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涧的水上漂流项目,选在五月中旬的一个周一上午悄然开业。
开发办请来县里的文旅局局长,乡镇上的一些领导,共同参加了剪彩仪式。
声势弄得一般般,主要先试营业几天,把流程捋顺后,等周末再推出活动,整点娱乐节目,吸引客流。
徐豆豆过完周末,让方闻打发走,跟着庄青萱回了学校。
剩下陈悦、苏静、宋雨三人被石涛这个好事精叫去,一起漂了两船。
方闻穿上小马甲,拿着船桨胡乱划拉几下,便被一众兴奋上头的姑娘们拉着打起水仗。
人手一把水枪,乱泚乱叫,欢乐的不得了。
石晓芳这个小胖丫,身重累赘多,嗨皮的得意忘形,滚进河里,被石涛薅着胳膊头发,硬给掫了上来。
“哎呀,哥,你就不会轻点儿!”
“轻不了,轻了薅不上来!”
“哼!接我一枪!”
小胖丫忿忿不平的给堂哥来了一水炮。
“呦呵,恩将仇报是不是!瑶姐,让开!”
“我了个草,你这孙子故意的吧!”
乐瑶被溅了一身水,大吼一声加入战团,两只划艇你打我闹的漂到终点,还都有些意犹未尽。
“方闻,我们再来一次吧!”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浑身湿透的女人们还想再来一次,于是众人便有说有笑的返回起点儿,上船继续嗨皮。
“小闻哥,我们也要漂流,我们也要玩水!”
“呵呵,你要的太多了!”
“多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行啊花儿,还会拽词儿了!”
“嘿嘿,那当然!为了当好店长,给老板赚大钱,我一直在学习,在进步!”
乐瑶下午没去小店直播间唱歌,张春花从方大经理口中得知,瑶姐跟着两个老板到东山涧嗨皮了。
姑娘家便起了心思,给小闻哥打去几个电话,接通后便嚷嚷着也要玩漂流,为手下员工谋福利!
方闻他们正在兴尽而回的路上,石涛这个二老板听说是花儿打来的,直接跟吕义招呼一声,又给惠玲姐通了气儿,让她组织小店和蛋糕店的员工,安排个水上漂流,搞个夏日团建。
张春花随了心意,美滋滋的给手下员工报喜,传达两位老板的精神。
宋雨她们玩了一下午,还处在兴奋中,回到家里换好衣服,又来农家乐报到。
大青山进入夏季,除去周末高峰,平日进山的客流淡了许多。
石涛忙完后厨,便在顶棚整上一桌,等乐瑶唱完歌,几个年轻人坐在小板凳上吃饭喝酒,享受夏日夜风,十分自在!
而在彭市三院病床上躺着的姜照辉姜总,此时却显得很不自在。
不仅仅是因为打着石膏,行动不便的双腿。
还因为刚才接到一个电话,说赵副市长和吴局长被上面给查了。
姜照辉听闻这则消息,心里不免打起鼓来。
侧过脸看看无精打采的范冲师弟,心中升起惆怅。
师弟跟师父和两位师兄到色马夜场寻仇,谁能想到这一去竟是进了龙潭虎穴,被对方打的屁滚尿流。
大师兄和二师兄都受了伤,师弟更是被斩去四根手指头!
范冲这个最大的受害者在一院接完手指,观察两天后,便被姜师兄安排到三院一起养病。
他虽然送医及时,但一下断的太多,就现在的情况来看,食指和小拇指空拍难以保全。
小伙子受到莫大的惊吓,养病这段时间话也不多,躺在病床上蔫了吧唧的,再不是以前那个抖擞少年!
姜照辉看着范师弟迷了八瞪的模样,想起师父临走前说的话。
“照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非那位道长手下留情,我跟你两位师兄恐怕也得留下点儿东西!对方是了不得的人物,咱们惹不起,你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再去招惹对方,小心惹来杀身之祸!等过段时间我把范冲带回去,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牵累师兄弟们跟着一起受罪,断掉几根手指也算报应,以后该知道怎么好好做人了!”
范伟明留下几句话,带着两个徒弟返回老家,根本没别的什么想法,对方能放过他们便是烧高香了!
而那天的色马夜店具体是个什么场面,范老师傅没有细说。
姜照辉这几天从师弟嘴里了解到一些情况,听说什么隔空斩物,心中免不得惊异。
回想起开皇酒店门口不知怎么就断掉的双腿,这才品出来,自己真招惹到不得了的人物。
不过他虽然怀着忐忑,却又忍不住的好奇。
思来想去,便联系了吴天。
吴天在电话里听到姜总旁敲侧击的瞎打听,以为这货还不死心,就报了周立豪的名字。
让姜老板不要自误,再敢胡搅蛮缠,不识起倒,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吴天说话很冲,拿周立豪点了几句,直接挂断电话!
姜照辉被怼的默默无语,他听说过周老板的事,但了解的不多。
思来想去,又联系朋友打听到一些始末。
总结起来就是,周立豪开采石场不知道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整的连山县官场都跟着遭殃,听说还死过人!
姜照辉不是傻子,吴天提周立豪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眼下听说赵副市长和吴局长被上头查了,心中只犯嘀咕,觉得是那位大人物要秋后算账。
姜大老板看着自己的双腿,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再瞧瞧范冲那要死不活的模样,突然生出些许厌恶,还有一点儿迷茫!
而迷茫的不止他一个人。
彭市的大班长岑书记,这几天同样陷入了惆怅迷茫之中。
班里的两个伙伴被上头调查,自己也被叫过去谈话,意思是让他做好准备,挪挪窝!
这让岑大班长有些摸不着头脑,打电话询问过老领导,老领云里雾里的说是上头的意思,叫自己好好工作,不要多想。
岑书记怎能不多想,赵副市长和吴局长不干净,听说翻的都是以前的旧账。
他自己干的好好的,也没到点儿,突然就来个平调,连个风吹草动都没有,说挪窝就挪窝,实在是没道理呀!
老岑想不通,回到家吞云吐雾老半天,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最后想起了于峰还在彭市。
不久前他曾邀请过于大组长来家里尝夫人的手艺,这都要走了,便请到家里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