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又跑了一会,李靖终是因为年龄和心情的原因有点跑不动了。
目光往前一扫,前面有个一丈多高的小土丘。
“好!”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土丘脚下。这土丘虽不算高,但坡度陡峭,顶部平坦,
确实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李靖率先攀爬上去。
站在土丘顶部,环顾四周,心中已有计较。
此处视野开阔,可以清楚地观察到追兵的动向,同时也能更快被援军发现。
他迅速用手中剑,划拉起周围黄土,然后堆成一个小沙包。
李德奖虽不明所以,但也跟着有样学样。
这时追兵已经冲上土坡,他们也明白必须尽量解决李靖,不然援军一来他们必败无疑。
刚才为首那人,朗声道:“卫国公,不想你英雄一世,竟是个抛弃妻子家眷之人,传出去恐怕被天下人笑话。”
李靖听到这话,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毕竟一个顶级军事统帅,不可能被敌人几句话就激怒。
几名悍勇的死士已趁机抢攻而上。
李靖目光一凝,看准时机,猛地一脚踹向刚刚堆起的土包。
“嘭!”
干涸的黄土应声飞扬,霎时间烟尘弥漫,下面死士猝不及防,视线顿时受阻。
李靖二话不说,提剑就冲,李德奖也紧随其后。
剑光闪动间,父子二人没几下就将先冲来的五名杀了个干净。
李靖没有返回,而是将剑掷回坡上,俯身一手一个,拽起死士的尸体甩上土坡。
李德奖自然学习,也拽了两个。
死士再次涌上,这一回他们学聪明了,纷纷抬起手臂护住双眼,以防飞扬的尘土遮蔽视线。
可这一次,等待他们的,并非尘土。
李靖一声暴喝:“奖儿,随为父一起!”话音未落,他已扛起一具敌尸。
李德奖闻声而动,猛地抓住尸身双脚。
父子二人同时发力,那具尸体如巨石般被狠狠掷下山坡!
一具尸体本就下坠之势何其之大,再加上两人全力一抛。
冲上前的死士被撞得直跌下去,连带着后方的同伴也滚作一团,纷纷从土坡上摔落。
李靖真不愧一代军神,绝境之中,急智频生。
一个箭步蹿至方才的搏杀之处,躬身抄起地上那柄染血菜刀,臂膀一扬,一抹寒光便呼啸着破空飞去。
下面被砸发懵一群死士正挣扎要站起来的,直接被柴刀劈在正脸。
鲜血流了满身都是,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未给丝毫喘息之机!再度有三把农具呼啸而至,精准地又杀死三人。
下面死士统领,人都愣了,他哪里能想到一个人身处绝境,竟能短时间想出如此多办法。
李靖丝毫不停歇,带着儿子继续垒土包,而且这次在土包中夹杂了不少碎石。
“李靖!”死士统领声音充满了嘲弄和戏谑:“你的妻子和家眷,这会恐怕正陪我兄弟们快活呢,你要是快点投降,或许她们还能少受点罪。”
这段,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直插进心窝。
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越愤怒,越冷静,那就是勇之极限,神勇之人。
李靖自然属于这种人,目光却如万古寒潭,冷冷扫过下方死士。
“呵,你们放心若今日李靖得以生还,来日必当屠尽尔等与幕后主使的十族!尔等祖先的骸骨,我也必会掘出,挫骨扬灰,尽数投入粪坑腌渍,令其永世不得超生!”
这话,可谓说到了尽头。
毕竟古代在仇深似海,也罕有人会行此掘坟辱骨之事。
更重要这话是出自李靖之口,任谁听了,都明白这绝非恫吓之语。
死士头领心中一冷,大吼道:“给我冲!我就不信他还有什么办法!”
五六十名死士闻言,分成左右两队,向山坡上杀了过去,而是先后留有空挡,就是怕再次被尸体砸。
李靖父子,同时踹向刚刚堆起的土包,尘土夹杂碎石飞落而下,直接把下方死士砸的一个个头破血流。
但并未停止冲杀脚步,随之而来的就是如滚石般尸体。
不过这次却只砸倒了两个人,后面人依旧往上冲。
很快剩下两具尸体也扔了下去。
如今情况,李靖已经是无计可施,转头看向自己儿子。
“奖儿,怕死吗?”
李德奖不愧是将门虎子,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坚毅之色。
“儿不怕死,只怕不能报仇。”
“哈哈。”李靖不由露出一抹欣慰笑容:“好,上天给了我李靖两个好儿子啊,放心,就算你我今天死在这,还有你大哥,他一定会为咱们李家报仇。”
话音落下,李靖看了眼手中剑:“老朋友,走吧,随某在杀他一场。”
伴随话音,李德奖已经率先冲了出去,口中大喝。
“父亲,儿当为先锋!”
李靖自然紧随其后,随后父子二人便陷入苦战之中,幸好是居高临下,因此还能苦苦支撑。
与此同时,李承乾正带着麾下猛将和八百精骑,策马狂奔。
天地间不住传出,呵斥之声。
“驾!”
“驾!”
“驾!”
特别是杀人狂魔侯君集,脸色铁青,手中马鞭不住挥舞,战马屁股上全是血痕。
就是他骑术了得,换了别人战马早就失控了。
李靖无论政治立场如何,都和他有师徒情分。
而且他这种人心性。
师傅可以因为各种原因死,甚至可以死在自己手里,但若死在宵小手中绝对不行!
李承乾更是如此,不说别的,这李靖可是自己前世偶像。
此时心中都后悔死了,为啥就没让李靖带些士兵一起还乡
“诸位!快!再快点!不要管战马损伤,给朕快!”
话音落下,又一阵刺耳马鞭声响起,队伍速度顿时又快了一分。
队伍最前方,苏定方那名亲兵,以自己绝技稳稳立于疾驰的战马背上,极目远眺,观察前方情况。
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陛下,前面土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