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原本是想着,从云千川手里弄出火器配方。
关于火器的威力,张茂是听说过的。只是传言太过神乎其神,他总是心有疑虑。
“云千川,你说这火器,当真是如雷轰似闪电。此物炸开,伤敌无算么?”
面对张茂的询问,云千川只好笑笑。
“总兵大人说笑了,哪有这般的神奇。所谓火药,只是比猛火油厉害些,容易爆燃而已。”
“那本官怎听说,你们从城墙上扔下三枚火药,炸的胡羯七零八碎。火药炸开,三丈之内灰飞烟灭。”
“总兵大人,您信么。”云千川反问。
“这个,”张茂犹豫了一下:“不信。”
云千川继续笑着说道:“世人传言,多半夸大其词。当真有此神器,那岂不成神仙法宝了。”
张茂点了点头;“倒也说得在理,不过、你们是如何击退胡羯人的?”
这次,换成云千川沉吟了一下,随即说道:“一来火器打了胡羯个措手不及,再者,我听说是那胡羯可汗身患重疾,不得已而退兵的。”
张茂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说,那胡羯可汗命不久矣了。”
“也不是,在下只是从战俘口中得知,那些时日胡羯可汗身体抱恙,久攻之下恐对其健康不利,这才选择退兵。”
张茂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可本官从咳咳,从旁人口中得知是火器退敌,想来是世人渲染了。”
张茂原本是想说,是他安插在蓟县的细作,告诉他那黑火药威力无穷的。
又怕云千川猜忌,这才慌忙改口。
云千川自然是心知肚明,继续微笑着说道:“在下全靠总兵大人栽培,如真有这般火器,早该告知大人了才是。”
这让张茂登时大失所望起来,对云千川勤勉了几句,便换了话题。
一来这黑火药造价极其昂贵,有些得不偿失。
再者,听云千川说,这火器的威力有限。也就是,类似于猛火油的效果就更是失望了。
“猫耳山,如今产铜甚巨。此事朝廷若是追查下来,咱们怕是不好交代啊。”
皮里阳秋,云千川慌忙施礼;“大人明鉴,前些时日因造火器花了不少银两。自下个月起,猫耳山每月给大人两万贯,以资军用。”
张茂眼睛一亮,随即轻咳一声:“这个,本官也不是非要这许多钱。实在是这宣州边军军费急需,既如此就不用等下个月了,这个月便送来。”
“在下遵命。”云千川施礼。
张茂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摆手:“你旅途劳顿辛苦了,且退下吧。你回蓟县,送颗火器过来。”
张茂终究还是不放心,他想要见识一下,这火器是否真的有用。
想糊弄他还是很容易的,回去将黑火药的配方稍加改动一下,使其威力有限。这样,就不会被人惦记了。
其实从黑火药问世,云千川就有些后悔了。
这无异于一个三岁小儿持金招摇过市,很快就会被人惦记上。
自己目前的势力尚未壮大,不能过早的暴露自己。
祁麻子几乎是和孟樊超同时抵达的京城,到了京城之地,才知道什么叫世间繁华。
虽说如今的大康国力疲惫,但京城首善之地,还是相当富庶的。
达官显贵遍地走,皇亲国戚多如狗。
祁麻子赶着马车,到了京城之后,便和镇远镖局互相作别。
一路从镇远镖局那里打听,祁麻子得知当今刘太后有两个兄弟。
崇宁候刘爽,福宁候刘辙。二人仗着刘太后的势力,在京城作威作福好不威风。
这刘爽贪财好色,凶狠残暴,且手握重兵,为禁军统帅。对待部下苛刻。想接近此人,有些困难。
相比于福宁候刘辙,此人嗜赌成性。最大的爱好,就是掷骰子斗蛐蛐,妥妥的一个纨绔子弟。
祁麻子决定,福宁候刘辙身上动手。
一介草民,你想接近当朝的达官显贵,没有人引荐是不可能的。
祁麻子在京城无亲无故,如何接近刘辙,着实有些难为。
好在,从镇远镖局口中得知,刘辙经常出没在京城宝青赌坊。于是,他决定去赌坊留守。
没错,京城也有个宝青赌坊。不同的是,和蓟县的宝青坊其实没有半点干系的。
这个时代没有版权保护意识,当初青竹帮就是得知京城的宝青坊生意红火,这才在蓟县也开了一家。
蓟县的宝青坊被云千川给端了之后,从此销声匿迹。
京城的宝青赌坊,却是最著名的赌场之一。
接连等了三日,都未见到福宁候刘辙,祁麻子想着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日。祁麻子在赌场漫无目的的随便下注。渐渐地,和几个赌徒们熟悉了起来。
祁麻子出手阔绰,有两个赌鬼很快傍了上来。对方,把祁麻子当成了冤大头。
其中一个三角眼叫刘三,还有一个脑袋上长了个肉瘤的家伙,叫马天利。
“麻爷,今儿手气不错啊,赢了小二百贯了罢。”
刘三凑上前,笑眯眯的搓着手。
一旁的马天利竖起了大拇指:“麻爷有赌神爷爷庇佑,逢赌必赢自是不在话下。”
祁麻子“哼”了一声,随手给了二人一吊赏钱。
两人捧了钱两,立刻眉花眼笑起来。
赌场上没有人过细的打听对方来历,祁麻子第一天来赌场的时候,便出手阔绰。
很快,就成了赌场的焦点。
因不知其姓名,有人便称其麻爷。祁麻子倒也欣然接受,并未反驳。
于是,麻爷的名号,在宝青坊响了起来。
此时的祁麻子有些意兴索然,他看着闹哄哄的赌场“哼”了一声:“没意思,与庄家赌不过瘾。”
刘三一拍大腿:“可不是怎地,可惜这些时日国舅爷没来。否则他老人家遇到麻爷您这般阔绰的客人,定然大为感兴趣的。”
“国舅爷,哪个国舅爷。”祁麻子问。
一旁的马天利回答:“就是当今的福宁候,刘太后的兄弟。啧啧啧,若说这国舅爷那才是赌场的行家。”
祁麻子一怔:“哦,说来听听,这国舅爷都会玩些什么花样。”
“国舅爷爱好繁杂,骰子牌九那是样样精通。不过最喜欢的,还是斗蛐蛐儿。”刘三抢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