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铮愣了一下,随即介绍道:“这几位是我新任命的司吏、典吏、河工提调、巡防总甲。”
那些人朝陈平抱拳:“见过姑爷。”
陈平:“有礼了,诸位能得岳父赏识,想必都是德才兼备之人,还望诸位今后以百姓为重,不负国家。”
几人纷纷应诺。
陈平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未列入正式品秩的基层事务吏员。
是目前苏铮能做到的极限了。
府丞、治中、通判、推官,这些官职虽为炎京府尹直属,但品级较高,需由吏部铨选或廷推任命。
苏铮仅有推荐权,没有最终任免权。
眼下不管什么官职,一旦被吏部插手,派来的绝对是太后党人。
陈平转头问赵大山:“赵员外,今日粮铺情况如何?”
赵大山掏出账簿:“回大人,今早卖出三千六百石,库存还剩一万八千石。按这个速度,顶多撑五日。可城里粮商全关门了,连城南刘记这种百年老号都挂歇业牌,就等着咱们的平价粮卖完,他们就可以坐地起价。”
赵小夭眨着大眼睛:“这些粮商这么坏,苏老将军为什么不带兵抄了他们的粮仓呢?就像陈哥哥带人抄了萧长贵家一样。”
赵小灵赶紧捂着妹妹的嘴,让她发不出声。
陈平笑了笑:“小夭知道粮仓里老鼠偷吃粮食该怎么办吗?”
赵小夭:“用大花猫逮它们!”
陈平:“可要是老鼠洞四通八达,花猫刚追到东边,西边的粮食又被偷吃了呢?现在全城粮商都是串通好的,就算抄了一家,其他家立刻能把粮食藏进地窖、运出城外,甚至烧了粮仓,还能以此反咬一口,弹劾苏老将军。”
苏铮放下酒碗接话:“对,当年漠北鞑子被我们打跑时,就把麦子混着马粪埋进沙丘。等我们大军赶到,挖出来的全是发霉的粮食,这些奸商可比鞑子精明多了。”
赵小夭急得扯住陈平衣袖:“那陈哥哥的剑那么厉害,不能把这些坏人都杀光吗?”
陈平:“杀光了谁给百姓运粮?江南的漕船、河西的骡马队可都攥在粮商手里。就像赵员外的粮车,若是把车夫都砍了,谁给你家拉货?”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从荷包掏出块糖塞给陈平。
“那小夭把糖分给粮商,他们能变好吗?”
满桌人哄笑起来。
赵大山抹着眼角道:“这丫头觉得糖果就是最好的礼物,去年硬是拿饴糖,哄得街坊王屠夫少收咱家两文钱。”
陈平把糖纸剥开塞回小夭手里,道:“小丫头说的的确是一种办法,咱们要一边收拾那些粮商,一边塞给他们糖。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开仓放粮。”
苏铮点了点头:“嗯,我明早便九门贴榜,宣布抄家萧长贵所得余粮总额。让这些粮商感受到危机感,现在捂着不卖,他们就等着存货全部发霉。”
窗外忽然传来嘈杂声。
几个蓬头垢面的流民,正扒在街边潲水桶捡菜叶。
赵大山叹气道:“傍晚过后,涌进城的流民比麻雀还多,还是有不少人用孩子换粮食。”
陈平:“明日新增十座施粥的粥铺,还是老样子,掺沙子。”
说着,陈平又望向苏铮:“岳丈大人,明早有劳你召集全城流民,告诉他们,陛下有旨,以工代赈,凡参与修筑防洪坝的流民,每日发三张工赈票,早午两餐管饱,晚膳凭票领糙米半升。”
赵小灵:“女子也能领票么?我见好些婶子背着娃娃来讨饭。”
陈平:“能织布纺纱的另算,我大舅哥正在重组五城兵马司,他可以安排健妇们缝制军服帐篷,每做好一件,都可以换工赈票。”
苏铮:“女婿,这工赈票是为何物?”
陈平:“我听闻,皇帝陛下计划发行一种新票据,名为丁口票和工赈票。在炎京有户籍的,家里几口人就领几张丁口票,要是肯去修河堤、补城墙的,除了工钱外,再加发工赈票,票上得摁手印,防止转卖。”
苏铮摸着下巴:“这样一来,在炎京落户的百姓就有稳定的口粮吃了,但也会加速余粮和余钱的损耗,眼下迫切需要的是,在不给百姓更大压力的前提下,增加全城税收。”
陈平:“工赈票不仅能换粮,攒够一定张数可抵丁税,五十张能换宅基地,等流民安定下来,不就是新的纳税户?”
苏铮思索片刻,一拍大腿:“可行!老夫明早就召集流民,身强力壮的编入民兵乡勇。”
陈平又望向赵大山:“赵员外,明日同去,有一技之长的都给个营生,工钱从账里面出。”
赵员外抱拳道:“敬尊陈大人命令。”
就在这时,陈平的签到系统响起了声音。
“叮!恭喜宿主签到成功!今日签到奖励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