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越早就准备好了,此时随着他大手一挥,身后跟随的500精骑,立即就分成了两支。
一支部队朝着张家宅子的四周包围过去,另一支则是在此处的战场上开始补刀。
将那些装死,或者苟延残喘的家丁一律割喉。
拓跋越知道这次吕屠让他来做这件事的目的,就是要杀鸡儆猴,自然就必须要动用雷霆手段,震慑整个武川!
聂云被拓跋越扶起来,将手臂上洞穿的一根箭矢直接撇断,恶狠狠地啐了一口道:“这一次咱们死了4个弟兄,我要这帮王八蛋血债血偿!”
拓跋越听到这话也是怒从心中起,要知道上次吕屠带着800骑兵直插赛里部落腹地,杀得整个赛里部落人仰马翻,连一个兵都没死过。
而这一次,在自己的地盘上,竟然被人偷袭死了四个兄弟,这四个人可是每日跟着大家同吃同住,一起训练上阵杀敌的兄弟,就这么死在了自己治下百姓的手里,让人如何不愤怒?
此时麾下兵卒汇报:“拓跋大哥,张家宅子所有的去路都被我们给堵死了,抓回来逃走的18人!”
拓跋越看看聂云,聂云一边从身上撕扯下布条,将洞穿伤口草草包扎后,目光冰冷道:“拓跋大哥,让我来,我要给兄弟们报仇!”
拓跋越点点头,示意其余人等跟着聂云杀进去,他自然也拔出了陌刀就这么站在张家正门口,大有一副一夫当关的架势。
这次他不会去抢聂云的功劳,毕竟只有让聂云亲手去将张家叛乱的那些家伙给杀掉,才能弥补聂云所犯的错误。
聂云带队再次杀进了张家,里面很快传来了哭天抢地的哭嚎声,但很快就戛然而止了。
不多时,聂云带着张员外一家13口走了出来:“拓跋大哥,谢了。”
拓跋越看了看张员外家那一张张惶恐的脸,摇摇头道:“大哥要活的,都带走吧。”
聂云点头,主动扛起死去一具兄弟的尸体放在马背上,随后朝着东门外走去。
而拓跋越并没有跟上,而是亲自带队再次走访了武川所有的富户大家族,把所有富户的族长和家眷都带了出来。
这次的行动非常快,不过三炷香的时间,聂云就带人来到了东门外的临时驻扎地。
此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但漫天的火光还是让张员外感觉腿肚子发软,但哪怕他已经走不动了,聂云手里拽着的绳子也将他在坑洼的地上拖着前行,带出一条血痕。
“大哥,聂云办事失策,被这帮家伙埋伏了200刀斧手袭击,我损失了4个兄弟,请大哥责罚!”
吕屠看了看聂云还在不断往外淌血的胳膊,一摆手道:“等你伤好了自己去军中领30军杖,先把张员外带过来!”
“遵命!”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在场这种刚加入的将士,是亲眼看见聂云只带了20骑前往的武川,但从对话中可以得知。
仅仅带着20骑的情况下,遭遇到了200个刀斧手的袭击,仅仅是损失了4人,这究竟有多么强大的单兵作战力啊?
众人也是带兵抗过敌的,想了想如果自己带20人遇到这种情况,先不说情况怎么样,但第一反应肯定是跑。
而聂云不但不跑,而且还率领着20人继续杀敌,一直等到拓跋越抵达现场,再以雷霆手段将其彻底镇压,随后将张员外等人全部生生俘虏了过来。
这还没完,光论聂云的战绩已经足以骄傲了,可他居然还非常自责地向吕屠请罪,最关键的是吕屠居然还要罚他30军杖!
最夸张的是,吕屠所领之人数虽说并不多,可从上到下,都没有一个人流露出什么不忿的神情,都认为吕屠应该这样做。
就连朱照洲这种在沙场上活了几十年的老将,都不禁暗自咂舌,惊叹于吕屠治兵之严,世所罕见!
聂云翻身下马,立即就有人上前替聂云处理伤口,拓跋越朗声喝道:“跪下!”
张员外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抬头缓缓看去,只见一匹黑色战马之上,端坐着一个面色冰冷的少年郎,正是那号称无敌的武川战神——吕屠。
“小人张世荣拜见吕将军!”
吕屠开口,他的声音中不夹带任何一丝情绪,让人听不出是悲是怒:“谁指使你的?”
张世荣眼珠一转:“没有任何人指使小人,小人雇那些家丁只是为了在乱世之中自保,求吕将军...”
话还没说完,吕屠仅仅一个眼神递给了拓跋越,拓跋越手起刀落就将张世荣的老母斩杀,人头高高抛起,随后掉落在张世荣的面前。
“娘!”张世荣惊得大叫出声。
吕屠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俯视着他,五秒钟后,张世荣最疼爱小妾的人头也出现在他面前。
张世荣彻底疯了,他冲吕屠疯狂咆哮道:“吕屠,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哪有你这样审问人的?我哪怕就算是...”
吕屠懒得搭理他,这一次他的眼神落在了张世荣的长子身上。
一个校尉这时候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越众而出冲吕屠拱手道:“吕将军,这样做似乎不符合规矩啊,张世荣虽说埋伏了刀斧手,可也只是在他自己家里...”
吕屠斜睨他一眼,距离他最近的刘虎,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刀,将那个替张世荣求情的校尉杀了。
见此情景,全场一片哗然!
朱照洲蹙眉道:“吕屠你!付校尉不过是说句公道话,你就当着全军的面如此?”
吕屠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给任何人的台阶下,他一挥手,身旁800精骑齐刷刷地拔出了陌刀来。
吕屠朗声道:“我的人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任何替敌人求情的人,都是我吕屠的敌人!你们要是我吕屠的兄弟,自然不会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他的声音穿透力极强,一时间传遍了整个临时驻地,所有听到这话的兵卒们人都傻了。
他们并不知道死的人跟吕屠是什么关系,但在听到这些仅仅是追随在吕屠麾下的普通兵卒时,这些从武川东南西北各处赶来的兵卒们,都在一瞬间找到了代入感。
吕屠对待普通兵卒就敢斩杀求情校尉,那岂不是对待自己也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