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当年也是县里的大善人,乡里乡亲的或多或少都曾得到过雷家的照应。后来也捐献了大半家产,如今,雷家只剩下这么一个后人了。若这个案子是他做下的,我们肯定不能管。若不是他做的,那我们不能不管。”
说话的是白沙村生产队大队长他爹,今天父子俩听说了这件事之后都亲自到大山村生产队商量来了。
“之前我们听说这个案子是他干的之后,只是替雷老爷子感到可惜。但是今天去公社开会,听说这个案子也不一定是他做下的,那不是……”
白沙村生产队大队长白卫国也连忙在他爹说完了之后,马上接着说道。
他小时候是见过雷老爷子的,也见过那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雷鸣,那一家子人都挺和善的。
当白卫国知道雷鸣是凶手之后,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其实他也是有些难过的。
“卫国,九叔已经去县城了。我和连山早上给连安去过电话,但是听说连安根本就不在单位,说是前几天就去了市里出去至今未归。”
“如果连安在的话,我们还能打听,关键时刻他怎么就不在了呢?!”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被人给支走了?!”
“就是,以连安的性子,这样的案子必须查个水落石出,让人心服口服。不然当然他也不能被那么多公安局抢着要了,要不是因为九叔在这里,县公安局根本就抢不到他。”
“可不是,我也是这样想的。”
“是的,咱们公社出现了这样的消息,现在又听说连安不在县里,我就觉得不对劲。”
……
如果只是公社墙壁出现的信息白青山和几个老人还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可当他们听说白连安却在抓到凶手后立马去了市里出差,他们就觉得不对了。
而且,他们根本就想不到,现在他们刚刚说的话,其实白连安就是被支走的。
“爸,十六叔,九叔走的时候给我们说了。如果县公安局真给出的证据不足,就给我们给他们打电话。”
所以,白青山才没有这么着急,他们上边还有人呢。
果然,他的话立马让在场的人都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能为雷家后人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替他查清楚事实。
下午去上工的路上。
“阿如,怎么就没点动静呢?!”
苏怀远从上午等到现在,心里都忍不住有些焦急了,悄悄的走在后面和乔九如小小声的说。
“我觉得生产队里应该有些人知道了,毕竟我们挑的可是今天各大生产队去公社开会的时候。我不相信这大半天的时间,我们这里没人知道。”
乔九如无比自信的说,这个办法还是她想出来的。还是她昨天突然听到有社员提到大队长今天要去公社开会,灵机一动,她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所以,她真不担心他们在公社墙壁上书写的这些消息,会有人能捂得住。
苏怀远自然是相信妻子的,昨晚他们俩可是十点就出发了,在山路上骑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自行车才到公社呢。因为有空间在他们不会出现危险,要不他们都得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
果然,他们刚到地里,就听见社员们和平时一到地里就干活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不管男社员还是女社员,好几个人堆成一堆,正在无比激动口沫横飞的大声议论着早上公社墙壁上出现的那些话。
“你们不知道,我可听说了,早上发现那些墙上写的字的人都吓着了。”
“换了我,我也被吓住。”
“是啊,你们说,凶手不是真凶,想想不吓人吗?!”
“那墙上写的,真凶是机械厂的一个工人。”
“机械厂啊,那可是一个大厂子。”
“里头的工人没有上千个,那也得有好几百个。”
“不管多少人,那都得查啊。”
“就是,下次他要是再行凶怎么办?!”
“那就没人替他了。”
“可不是,那是要吃花生米的。”
“咱们九叔的儿子连安不是县公安局的吗?!上次说出现大案子的还是他回来告诉我们的,怎么这个凶手是假的,他不知道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偷偷听到,连安把人抓住之后,就被派去出差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对对对,这件我也知道,我还知道,中午九叔去县里了。”
“那就是冤枉人了呗。”
“这样的事儿,还是要查清楚的好。”
“是啊,谁也不想出现这样的事情,那么多条人命呢。”
“绝对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
……
另一边,知青们也在说这个事儿,公社上的消息他们也一样知道了。
因为今天,他们也有知青去公社寄信收包裹,以及去供销社买东西。
只不过,他们回来得比白连山要晚一些,是在国营饭店吃了中午饭才回的。
“真吓人,这还能抓错人。”
“可不是,难道没调查清楚?!”
“我们之前还骂那个臭老九不得好死呢,没想到他也许是被冤枉的。”
“前两天我们不仅骂了他,还骂我们生产队的那些人呢。”
“呃,这谁能想得到呢?!”
“你们说,公社墙壁上的那些消息是谁写的?!”
“太神秘了。”
“对啊,这么清楚的内幕,绝对是县公安内部才知道。”
“你说得对啊,但是明知道不是真凶,为什么公布消息?!”
“你真傻,这不是全县都在关注么,而且大家天在提心吊胆的,谁不害怕呀?再说了上边肯定也给了压力和期限,这不这人又刚好符合凶手的特征。”
“听说,真凶是县机械厂的工人,这可是一份正式的工作,你说这人图啥呢?!”
“谁知道啊,可能有些人就是变态,心里有毛病吧。”
……
不说别人讨论得热火朝天了,就连蔡庆文和老冯他们这样特殊的人也时不时的边干活边说上两句,其他人虽然不作声,但也不时的点点头。
“我就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实话,我也觉得他不可能干这样的事。”
毕竟,那些该跑的都跑了,留下的都是舍不得的,对这里有各种留恋的。
这几天遭遇了不少的白眼,被吐了无数次口水,此刻蔡庆文他们的心里是五味杂陈。
有心酸,有无奈,有委屈,也有同情,更多的是对那个人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