,是失踪,还是因为某些确凿的罪行银铛入狱......我需要你作为他们法律上或事实上的亲属,保持沉默,放弃追究,并且提供一切必要的合法的便利,比如,证明他们与你及眠眠关系恶劣,或者,提供一些他们可能犯错的线索,能做到吗?”
这不是请求,而是一道选择题,季云渺听懂了其中的潜台词。
要么合作,妹妹的仇有人报,过往尘埃落定,要么......她不敢深想后面的结果。
季云渺闭上眼,片刻后睁开,眼底最后一丝犹豫也被决绝取代。
“我明白,为了眠眠......我可以做到。”
之后的对话,季云渺没有参与,盛墨也无意让她知道。
桑隐现在算是知道盛墨叫她来是做什么了。
“我已经答应哥哥金盆洗手不再杀人了,这件事我不能帮你,哥哥说过,不能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你想多了,我不需要你帮我杀人,只要定制计划的时候你旁听一下给点意见就好了,如果这个杀手水平不行,你应该还是能看出来的吧,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好吧,看在眠眠的面子上,这点小事我可以帮你,不过比起你们找的那些那些不靠谱的人,我这里倒是另有人选。”
作为顶级杀手,她当然知道谁的水平更高,要找不如就找最厉害的,反正盛墨有的是钱。
这时候南鸩又开口了:“我也有一点小意见,你们要不要听听。”
盛墨挑眉:“差点忘了,南夫人在这方面也是专家,我洗耳恭听。”
南鸩勾了勾唇:“专家算不上,只是在折磨人这方面比你心得多一点,比起直接杀了他们让他们轻松死去,当然是让他们饱受折磨地活着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