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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靛裂赤心痕

    在那被无形力量拉长、视野浸染死亡绿芒的扭曲瞬间。

    那道凝聚着毁灭奇点、靛青近妖的锋芒——“加贺清光”的刀尖,距小信架在身前的“压切长谷部”仅余一寸!

    此刻,唯有终结的气息在疯狂奔腾,沸腾喧嚣。

    我撕裂的肺腑挤出所有空气,咽喉仿佛被粗粝砂轮反复磨刮:

    “她就在你正前方——信!!当心——!!!”

    嘶吼如同死寂湖面骤然投入的巨石。

    小信眼中那火山般积蓄的狂暴意志骤然喷发。

    “吼啊啊啊——区区刽子手!!!给吾——滚开啊!!!”

    赤色烈焰,纯粹的、暴戾的、毁灭性的力量,轰然自她体内爆裂开来。

    身影瞬间被吞没。

    压切内所有残存的、透支的、榨取到极限的灵压,如同决堤的血海,顺着她决绝的意志,死死横亘在前。

    轰隆——!!!!!!!!

    两股灭绝的星辰在宇宙的深渊迎头相撞。

    咆哮的红莲之火与吞噬光明的黯蓝奇点疯狂撕咬、碾压、压缩——最终轰然炸开。

    一圈肉眼可见、撕裂空间的冲击波纹猛地膨胀,化作毁灭的海啸,无情地碾过整个战场。

    “呃呃……好强——!”

    小信撕裂天穹的咆哮戛然而止,被胸腔骤然挤压喷涌的滚烫血泉所取代。

    她那娇小纤细的身躯,在向后踉跄狂退。

    足下坚固的混凝土地面也被她后扯的双足犁开两条深达半米的狰狞沟壑。

    碎石、尘土伴随着巨大的刮擦声向两侧暴烈喷涌。

    虎口处的两道狰狞的旧伤应声迸裂。

    猩红的弧线染红了刀柄、泼洒于染尘的大地,更有几滴滚烫如烙铁,狠狠溅入她因剧痛和暴怒而灼烧充血的眼角!

    滋啦——砰!

    这金属的哀鸣。

    同时也像是绝望的颤音。

    在压切长谷部宽阔的刀身侧面,是蕴藏死亡之光的靛青利刺,硬生生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熔毁凹槽!青黑的熔融边缘狰狞外翻,这把饱饮历史与战意的名刀发出濒临破碎的呻吟。

    但!它终究——完成了这超越极限的使命!

    那足以穿透空间、抹杀魂魄的“无明三段突”,被这把饱含主人意志、几乎自毁的巨刃,以玉石俱焚的姿态悍然撞开!

    “加贺清光”携带着毁灭的余威与奇点的不甘,沿着压切长谷部宽厚的刀脊,向侧面狠狠滑去!

    总司靛青的身影,因这超越预期的恐怖反冲而失去了刹那的平衡。巨大的力量将她推得向后——

    劫后余生的喘息如同破败风箱,剧痛让额头的冷汗混着血水滚落。然而,小信布满血污的脸上,咧开一个近乎疯狂、带着滔天不屑的狞笑,喉咙因充血而沙哑变形:

    “哈…哈!看见了吗——?!汝的‘终焉一剑’!什么‘三段突’!花哨过头的玩意儿!都被吾——碾碎啦!!!没力了??那接下来……”

    她强忍着左半边身体几乎被剧痛撕碎的晕厥感,试图点燃体内残存的最后火星。伤痕累累的压切长谷部在她颤抖的右手中挣扎着举起。

    哪怕只能挥出一刀,哪怕同归于尽!

    也是她此刻唯一能做到的反击姿态了。

    然而——

    就在那靛青身影被巨力推向斜后方的瞬间,鬼面之下,那两轮凝固的血月眼眸深处,骤然爆发出两点超越死亡寒渊的冷芒。

    滑退轨迹的尽头,一根支撑废弃看台的巨型混凝土立柱,赫然矗立。

    背脊距离那冰冷粗糙的柱面不足毫厘!

    在这个连物理法则都似乎要被强行扭曲的刹那——

    哧!

    一声细微到超越听觉极限、却又足以冻结灵魂的踏踩声。

    似乎连脚下的虚无都被她的意志冻结成可供落脚的神之基石。

    归一的剑心!赋予超越常理认知的“缩地”神技——发动!

    总司靛青的身体如同融入法则缝隙的鬼魅,借着被冲击波震退的惯性余势,竟以那坚硬的柱面为“水面”!

    双脚如刻印般稳稳踏在其上。

    “砰——嘎啦——!!!”

    落脚点混凝土应声炸裂,碎石如霰弹般飞溅。

    嗡——!!!!

    顿时便化作了一道比裂帛更迅疾、比极光更幽冷的靛蓝锋芒。

    以那柱面为起点,折射!

    此时的速度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甚至超越思维的边际。

    她甚至没有“第二段突刺”的明显起手式——“三段突”的杀戮核心已被她强行压缩、灌注在这一次超越惯性轨迹的之中!

    奥义本身已是二次绝杀的开始。

    这就是“归一”后的力量么?!

    “糟了——!!!”

    我因小信险死还生而刚刚放松的心弦,再度被狠狠地攥紧碾碎。

    在那奇异的、浸染死亡绿芒的视野中,那代表终结命运的“奇点”光斑,如同闪烁般直接在小信左肩前方——那片绝无可能再有任何防御的虚空中——骤然炸亮!

    示警卡死在撕裂的喉头,甚至来不及转化为声音:

    “信!这回在你的左!!——”

    已经…

    彻底来不及了!!

    面对这道从物理法则的绝对死角再生、融合了第一次冲击的反冲巨力与二次“缩地-踩壁”的爆发、超越了认知的奥义,无论是小信那濒临崩溃的身体,还是我手中太刀所能提供的短暂预警视界,都已遥不可及。

    噗嗤——!!!

    一声沉闷、湿润的声响狠狠钻入耳膜!

    比声音更快抵达的,是视觉的冲击——小信刚要反击的身姿猛然僵直。

    在她左肩后方完全暴露的、连接着脊柱与颈项的脆弱区域,那道冰冷的死亡靛芒——精准地从肩胛骨上方贯入!如同烧红的铁钎扎进冻油!

    “加贺清光”的刀尖,连同其上缠绕着灭绝气息的靛蓝灵络,毫不留情地尽数没入布料、撕裂肌肤、贯穿血肉、碾碎骨骼!

    刺骨的靛蓝灵光在她肩后衣物破口处爆炸式迸发!暗红色的血泉混杂着细碎白骨,如同被外力狠捏的葡萄般向后呈扇形猛烈喷溅!清晰可闻的“喀嚓”碎裂声令人牙酸!

    “呃——嗬!”

    一声被压缩到极致、仿佛从喉管深处硬挤出来的气音。

    短促且窒息。

    围绕她周身那狂暴燃烧的赤红灵光,如同被吹熄的残烛疯狂摇曳,骤然熄灭九成。

    仅剩胸口一点微弱的红光苟延残喘着。

    但在这足以撕裂灵魂的痛苦与躯体重创的震荡中,她那烙印在骨血里的顽强意志力。

    在她眼中骤然亮起最后一抹不顾一切的疯狂之光!

    “还……没…完——啊啊——!!”

    她完好的、勉强还能控制的右手——猛然探出!

    并非格挡。

    而是……抓向!

    就在那彻底废掉她左肩、力量涌泉般流失的瞬间,她垂落的左臂在完全失去掌控前,爆发出最后一丝肌肉的抽搐记忆,将沉重的“压切长谷部”猛地向右侧一带。

    沉重的灵刀旋转着,带着风声,精准无比的——落向了她竭力探出的右手!

    啪嗒!

    布满裂口的右手死死攥住了下落的镡锷、冰冷的金属触感像是唯一的锚点。

    借着身体被那刺穿利刃携带的巨大冲击力带得向右后方踉跄倾颓之势,小信口中喷涌着混合内脏碎末的血沫,发出无声的灵魂嘶吼。

    压切裹挟着她残存的所有力量与决死一搏的野性意志,以全身之力反向朝着那依旧与自己身体相连、刀锋尚未拔出的靛青身影——拦腰狠狠回扫而去。

    这一击!

    毫无章法,却凝聚着破釜沉舟的野性。

    然而,回应这绝望之斩的,是鬼面深处那两轮血月星点的、一丝毫无波澜的移动。

    如同俯瞰微尘。

    靛青的身影,在压切长谷部那沉重刀风堪堪触及她靛青下摆的瞬间——

    踏!

    她没有急切拔刀。

    而是左脚足尖凌空一踏。

    落脚点——正中小信受创剧痛、防御崩溃的胸前、

    嘭——!!!

    一声令人心神欲裂的沉闷撞击。

    小信的身体被这股冰冷精准的巨力狠狠抛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刺目的殷红弧线、

    与此同时,总司借着这一踏之力,身体如同吞噬月色的饿狼,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凄艳而致命的反月弧线。

    “噌——!”

    一声干净利落到冷漠的摩擦声。

    “加贺清光”随着她这优雅绝伦的翻腾动作,被干净利落地从血肉中拔出。

    暗红滚烫的血珠在刀刃离开小信身体后,才被离心力甩成一道凄惨的短虹。

    当那双穿着单薄布袜的纤足稳稳落回焦黑大地的瞬间,甚至连一缕尘埃都未曾惊起。

    她微微侧身,靛蓝的刀尖斜指大地,尚未干涸的浓稠血滴顺着幽冷的刃尖缓缓汇聚、滴落。

    嗒。嗒。嗒。

    叩击着死寂的世界。

    空间,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息、以及由纯粹死寂构成的重量。

    压得人无法呼吸。

    小信的身体重重砸落在数米外的残破舞台架下,又如同断线木偶般翻滚了好几圈才静止。

    压切长谷部脱手飞出,砸落在身旁泥地里。

    即便她试着用右臂撑起身体,然而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伴随着躯干剧烈的痉挛与口中涌出的大量暗红色血块。

    她甚至连抬起脖颈的力气都几近消失,只能艰难地、模糊地侧望着视野角落——那个持刀而立的靛青身姿,无声地、一步步、拉近着死亡的距离。

    “信——!!!”

    先前被总司那非人鬼气所冻结的恐惧,此刻却被更深沉、更灼热的洪流彻底冲刷吞噬——

    那是目睹小信因自己预警未能周全而遭此重创的痛彻心扉。

    是眼睁睁看着珍视之人即将步向毁灭深渊而自身却如此渺小无力的绝望。

    “春政小姐……”

    那张温婉坚定的脸庞在识海中如闪电划过。

    她的背影,她交付的太刀…

    一切的牺牲!

    难道要在眼前化为乌有?!

    “绝……绝不能再让信也……!”

    如果,我在此刻退缩。

    如果我任由小信如同春政一样在我眼前被杀害。

    我——还有何面目背负春政小姐牺牲的期望?!

    还有什么资格……活下去呢?!

    手中紧握的那柄古朴太刀——春政小姐生命最后的、也是力量的遗存——仿佛瞬间感应到了我胸腔中那几乎要将灵魂点燃、化为灰烬的决绝与守护之心。

    就在总司足尖落地,一步踏下——其前方焦土尘埃尚未落定的毫秒之间——

    嗡————!!!!

    太刀!

    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仿佛要将整片空间与灵魂一并撕裂的蜂鸣。

    那股曾经温润流淌的暖流,在此刻冲垮了所有恐惧的堤坝。

    我的身体,在本能、在绝望、在被榨取到极限的守护执念的驱使下——

    唰——!

    脚下的立足点仿佛消失。

    极限的瞬步,我将自己的一切化作撕裂风压的惨白流光,不顾一切地、几乎是撞入、死死钉入了总司与小信之间那岌岌可危的狭小空隙。

    “离她!!远!!!点——!!!”

    所有情绪——恐惧、愧疚、对逝者的承诺、对生者的守护——此刻坍缩、熔炼、爆炸。

    化作唯一纯粹的、燃烧本源的意志。

    将前方之敌!撼退!摧毁!

    腰身被拉到极限、濒临断裂的硬弓般狂暴拧转。

    双脚也深深陷入焦黑发烫的地面。

    手中的太刀汇聚了我此刻所能压榨出的每一分力气、每一滴鲜血、连同那古刀内奔涌咆哮的灼热力量。

    刀尖没有轨迹!

    直朝着那步步逼近、靛青的死神胸口刺去!

    嗤啦——!!!

    一道极度凝练、纯粹由力量和意志构成的炽白刀罡离刃激射。

    它不再是“技”,而是“意”的蛮荒爆发。

    如同离弦之箭的惨白怒雷,咆哮着撕裂空气,前端裹挟着刺穿耳膜的厉啸、

    面对这道直取中宫、但因其内核本质而令她感到一丝熟悉与极度憎恶的炽白刀罡,鬼面下那两轮猩红血月终于浮现出一丝极其细微的、却冰冷刺骨的——洞悉与……厌弃。

    “哼…”

    一声轻微到近乎飘忽的冷哼,带着一丝已然看透其本质的、冰冷的了然,以及…

    索然无味。

    她甚至不屑于动用“缩地”。

    连脚步都未曾挪移半寸。

    就在那炽白刀罡的锋芒即将触及她靛青衣衫下摆的刹那——

    总司持刀的右手以一种近乎“慵懒”的姿态、带着无法理解的精准、仿佛只是在拨开水流——微微向上抬起了一寸。

    仅仅一寸!

    甚至算不上一次正式的“格挡”!

    嗡——!

    “加贺清光”那细长幽蓝的刀身如同预判了空间的轨迹,精准、平静、却又带着绝对的冷漠,横亘在了炽白刀罡奔腾的必经之路正前方!

    叮——!!!!

    一声极度清脆、又伴随着能量被强行碾压扭曲而产生沉闷低音共鸣的撞击声瞬间炸开。

    那凝聚了我一切守护意志的炽白刀罡,撞上靛蓝刀身的瞬间——仿佛脆弱的冰棱撞上了千锤百炼的寒铁。

    霸道的力量洪流如同被无形的巨掌凭空攫取——

    砰!——滋啦——

    炽白的光芒在刃身接触点猛地向内塌缩、寸寸龟裂!。

    那狂暴的力量本质甚至未能传递到对方的腕骨!就在被那柄代表“归一”的剑刃强行解析、拆解、然后——

    捏碎!!

    轰————!!!

    被强行捏爆的刀罡能量如同被堤坝拦截又决堤的洪流,猛地朝四面八方炸裂开去。

    形成一圈完全失控的、混杂着乱序灵能风暴与纯粹物理冲击乱流的死亡波纹。

    这混乱的能量浪潮,以排山倒海之势,狠狠撞向离碰撞点最近的——

    冲田总司。

    靛蓝的刀身纹丝不动,握刀的右手稳如磐石,连臂膀都未曾晃动分毫。

    然而,那具靛青的身躯,却被这股源于攻击碎裂后产生的、庞大而纯粹的物质性动能冲击,毫无花架地狠狠命中。

    呼——噗!

    一股沉闷的劲风在她站立点爆开、

    总司流畅如鬼魅的前进步伐,第一次被强行阻断。

    她那仿佛超脱了物理规则存在的身影,清晰地、甚至是略显“笨拙”地——被这股纯粹的、混沌的蛮力撞击得向后——

    滑退了半步。

    焦黑的地面上,清晰地烙印下两道鞋底拖曳出的浅浅凹痕。

    如同胜利者微不可察却清晰无比的一道疤痕。

    虽然她持刀的姿态依旧完美无瑕,虽然在那狂暴冲击下她的右臂稳定得如同雕塑,但这蕴含了“守护春政遗志”的笨拙反击所引发的物理反冲,确凿无疑地——将她向后撼退了。

    而作为攻击的发起者,代价是——

    “噗哇——!!!”

    一股如同由内向外爆炸般的恐怖反噬力,狠狠砸进了我的胸腔深处。

    仿佛那柄“加贺清光”并非横挡在刀罡前,而是穿透了空间,直直刺穿了我的心脏。

    滚烫的鲜血根本无法抑制地从口中喷涌而出,化作一片猩红的血雾。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重重摔落在小信身前半米处。

    “铮”的一声闷响,手中那柄象征着守护的古朴太刀脱手飞出,斜斜插入焦土,其嗡鸣声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便微弱下去。

    双臂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如同两根枯死的木头。

    五脏六腑仿佛被置于石臼中疯狂捶捣,每一次痉挛都牵引出更深的痛苦与腥甜的气息。

    视野被撕裂的灰白噪点和血红占据,刺耳的耳鸣如同无数钢针搅动着大脑。

    仅仅是发动这样倾尽一切的攻击,被对方以绝对规则碾碎其能量核心,那随之而来的反噬——就几乎要将我的凡俗身体从内部彻底撕裂、

    我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被剧痛浸泡到麻木的意志,拼命撑开模糊的视野,死死聚焦在那个重新站稳的靛青身影上——

    总司如同亘古冰川般矗立原地。

    “加贺清光”的刀尖斜指地面,仿佛刚才那场撼动从未发生。

    然而,鬼面下那两轮猩红血月,此刻却如同凝聚了整个宇宙的冰冷与洞悉,第一次真正地、聚焦在了我的身上——不,是聚焦在了那柄斜插在地上、光华尽失的古朴太刀之上。

    她的目光,是对模仿者不自量力的无情嘲弄,更是…

    对于这柄遗物、这缕源于背叛她的意志所催生的拙劣模仿,竟能借这蝼蚁之躯暂时撼动她脚步的——

    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如同寒针般的意外。

    以及…更深沉、更纯粹的厌憎。

    “呵…”

    一个短促、如同薄冰碎裂的音节,从鬼面下漏出。

    冰冷。

    充满了彻底看穿之后的、足以冻结骨髓的嘲弄。

    “原来如此……”

    那毫无温度的声音清晰地穿透死寂的空气,每个字都像冰刀在刮削着我的神经,

    “…是那把刀…帮你…使出了三段突的皮毛么?”

    停顿。

    如同让厌恶在舌尖品咂。

    “还真是……令人作呕的遗物啊。”

    她就这么伫立着,如同战场中心唯一凝固的法则。

    但那斜指地面的刀尖,却微微抬起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这一次,刀刃所指的焦点,清晰地锁定了——挡在前方、随时可能彻底崩溃的我,以及…

    那柄倒插在地的刀。

    她似乎在审视着这柄承载着春政最后执念的兵刃,以及这个不自量力、却意外被它赋予了力量去扰动她死亡的我。

    那纯粹的、冰冷的杀意中,第一次混入了更为复杂的东西——一种对“春政”遗留于此世的最后存在、一种对这份“守护”之伪的——纯粹的厌弃与亟需抹除的欲望。

    “咳…咳……咳…笨蛋……贤…汝…汝怎么还来…不都叫汝...逃开...了么...”

    身后传来小信虚弱到几乎只剩下气音、却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撕心裂肺焦虑的呼唤。

    我没有回头。

    视线如同被焊死,死死锁定在冲田总司身上。那靛青的身影就是此刻世界的中心。

    恐惧的阴影依然在意识深处蔓延,但另一种东西——由无尽愧疚熔铸的基石、守护逝者遗志的决心、以及对身后来不及道别同伴的不甘——凝聚成的刚硬意志,已如山峦般将这恐惧牢牢压制。

    现在,我不会再犹豫...

    也不会再逃...

    喉咙里全是铁锈与灼烧的疼痛,声音嘶哑得如同破砂轮摩擦,带着无法抑制的血沫,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燃烧生命本身:

    “冲田!”

    我试图用剧痛到麻木的肩膀撑起沉重的上半身,每一次微弱的尝试都像是在撕裂伤口。

    我的目光,不屈地钉在鬼面那对猩红血月上。

    “…只要我…还在这人世上……就轮不到你……”

    剧烈喘息,如同垂死的野兽在咆哮,

    “再伤她……分毫……呃……”

    体内翻腾的鲜血再次涌上喉头,强行咽下,眼中却燃起更疯狂、更纯粹的光。

    “别想……再往前一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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