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警察来了,路樱说金北周囚禁她,剥夺了她的人身自由。
但警察询问过后,发现她想去哪就去哪,只是金北周会跟着,并且明显是担心她和肚子里的宝宝。
没有不许出门,没有殴打捆绑侮辱,而且金北周是挨揍的那一方。
构不成非法拘禁。
警察只能调解。
路樱恍恍惚惚察觉,难怪别墅畅通无阻,难怪她报警金北周没阻拦。
他分明预料到了一切。
那一刻,路樱甚至想不起来她是因为什么离的婚。
因为她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男人的恶劣。
她要离婚简直太正常不过!
不需要任何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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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琪生日宴办得隆重盛大,就仿佛在借此事向外界宣扬什么。
金莓莓坐牢了,金北周脱离金家了,但金家不是没人了。
他们有金斯年,金斯年的太太是葛琪,北城最有德望的葛家是他们亲家。
葛家一家女百家求,能让葛家同意嫁女的家庭,已经正面映证了身份。
葛琪单独把路樱带到卧室,捧出一只纸盒给她:“爸爸妈妈没办法回来,妈妈叮嘱,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盒子里是一套衣服,质感绝佳的白色绣金线衬衫,黑色背带西装裤,黑色小外套,外加一枚领结。
“是小二的,”葛琪说,“妈妈说,既然秘密没保住,这衣服也不怕见人了。”
路樱背着手:“我不要,直接给他。”
葛琪摸摸她肚子:“可能是因为你有了他的宝宝。”
“这宝宝是我的,”路樱不客气,“我不是为了他才生...”
葛琪无奈:“我知道,那你带回去给他吧。”
小西装外套胸前有枚图腾,用金线绣制,是那个家族的族徽。
“我网上查过,”葛琪说,“知道以后震惊到了,难怪爷爷总害怕小二报复金家,他的家族跺一跺脚,世界格局都能变两番。”
而一旦金北周回去,他就是这个家族的家主。
路樱没什么表情:“他最好赶紧走,我和我女儿过点清静日子。”
葛琪摇头叹息,挽住她:“我爸妈他们都来了,我带你去打招呼。”
“好。”
葛琪父母为人严肃,受礼教影响极重,路樱每次见到都紧张兮兮,生怕哪点规矩没做好为外公、父母丢脸。
但冲着葛琪对她的好,她可以忍。
刚好金北周缝完纽扣过来。
厅中宾客云集,金老爷子和老太太坐在主位,葛父葛母坐在主宾位,几人正在闲聊。
“斯年呢,”金老爷子故作恼意,“他岳父岳母都来了,他还不快过来打招呼?”
葛父忙道:“亲家别客气,斯年是被工作电话叫过去了,开饭前就回,男人就该以事业为重。”
“爸,妈,”葛琪说,“樱樱和小二来了。”
一瞬间,满场人的目光都移了过来。
路樱挺直后背,一本正经行礼:“葛叔叔好,葛阿姨好。”
葛母轻咳:“先跟爷爷奶奶问好。”
“......”
“算了吧葛阿姨,”金北周含着笑,“我们不上手已经是给大嫂面子了。”
全场死寂。
到这,金北周扣住路樱手,点头,客气道:“我家樱樱容易累,我先陪她去休息。”
葛琪顺嘴道:“那快去吧。”
目送两人离开,葛母惊讶:“不是说,离了?”
“嗯,”葛琪温声,“他们俩打小就吵吵闹闹的,现在樱樱有孕,小二不放心。”
葛父肃声:“女子该以夫家为重。”
葛琪垂睫,没吭声。
葛母劝道:“我瞧小二和樱樱都听你的,要不你劝劝,至少该尊敬长辈。”
葛琪含糊嗯了下。
“多谢亲家好意了,”席素玲笑道,“其实我们也有错...”
葛父摆手:“哎,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要错也是子女错。”
葛琪全程沉默。
路樱歪进客厅拐角沙发,视线对着人群中央的葛琪。
“干嘛,”金北周贱嗖嗖的,“大嫂喜欢男人。”
路樱没心思跟他计较,她每次看见葛琪处在父母长辈中间,就仿佛看见一只蛛网上的虫子,越挣扎,黏得越牢。
金北周低眸:“拿的什么?”
路樱回神,把盒子给他:“你的。”
“......”
看见那套衣服,金北周脸色一冷:“不要。”
“你爱要不要,”路樱不耐烦,“又不是我的。”
金北周胸膛起伏,捏着纸盒的手指骨骼发白,像是陷入某段非常糟糕的回忆,表情越来越难看。
“诶,”路樱好奇,“你妈是怎么逃的...”
“你少问,”金北周冷声,“我是不会告诉你让你学去的!”
路樱切了声:“学不了,因为我不要孩子。”
她要逃也不带小孩逃。
“......”
男人眼睛都气红了。
周寒蝉带他逃出去那晚,恰好是他两周岁生日,这套衣服,是为他生日特地做的。
时至今日金北周依然记得那晚的恐惧与惊惶。
他唯一庆幸的,是周寒蝉没抛弃他,没把他独自留在那个家族。
可路樱说得没错,若是不带他,周寒蝉能逃得更容易,兴许也不会丧命。
他这短短一生,究竟是在活什么。
明月犹在,独不照他啊。
空气凝结老半晌,金北周猩红着眼,把衣服收了,就宛若刚才自厌自弃的情绪没出现过。
“我收了,”他冷冰冰的,“以后我会跟路九月讲她爸爸小时候的事情,但我不告诉她妈!”
路樱平静道:“兴许我那时已经在逃跑的路上死了...”
没讲完,金北周一个狠戾的眼神。
这眼神冰冷嗜血,警告浓到外溢。
“你最好努力活着,”金北周一字一字地挤,“否则你死,我就死,留路九月一个孤儿任人欺凌,爸爸妈妈去后你还有外公,咱们去了,路九月就只剩她自己!”
显而易见,路樱被这话激到了:“你死我都不会死!我女儿会幸福开心一辈子!”
金北周食指略弯,勾住她脸庞落下的一缕发丝,轻柔地掖到她耳后。
“嗯,这是当然,”他温柔到令人恐惧,“我们女儿自然是要幸福一辈子的。”
短暂地停顿。
金北周弯唇:“我家路公主也要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