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
无一例外，皆有超级大脑。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很难去思考，一场他们恐惧了多年的浩劫，一次关于地球的灭顶之灾，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那可是达克赛德的正式入侵啊！
天知道一众超级英雄，曾因为荒原狼的原因，目睹过那一抹身影后，到底在这些年里做了多少年的噩梦。
现如今。
噩梦降临。
想象当中的那种惨烈景象不只是没有出现，他们也不只是没有被打的惨不忍睹，就连整个情况都变得完全没有了一点严肃的感觉。
“这也行？”
正义联盟的成员们面面相觑，表情管理纷纷失控。
整个地球，数十亿人，只要还在使用电子设备且设备没完全报废的，都在这一刻，被迫收看了这场由“前”超级英雄伊恩·肯特主演的“大电影”，而对手是达克赛德和三宫魔的……抽象派英雄主义演讲直播？
有一说一，一想到现在的情况，包括超人在内的所有正义联盟成员，都有种自己是不是在阿卡姆里接受电疗产幻了的错觉。
根本不敢去多想！
吃了蘑菇都想不出这种剧情！超人唯一庆幸的事情，就是伊恩没有用真姓氏，否则肯特一家的风评恐至此再也不用担心被害。
“……”
听到了蝙蝠侠那带着憋屈气泡音确认的“全球直播”，超人克拉克·肯特望着那破碎屏幕上还在慷慨陈词的“光明之神恩伊·特肯”，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那沉默里混杂着担忧、尴尬，以及一种“这孩子到底随谁”的深深无力感。
良久，他才缓缓转过头，看向身旁脸色黑得像锅底的蝙蝠侠，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侥幸以及带着几分祈求味道的期待。
“布鲁斯……你就……没想过阻止他吗？”超人小声询问，也算是在暗示蝙蝠侠赶紧出手，在他想来，以蝙蝠侠的控制欲和对各种技术的掌控，应该至少能尝试干扰这种强制直播吧？这可是他一直相信无所不能的外置大脑啊！
超人远比信任自己的超级大脑还要信任蝙蝠侠的脑子，只不过，他不说这话还好，这话刚一出口却仿佛点燃了一个压抑已久的火药桶。
“阻止？怎么阻止？！你告诉我该怎么阻止？！克拉克！”蝙蝠侠猛地转过头，那双在战甲头套下依旧锐利如鹰的眼眸死死盯住超人，平日里低沉冷静的声音此刻竟然带上了一丝罕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炸毛”的语调。
他甚至上前一步，语气激动地反问。
仿佛要将这段时间积压的郁闷全都倾泻出来：““你以为我是谁？！双手一搓，然后想要什么黑科技就能搓出什么吗？！”
“他有外星科技！根本解析不了的外星科技！”布鲁斯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破防的控诉，他似乎被勾起了某种不堪回首的记忆，语气变得更加沉痛；“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我试图破译他那套见鬼的网络协议和信号覆盖技术！然后……然后……”
他顿了顿，仿佛那个结果难以启齿，最终还是咬着牙说了出来。
“然后就是我那个蝙蝠洞直接报废！直到今天！直到现在啊！我的蝙蝠洞里都在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他那个什么……【我要果奶，我要果奶，伊恩果奶，泡~泡~泡】的鬼畜广告！！关不掉！切不断！”
可以想象，黑暗、肃穆的蝙蝠洞里，巨大的主控电脑屏幕上永远跳动着一个色彩鲜艳、音乐魔性的果奶广告，这对蝙蝠侠的精神是何等残酷的折磨。
超人被布鲁斯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额，你难道没试过重装系统吗？”
好一个无敌的超人，上手就是电脑维修的终极奥义，直接就是干的蝙蝠侠原本铁青的脸有向猪肝的色泽发展的感觉。
见此情景。
超人也是尴尬至极，连忙摆手撇清关系：“额……布鲁斯，我发誓，我没给过伊恩任何氪星那一边的技术。”
他可不想背这个锅。
当然，这份辩解明显有些多此一举。
蝙蝠侠直接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你们氪星要是有这种技术，也不可能走向爆炸毁灭的结局。”他说话还是那么一点都不客气。
可能也和现在情绪很无语有关。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用一种更加凝重的语气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克拉克。我不是那种想要用手搓什么就能搓出什么的存在。”他抬手指着屏幕上那个还在被达克赛德和三宫魔围攻的巨大身影，语气复杂：“而你家那个小儿子……他是真认识上帝。”
很显然，在蝙蝠侠看来，这种完全无法理解、无法解析、效果还如此离谱的技术，将其源头归结为那位全知全能的“上帝”，反而成了一个最“合理”的推测。这是一个基于现有认知框架下，所能做出的最“逻辑”的误会。
超人：“……”
克拉克闻言，彻底陷入了自闭般的沉默。
这沉默倒不全是因为伊恩，而是蝙蝠侠那句“认识上帝”，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家那个情况更复杂，跟上帝共享一个皮囊的大儿子乔纳森……他现在甚至都有些混乱，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称呼乔纳森为儿子。
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犯了某种神圣的禁忌，称呼错了对象。说实话，克拉克感觉自己的父亲生涯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危险色彩。
比当超级英雄危险多了。
随着超人的沉默，空气里的气氛再次变得死寂而尴尬。英雄们站在大都会的断壁残垣之中，头顶是诡异的黑暗维度直播，脚下是灾难后的废墟，他们这群本该拯救世界的核心力量，此刻却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最终还是神经相对大条的海王亚瑟·库瑞憋不住了，他扛着那标志性的五叉戟，粗声粗气地咳嗽了两下，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所以……有没有人站出来说一下，我们难道就站在这里当啦啦队吗？”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语气有些郁闷，达克赛德这一次没带什么类魔大军，也没有荒原狼那一种强力的随从跟随。
其实即便是没有伊恩，海王也知道，自己可能还是没有多少作用——海王对自己在这类宇宙级危机里的定位一向很清晰——类魔终结者。对付那些无穷无尽的杂兵，他的AOE清场能力非常有效。
当然，也就仅此而已了。
“别那么沮丧，至少这一次不用惊心动魄不是吗？”旁边的钢骨维克多·斯通似乎是为了缓解气氛，也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在自嘲开玩笑，他那半机械化的面部看不出表情，但电子眼闪烁了一下接着开口道。
“或许……我们可以点一份披萨？”
他说这话的同时，他的视觉界面上真的探出了一个外卖软件的悬浮窗口，上面还有各种披萨店的优惠信息在滚动。
“离谱，五角大楼那边，好像点了很多披萨。”钢骨稍微惊叹了一下，随后，眼见没有人回应自己他也是主动活跃气氛。
“哦，对了，布鲁斯，你知道伊恩那个据说可以攒天堂积分的【天堂外卖】软件，抢了你之前投资控股的那个外卖软件不少市场份额吗？”
他似乎在浏览软件信息，“有一说一，天堂积分能不能真兑换上天堂的机会我不知道，但是他这个拼好饭业务确实不错。”
“让我看看，今晚，就在刚才，居然还推出了【自营】苏联风味的拼好饭套餐么？这么多肉肉和蔬菜罐头居然只需要3.99美刀！”
“这价格可真良心！”
钢骨忍不住感叹。
连他这个半机械人都觉得便宜得有点像是做慈善。
“呵，你就吃吧，多吃点。”
蝙蝠侠布鲁斯对这番关于外卖软件商业竞争的闲聊毫无反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个外卖软件而已。
他根本不在乎。
此时此刻，比啊安福县正全神贯注地掏出一个便携式能量探测仪，对着黑暗维度最开始投影而来的方向进行扫描和分析。
试图找到进入或者干预的方法。
海王见没人搭理他关于啦啦队和类魔的吐槽，又把注意力转向了旁边一条因为战斗余波而被恶魔污染散发着怪味的臭水沟。
他眼睛一亮，提出了一个更加“接地气”的提议：“有人要比赛钓鱼吗？我看这水里说不定有变异品种！”
钢骨闻言，电子眼转向那条颜色可疑的水沟，用他那毫无波澜的电子音，非常“认真”地开起了玩笑。
“你要钻进去给我们钓吗？”这是在玩海王是一条鱼的梗，正义联盟里自从伊恩玩过这个梗后，不少人都爱玩。
“也不是不行？”
亚瑟也是很开得起玩笑的人。
他有些跃跃欲试。
“我最近看的一本书里说，臭水沟是最容易引发变异，获得力量的地方。”只是说个开头，超人就已经意识到海王在看谁的书了。
“啪~”超人克拉克完全融入不了这种逐渐跑偏的气氛，他使劲捂着自己的额头，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群地球上最强大的英雄，站在拯救世界的第一线，结果却因为插不上手而在这里讨论拼好饭和臭水沟钓鱼？
这画面太美他真的难以适应。
“呼呼呼~”
就在这时，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从天而降。
神奇女侠戴安娜·普林斯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穿着紫色奇异服装的年轻女孩，稳稳地落在众人面前。
那人正是之前试图阻止三宫魔失败后力竭昏迷的渡鸦，不过正义联盟众人里没有人认识，毕竟他们都是大人物很少关注戏份少的小角色。
这不是高傲。
而是确实没有接触的机会。
“你们……已经闲到这种程度了吗？！”神奇女侠看着眼前这群或沉默、或看仪器、或讨论外卖和钓鱼的“战友”，尤其是那几个大男人围着一条臭水沟指指点点的样子，她那美丽而坚毅的脸上出现了几乎要绷不住的无语表情。
不然呢？戴安娜，我们连战场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都找不到！你看——”海王亚瑟无奈地摊了摊手。
随后，又指了指不远处那个还在顽强冒火花，不过依旧在播放着“现场战况”的显示屏，屏幕里，黑暗维度之中，达克赛德和三宫魔似乎终于找到了某种节奏，他们的攻击变得更加凌厉和协同。
各种黑暗新神之力和混乱魔力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在伊恩化身的“吞星”躯体上。而伊恩那庞大的身躯也确实被打得左右摇晃。
甚至发出了阵阵……惨叫？
“啊——！”
“呃啊——！”
“好痛！你们不讲武德！”
只不过，那惨叫声听起来……中气十足，抑扬顿挫，充满了戏剧张力，活脱脱就像是路边表演培训班里刚培训出来的三流演员。
用力着实过猛。
宛如一些很多健身爱好者，晚上为了降低皮质醇，所以会选择的夜间电影频道里，那些个演技拙劣的叫声演员。
正义联盟的众人都感觉对此很难评。
“……”
神奇女侠看着屏幕里那浮夸的“挨打”表演。
又看了看身边这群画风清奇的队友，她只能是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亚马逊公主的涵养正在经受前所未有的考验。
“伙计们，我说实话……”
就在神奇女侠戴安娜看着屏幕上伊恩那浮夸的“惨叫”和身边这群不着调的队友，正准备好好吐槽一下这诡异的拯救世界画风时。
一直埋头在便携式仪器上快速操作，仿佛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蝙蝠侠，突然头也不抬，声音冷硬地对着悬挂于残破高楼外立面上的大显示屏前，正津津有味看着直播的海王说道：“亚瑟，你退后一些。”
海王亚瑟虽然被这没头没脑的命令弄得一愣，但长久以来对蝙蝠侠战术判断的信任还是让他下意识地照做了。
几乎就在他脚后跟落地的瞬间——
“轰！！！”
那个原本就火花四溅的显示屏，内部猛地爆发出了一团炽烈的火光，伴随着一声不算太大但足够清晰的爆炸声，整个屏幕瞬间黑屏，碎片和焦糊的零件哗啦啦地掉了下来，彻底报废，看起来爆炸的威力还不小。
半栋楼都被炸没了。
“什么情况！”
海王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看向依旧在摆弄仪器的蝙蝠侠，脸上写满了诧异和懵逼。
“这是怎么回事？！布鲁斯？那玩意儿怎么自己炸了？！”他虽然不怕被炸，但是也不想灰头土脸。
“没什么。”蝙蝠侠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那只是按掉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开关，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还是旁边的超人克拉克，脸上带着一丝无奈，替这位沉默的搭档给出了答案：“那是……韦恩集团生产的显示模块。”
“布鲁斯他从美军的一些‘特殊采购’项目里……学了一手。除了内置的高清摄像头之外，还在一些他认为‘关键’的零部件里，安装了微量的烈性炸药。”超人对于蝙蝠侠的很多操作也一直在密切关注。
“用他的话说，这叫……以备不时之需。”这种行为方式超人其实不太赞同，但是谁让蝙蝠侠压根就不听他的劝说呢。
“不是？！”海王亚瑟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他指着那栋还在冒烟、但明显只是一栋普通商业楼，甚至楼体残留的招牌显示那是一家垃圾回收公司的废墟大楼，“那只是一家垃圾回收公司的大楼吧？！你这是在防谁啊？！”
很明显。
包裹钢骨之内，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在民用科技里搞事情的情况，甚至就连钢骨的扫描系统在过去都未曾发现过这一点。
“防谁？”
蝙蝠侠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操作，缓缓抬起头，战甲下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海王，然后扫过在场的每一位英雄，最后用他那特有的、毫无波澜的低沉嗓音，言简意赅地给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毫不意外的答案。
“当然是防所有人，我们永远也猜不到，什么地方就会又冒出一个变异反派，不是么。”蝙蝠侠的回应很是理所当然。
这答案太过经典，以至于连海王都噎住了，张了张嘴，最终啥也没说出来——没错，这很蝙蝠侠。
被迫害妄想症患者里病情地球第一的存在就是这样。
一骑绝尘。
领先其他病友太多太多。
而这时，神奇女侠戴安娜似乎被“摄像头”这个词触动了某根敏感的神经，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旧事。
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种混合着戏谑和“秋后算账”的眼神，故意看向蝙蝠侠用一种仿佛闲聊般的语气说道。
“说到摄像头……布鲁斯，我不得不承认，伊恩写的那本《蝙蝠侠的凄美虐恋》里，有些地方，虽然情节离谱，但对你某些行为的剖析……还真是非常彻底呢。”正所谓，女人的记仇，永远是没人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她的笔记本确实被布鲁斯如此对待过。
想忘记都难。
听到了神奇女侠明显准备报复回来的话语，蝙蝠侠正在操作仪器的手指猛地停滞在了半空中。
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极其不妙的东西，想要开口阻止，然而，为时已晚，伴随着海王捧哏一般的询问为什么。
神奇女侠也是直接给出了答案。
“在那本里写道……我们伟大的黑暗骑士，为了能时时刻刻监控他那‘相爱相杀’的‘爱人’小丑，甚至在小丑的屁股里，都安装了微型摄像头和追踪器。理由是——这样才能确保他永远在我的视线之内，永不分离。”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呼呼呼~”
蝙蝠侠布鲁斯·韦恩，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即使隔着战甲，众人似乎都能听到他骤然加重，如同风箱般的大喘气声！他的脸上没有黑线，全是暴突的青筋，还有一种比猪肝还要严重的酱油色泽。
“噗——咳咳咳！”海王亚瑟和钢骨维克多直接被这惊天猛料雷得人仰马翻！海王差点把自己的五叉戟扔出去，钢骨的机械关节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两人拼命忍住想要爆笑的冲动，脸憋得通红，肩膀剧烈抖动。
超人克拉克则非常识趣地立刻抬起头，假装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远处天空，仿佛他的超级听力在刚才什么都没有能够听到。
“我觉得这内容荒唐的同时，其实在表达出的信息上，真的非常写实。”神奇女侠还在一本正经的做着自己的阅读理解。就在这尴尬恼火和憋笑装聋的气氛即将达到顶点时，一直假装观察远处的超人突然皱起了眉头。
他的超级视力穿透了遥远的距离，看到了普通市民家中电视机上的画面。
“伊恩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也不完全是转移话题吧，克拉克的语气带着一丝担忧，成功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他没打过吗？要败了？”神奇女侠戴安娜立刻收敛了脸上的戏谑，握紧了手中的火神之剑和已经被改造的面目全非的真言套索。女侠神情肃穆，准备迎接可能随时从黑暗维度中溃败出来或者突破出来的敌人。
对此，超人还没来得及仔细分析，旁边刚刚从“屁股摄像头”事件中勉强平复下呼吸的蝙蝠侠就直接出言进行了解释。
“他被打得很惨，血肉模糊，看起来岌岌可危。”蝙蝠侠陈述着观测到的事实，但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充满了笃定。
“不过，我很确定他是装的。”
说着，他抬起了手中的平板电脑，将屏幕转向众人。上面显示着他刚刚通过某种手段截获的信息流。
“三分钟前，”蝙蝠侠指着一条加密信息，“他给他的秘书，也就是他那个叫麦迪逊的同桌发了一条短信。”
“现在，他旗下所有的平台以及相关的主播，都在疯狂推广这个赌盘。很显然，他不止是想要借此收获一波民众的感恩，更想借此机会大赚一笔。”蝙蝠侠无法偷窥伊恩的手机，不过他倒是能够截获麦迪逊手机里的信息。
“这……确实是伊恩的行事作风。”超人克拉克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无奈表情。
“他比较执着于……双赢。”
克拉克欲言又止，说话宛如便秘。
海王好奇：“双赢？”
克拉克叹了口气，还是没躲过要解释：“嗯，就是他赢两次。”
众人：“……”
海王亚瑟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银行卡余额，犹豫着要不要来一波小赌不算赌。
支持战友的孩子嘛。
怎么能够叫借此牟利呢。
虽然贵为海底国王，但是儿子的奶粉却也还是真的贵。说着，他就要掏出手机，准备给自己降低一点超级英雄的道德标准。
然而，蝙蝠侠却在此时发出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嗤笑。
“想要把钱打水漂？”
蝙蝠侠有着看穿一切的眼神。
“为什么？难道伊恩还会为了挣钱，故意输给敌人吗？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啊！”海王有些脑子转不过弯的开口。
毕竟那曾经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他对伊恩的人品还抱有一丝天真的信任。
这番信任，连超人都听得有些汗颜，但他又不能表现出底气不足的样子，只能继续保持着自己挺拔的站姿。
双手叉腰，望着远方。
特别经典。
蝙蝠侠看了超人那副强撑的样子一眼，又转向海王，用他那洞悉资本黑暗面的语气，无情地揭穿了真相。
“你压谁都会输。盘口上一共就三个选择：伊恩赢，达克赛德赢，三宫魔赢。“但到时候，伊恩最后肯定不会让任何人获胜。”
蝙蝠侠的声音斩钉截铁：
“通吃所有人，庄家通杀！这才是他的‘赢学’！”也不等海王和其他人仔细琢磨这句话背后透露出的信息。
蝙蝠侠就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评价：“伊恩……确实是一个合格的资本家，知道如何最大化敛财。这一点……和我完全不一样……”
一边说说着，他一边非常自然地掏出了自己那部特制的、保密等级极高的卫星电话，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阿福。”
蝙蝠侠对着电话那头说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吩咐晚餐菜单，“动用我在瑞士和开曼群岛的账户，包下拉斯维加斯最豪华的三家赌场，今晚的所有‘特殊对赌厅’我要当庄家，告诉那些富豪们布鲁斯·韦恩要和他们赌一次。”
“我要陪那些……嗅觉敏锐的富豪和投机家们，好好玩一玩。”挂断电话，蝙蝠侠一抬头，就发现所有人都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目光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神奇女侠戴安娜抱着双臂，挑眉看着他，语气玩味：“布鲁斯……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不是那种人吗？”
蝙蝠侠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神情无比淡定。
“我确实不是。”他平静地解释，又顿了顿，目光扫过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在VIP包厢里挥舞着支票的金融巨鳄。
“我瞧不上网民们裤兜里那点三瓜两枣，我更喜欢盯着其他资本家口袋里的钱。”此话一出，逻辑自洽，目标明确。
真的是太有道理了。
众人直接就是无言以对。
只有超人默默地将头扭向一边，不想承认自己认识两个资本家——一个在维度里开盘骗钱，一个在现实里收割富豪。
什么时候地球居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是自己跟不上时代了吗？
克拉克有些唏嘘，萧条，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另一座城市，一个普通家庭家里，那完全不需要他付费购买就能观看的电视机。
画面里。
当然只有伊恩的直播。
而和他一样注视着这场直播的超人类不止一个，甚至还有外太空的神秘人士，大概就在太阳系边缘，柯伊伯带附近。
无尽的虚空中，一道暗色的流光正以超越常规物理理解的速度疾驰而来。流光收敛，显现出一个巨人的轮廓——他周身以黑色、银色和暗红色为主色调，胸前有着独特的能量核心，身体上覆盖着神秘的黑暗纹路。
赫然是黄金超人获取到了至高联盟狂笑之蝙帮助后，用外宇宙的道具，变身而来的奥特曼，黑暗迪迦奥特曼。
他穿越了漫长的星际距离，终于重新抵达了这个宇宙的太阳系，然而，黄金超人才刚刚飞入太阳系引力范围。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仔细感知那颗蔚蓝色星球的具体情况。
整个人就直接懵了。
他听到了，看到了，地球的无数仪器里，都在回荡着同一个声音。
“家人们！敌人太过于强大，我快不行了！你们看！我都开始变黑了！我马上就要死了！化作永恒的雕像！”
“快！快向我祈祷！向我祝福！把你们的光借给我！”
那是伊恩声嘶力竭的嚎叫。
只是浮夸无比的呐喊，嘶吼而已，但是投身黑暗，以正义之心驾驭黑暗之力，化身新状态的黄金超人却不知道为什么。
他感觉自己现在化身的这个身躯DNA好像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