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还等着他说话呢，没想到陆铭那边迟迟没有下文了：“怎么不说话了？你找爱强做什么？”
陆铭心里都快敲定这个想法了，听到大队长的话，连忙道：“也没什么事情，我最近收到几封爱强的信，所以想打听打听，信里也没说什么，就这样吧。”
大队长觉得他说话没头没尾的，不过也没详细追究：“恰好我找你也有事。”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沈棠不是帮忙抓了几个人贩子……现在人家要请她上省里的报纸，还要来咱们村采访呢……”
陆铭心里想着要和沈棠离婚的事情，像是秦雨说的，沈棠在家里照顾老人小孩，和现在也没什么区别，心不在焉地听着大队长的话。
听到要采访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大队长，您刚刚说什么？什么上报纸采访的？”
大队长没想到自己的话陆铭根本没听：“我和你说的事情还挺重要的，你怎么没听？”
大队长忍不住的心里有点埋怨，这陆铭在外面待得越来越不懂事了。
不过还是提高了声音：“是沈棠，要上报纸了！还要上电视！到时候要来咱们村采访，咱们村也上报纸，上电视！”
“听到没？”
大队长的大嗓门似乎要穿透话筒，炸在耳边，陆铭顿时被这个消息砸蒙了，瞳仁放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沈棠要上报纸，上电视？”
“嗯。”大队长应了一声：“沾了她的光，我最近去县里开会都被夸了，现在还要带着咱们村上报纸呢，听说，派出所还给她申请了奖励。”
陆铭还有几分不真切的感觉，但大队长又不会对他说谎话，紧紧地握着话筒……
“还有，我也要说说你，你们自家人，和自家斗做什么？到头来便宜了别人，你也给你那个好妹妹说一说，让她别和沈棠作对，她抢了沈棠的生意，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她卖菜赔钱，咱们村的人也少了一条生计你不考虑就算了，但她赔钱了，也没办法给你寄钱了，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
“咱们村可没出过沈棠这样的人物，在别人家，能上报纸，上电视，能得到公家单位的认可，那可是再威风不过的人物，都是要保护着呢，你们家呢？”
这个消息对陆铭的震撼太大了。
和沈棠离婚？
大队长说得不错，沈棠要一上报纸，电视，和别人可不一样了。
不，不能离婚，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和沈棠离婚。
听着大队长生气的声音：“大队长，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妹和小棠抢生意？”
大队长又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讲了一遍。
陆铭越听脸色越黑，不知道自己妹妹怎么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那沈棠的钱就是他的钱，她和沈棠打擂台，抢的何止是沈棠生意，这分明是拿着他的钱去便宜外人了。
陆铭想想都一阵肉痛。
*
沈棠说少收了一半的菜，就少收了一半，有的来得晚的，没赶上，火气压不住地朝着陆大河和林凤发。
陆父顶着众人怨怼的目光，这滋味也不好受，不等沈棠出门呢，就骑车先去了县城。
大清早的，陆晓悦的婆婆就被喊醒，打着哈欠道：“晓悦，今天咱们还要去乡下收菜啊？”
陆晓悦还沉浸在打击了沈棠气焰的喜悦中，这样不出几天，沈棠自己都受不了了，要不然这生意不做，若不然就和他哥离婚，给秦雨姐让位置。
“去，当然去，为什么不去？”
陆晓悦的婆婆王霞当下心里就一阵失望，看着陆晓悦道：“晓悦，我算了，咱们昨天的生意，除去下乡收菜的成本，来回周转，加上人力，并不赚什么钱。”
有的菜价一斤都没两毛的，她还给别人便宜，简直的倒找钱，傻子都会买，越卖赔的越多。
成本有一部分还是她出的，收钱的时候，她忙着称重打包招呼客人，自家儿媳当甩手掌柜，只负责收钱。
收了钱，还没给她的迹象，第一天还新鲜，第二天王霞是已经不怎么想去了。
陆晓悦理直气壮的说：“娘，我做这一切又不为了赚钱！”
要不是为了对付沈棠，她才不低三下四的做这种事情。
王霞当下心里一阵无语。
你不为了赚钱，倒是把她出的钱给她啊！
“晓悦，你还有工作，娘昨天忙来忙去也累着了，若不然，你先去学校？”
陆晓悦摆摆手：“单位又不会把我开除了，先把沈棠赶走。”
王霞……
没办法还得跟着儿媳妇出门下乡收菜，乡下都是土路，也不好走，地上还有扬尘，时不时的还有路过的驴车，有的正走着走着，突然拉了一坨。
收菜的时候，又得和讨价还价地打嘴仗，一早上口干舌燥的，再折腾着骑车回城。
她一把老骨头了，还得载着陆晓悦。
王霞不知道自己放着好好的退休日子不过，干嘛要来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进了城还得遮挡着，怕有认识的人看到。
沈棠今天去得早些，还占了自己往常的位置。
纺织厂家属院有大早上出门买菜的，瞧见沈棠的时候，又张望着看看陆晓悦来了没有。
见她没来，还有些失望买不到便宜菜了，又问沈棠：“鸡蛋什么价格？”
“不要票，一块四一斤，一颗一毛五。”
副食店要票的价格也在一斤一块一毛多块两毛钱，不要票这个价格并不贵，但是，昨天那人卖得更便宜。
“你能便宜两毛不？能的话我就在你这买，我家两个孩子呢，每天早上都要吃鸡蛋。”
沈棠摇摇头，笑道：“便宜不了了，我收来的价格比较贵，赚个辛苦费。”
她这倒是没说假话，肉蛋是硬通货，卖价高，收的价格也贵，又比较脆弱，路上若是磕碰了，破了也是成本。
那人摇头：“别人卖得比你便宜，那我还是等别人吧。”
两毛钱对于现在不是小钱，沈棠也理解，她作为顾客的时候，也是希望越便宜越好。
两个人现在立场不同。
今早出来的人，不少人还都是这个心思，下意识地找找便宜的来没。
没来，享受了便宜的价格再买贵点的，那就肉疼了，不少人又想吃个新鲜菜，和沈棠一番讨价还价。
沈棠在这二十多分钟，今早一单也没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