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鹅哪里敢来闹事,他是真的来哭惨的。
就想着让老太太怎么劝坏的,再怎么给劝好回去。
不然这日子是真心没办法过了。
不过赵爱民没有给他说更多的机会,上去先呼了两巴掌。
“说谁缺德呢!”
“你媳妇儿要和你离婚,你跑我家来哭个什么劲儿,我娘当妇女主任这么久了,她一个老太太,每天给你们调节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不够,还要管到底是吧?”
老赵家那么多孩子,也没见老太太说过要管谁到底呢。
罗大鹅真是好大一张脸。
被抽了两巴掌的罗大鹅也没和赵爱民对掐,只是哭的更委屈了。
“我不管,我媳妇儿就是听了老太太的话之后才变的,老太太现在要给我媳妇儿变回去才行,不然我就没媳妇儿了。”
赵爱民本来挺生气的,但是听罗大鹅这么哭,又有点想要笑。
大男人怎么这么怂包啊。
祁红豆也听明白了,马小溪尝过一次好处之后就变本加厉了。
现在都知道反过来PUA自己男人了,如果马小溪没有打着她的名号这么做的话,祁红豆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马小溪这么干,就有点不厚道了。
-
大队长每天都是忙的脚打后脑勺,猛然听到大队里一对小夫妻要离婚的消息,他还没反应过来是谁。
结果看到老太太身后站着的一男一女,他才惊讶。
这两人不是和好了吗?最近马小溪下地干活很勤快来着,大家都说他们夫妻两个和好了。
怎么就要离婚了?
马小溪不识字,但是听过广播,村里的大喇叭经常会念一些报纸新闻。
这是大队长他们一直都在搞的工作,致力于让他们不和外面的世界脱轨。
于是马小溪就知道了现在不仅仅是妇女能够顶半边天,在外面的世界,女人也是独立的个体,也能决定自己婚姻和未来。
她也是干着干着忽然发现,自己还能选择更轻松的生活方式的。
所以,从一开始说着玩的离婚到现在走到大队长跟前,马小溪的心理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队长叔,咱们现在妇女都顶半边天了,我想要和罗大鹅离婚,难道还不成吗?”
马小溪生怕大队长不同意,所以赶紧抢先说话。
罗大鹅一听她这个调调,就捂住了脑袋。
也不知道马小溪和谁学的四不像的官腔,最近没少跟他这么说话。
“队长叔,我不想要离婚,可马小溪现在也不愿意老老实实当我媳妇儿了,我可咋办个队长叔。”
罗大鹅跟大队长是本家,一声叔喊出来,他又想要哭了。
娶个媳妇儿可不容易,就算他原来还嫌弃过马小溪,但是他也没想过离婚啊!
两人一个横,一个怂,大队长看了都辣眼睛。
祁红豆在这档口,不管马小溪用眼神咋示意,都没有开口帮她说一句话。
废话,包子有包这会儿才顺着她说话。
马小溪这个性格太飘了,而且祁红豆也看出来了,她喜欢得寸进尺,而且丝毫不管后果。
他们要离婚,祁红豆劝和不成功,索性就带他们来大队部调解了。
要是还不行,想要离就离好了。
反正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成的。
大队长:“滚犊子,说什么瞎话,你们真想离,现在就能离开,要不要我给你们开证明,不开证明就回去干活!”
“谁有功夫陪你们瞎闹腾!”
“大娘,你帮我说句话啊!”
马小溪试图向祁红豆寻求帮助。
祁红豆:......她脑子有没病,生怕自己帮出来的麻烦不够大嘛,还要帮。
“大娘心累,小溪啊,你就说你和大鹅说的那些话,是大娘教的你吗?
你这不说清楚,大鹅估计要恨死我了。”
祁红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最擅长的就是借力打力了。
你再有力,还能有她有力?
果然,罗大鹅和马小溪对上大队长和祁红豆,压根就没有胜算,最后来两人都灰溜溜的跑回去了。
-
看到人了走了,大队长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觉得这两人不靠谱,但是在那么忙碌的种地生活还有能有这么个“调剂”,大队长意外地觉得松了一口气。
要是地里的庄稼也能像这两人简单易懂好打发就好了。
第一次搞“大包干”,大队长心里面的压力很大啊。
祁红豆看得出大队长在操心什么,便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
“爱民联系了苏省的一个商场,他们要很多糖,咱们这糖做的有点粗了,卖不上好价钱,要是能做出卖相好点的糖,就是不指望卖粮食和棉花,咱们也能赚些钱。”
“真的?”
大队长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现在最想听到的事情,一是大包干大获成功,二是大队的公账上能多出很多钱来。
这样今年他们就不至于真的闹饥荒。
“可咱们你机器,只能做那样的糖,想要好看的,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做啊!”
这个祁红豆就有想法了。
要好吃还要好玩,不说那些耳熟能详的品牌零食糖果,就是她小时候在小卖部看到的那些噱头满满的玩具糖也够填补现在创意上空白了。
“现在不像前几年那么紧张,供销社和商店里面都不见什么鲜艳颜色,咱们就弄些彩色的糖果纸,上面印上十二生肖,保准好看,再有,做个好玩又好看的玩具糖,可以放在手上边吃边玩,比如弄个戒指形状的,不是也挺好?还有哨子糖,可以吹出响的........”
祁红豆说的这些,都是没什么难度的便宜糖果,重点其实也不在好吃,而是在好玩有趣。
大家才刚刚解禁,接触到的新鲜事物并不多,但是因为压抑的时间久,所以接受度也会更高。
对这些新奇的东西,会更愿意尝试。
最好的证明就是供销社和商店里面彩色的布匹几乎是上架就被抢光。
大家以前只穿黑白灰绿,搞得人人都以为只能这么穿,还以为以后一直都会这样,但是谁想到,一解禁,大家立刻就换了一种喜好。
那些把灰暗的颜色和勤劳朴素链接在一起的人,这个时候也说不出那样的话了。
大家还是更爱明艳的色彩,有剪裁的漂亮的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