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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夜遁

    三妹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杨一木道,“真的。”

    三妹这才止住眼泪,开始盘算对策。

    她决定先走老娘的亲情路线,要让大哥明白这个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你不给钱,还有老娘做主呢。

    可惜她太不了解自己的老娘了。

    张兰英本就觉得每周给十块钱太多,一个月下来就是四十块,比城里工人的工资还高,简直是败家了。

    要不是大儿子再三叮嘱,她绝不会给这么多。

    现在大儿子主动降到五块,正合她心意,哪还会听女儿抱怨?只是一个劲的说,知足吧,知足吧。

    碰了钉子的三妹越想越气,把这场无妄之灾都算在高芹头上,对她更是没有了好脸色。

    果然第二天,三妹和高芹又爆发了冲突。

    起因是三妹把高芹的新皮鞋扔到了房顶上——那可是订亲时新买的皮鞋,高芹一直舍不得穿,准备留着过年过节穿的。三妹见不得她好,拌了几句嘴就使坏把鞋扔了上去。

    高芹跟三妹大吵一架,然后找婆婆告状。

    张兰英虽然嘴上帮着说话,心里却暗骂儿媳小气。

    又看着二儿子在媳妇面前跟哈巴狗似的忙前忙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就像一块豆腐掉进灰堆里——吹不得,打不得,只能干瞪眼难受。她把二儿子叫到杨一木屋里耳提面命地训诫,“做嫂子的跟小姑子计较个啥?”

    杨二力左右为难,既心疼媳妇,又不能总是教训妹妹,更不能违背老娘,最后只好自己搬来椅子,用长竹竿把鞋子挑了下来。

    杨一木冷眼看着面和心不和的婆媳姑嫂关系,已经懒得管了,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视而不见。

    杨胜利自从那天把车子冲进打谷场边的排水渠里,他大概自己也觉着没面子,也不找朋友耍了,其实已经没人愿意和他耍了,天天在桥头下抽烟出神。

    这两天,他从张兰英嘴里确认了杨一木给了一千块钱,心里就跟猫挠痒痒一样,就想着从张兰英手里弄点钱出来,然后再出去闯闯,不然天天在家里呆着虚耗个什么劲。

    张兰英虽然宠着丈夫,舍得给他买烟买酒,好吃好喝伺候着,可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只要杨胜利口袋没钱,就跑不远,就能守着她;一旦给了钱,一转眼就找不着人影子了。

    眼下,张兰英口袋不缺钱,家里有粮,二儿子结婚了,老三老四也省心,丈夫又在身边,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了。给杨胜利钱让他跑路?这种傻事她才不干呢。

    任凭杨胜利怎么哄骗,磨破嘴皮子都没用,张兰英只是一块两块钱地吊着他。

    搁在以前,哪怕张兰英给他五毛钱,杨胜利都能高兴一整天。可现在,一两块钱他根本看不上眼。

    这阶段,杨一木跟着杨二力下了几回地,主要是气温太高,给秧田踩水。连干了两天,杨一木感觉弯腰都直不起来了,再看杨二力跟没事人一样,直呼自己不是种地的料。

    可活不能撂挑子不干,他只能咬牙坚持,硬着头皮把这枯燥的农活干完。

    夜里,杨一木睡在院子里,其实也没睡着。

    这些日子家里乱糟糟的,他心里也乱糟糟的。长大了,一切都不像从前那么单纯美好了。他还是多么希望还是像以前那样和弟弟妹妹们随性说话,从不顾忌什么。

    但他心里清楚,这已经不可能了。弟妹们都长大了,彼此之间莫名其妙地多了一种叫尊重的东西。

    在这人生路上不断前行中的微妙变化里,让他忽然明白,幸福远不是长路的终点。

    午夜时分,他看见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地从他的屋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包。

    就这一瞬间,杨一木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彷徨。哪怕重活一世,他依然改变不了注定的结局。

    那人轻轻打开院门,突然停顿了一下,静默了约莫一分钟。然后蹲下身打开包,似乎取出了什么东西,又捡起一块砖头压在上面,最后退出去带上了门。

    杨一木缓缓起身,追出院子。月光下,那人走过村口,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泪水不自觉地滑落。不是他想哭,而是在想哭的时候哭不出来,眼泪却自己掉了下来。

    回来时,他仰望着渐渐泛白的天色,睡意全无。

    天亮后,张兰英既没哭也没闹,也许早就习惯了。她如常早起给孩子们做早饭,只是木然地说了一句,“你爸走了。”

    又叹了口气,“身上钱都没带……在家不好吗,这老头子到底图个啥,非要出去找苦头吃。”

    杨一木摸了摸裤兜儿,里面有杨胜利临走前压在走道上的一把大团结,差点告诉老娘,“咋没带钱,他拿了一千六,还给我留了一百。”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有些秘密只有烂在肚子里。万一哪天老头回来了,几个子女还好面对,可让弟媳妇高芹怎么想?难道要防着公公当贼吗?

    更何况,杨胜利自己要走,想留也留不住。

    这一天,全家人都沉浸在抑郁中。上午杨苍海老爷子来送甜瓜,听说这事后,气得把烟锅子都摔断了。

    王根生趁着天干,把养猪场几间屋子的屋顶扒了重新铺芦苇杆,又拆了老墙重新打泥坯,准备秋季扩大养猪规模。

    因为缺些木料做围栏,杨一木就把老屋拆下来的旧木料送了过去。

    下晚,王根生死活不让他走,“我再叫上你弟和李永祥他们,哥几个好好喝一顿。”

    王根生非要亲自下厨,把媳妇都赶出了厨房,遇到不懂的就扯着嗓子问。

    杨一木笑骂,“你做个饭东张西望的,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回家吃了。”

    “那不成,给你露一手,等着。”王根生在灶屋里笑着应道。

    等王根生端上来猪手锅子的时候,杨一木发现他确实没吹牛。

    猪手先用大火滚过,加上黄豆、朝天椒再用小火慢炖,肉沫撇得干干净净,骨肉分离,香气扑鼻,十分入味。黄豆也炖得烂熟,带着肉香。

    在河滩上玩耍的几个孩子闻到香味,纷纷跑进来,站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这些都是左邻右舍的孩子,其中两个还是王根生的本家侄子。

    王根生拿着饭勺招呼孩子们自己去拿碗,给每人盛了小半碗,“来,来,过来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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