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这林家的一切,怕不是都要落到三郎的手里!”
她们咬牙切齿地说着,想着自己生了那么多孩子又有什么用,丈夫不顶事没出息,生再多的孩子也没用。
公爹又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对于孙女儿,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养着抱着她们没死就行了。
“这以后的事情还没个定数呢,谁能说得准!”
“他一个病秧子,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是个问题呢,万一就死了呢。”
本来是要死了,可偏偏出现了一个陆晚,愣是给他盘活了。
眼看着林三郎现在气色是一天比一天好,她们心里就跟猫抓似得,百般不是滋味儿。
个个都盼着林三郎去死。
在泰丰酒楼杀人和劫持小海棠的案子已经结了,人被挂在菜市场门口,血液流干而亡。
最后一把火烧了尸体,算是个警示。
至于这幕后黑手,大家都心知肚明,闫明杀不了,也不敢杀。
只有等闫东权亲自来一趟云县。
林督头抢了闫明的保险子,他受了伤,闫明也没好到哪儿去,又被迫回到了云县驿站里养伤。
陆晚每日都派人送药去,美其名曰关怀。
等了半个月都没等到闫东权的消息,却等来了潘玉良亲自送过来的尾煤。
“这些尾煤的收购价低,要是卖给百姓,那价格就又不一样了。”
“不过你要这些煤来作甚?用它们做出来的煤可没那么好,有钱人是不买这些煤的。”
“谁说我要卖给有钱人了?”
陆晚笑着,看着一筐又一筐的尾煤被卸下来,由工人们搬去库房。
“那你是要干什么?”
“尾煤烟大且不好燃烧,我想能不能用这些尾煤,做出来一种烟少的蜂窝煤来。”
“蜂窝煤?”
这是潘玉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很是新鲜。
“那是什么东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潘玉良打算在云县停留一段时间,反正不忙,正好看看陆晚想要干什么。
她先是让人去山上挖了粘合性比较好的黄土来,用碾子将尾煤全部压碎成粉末。
再把这些压碎的煤粉与黄土、水,以一定比例混合搅拌均匀。
这个时代没有压煤制煤的模具,只能徒手去捏。
陆晚凭借着记忆里蜂窝煤的模样,直接用手捏指,戳出孔洞来。
“这就是你说的蜂窝煤?怎么还有孔?”
“无孔的煤块烟大,不好燃烧,咱们就试一试这种有孔的。”
“还需得放置几天晾晒。”现在气温低,陆晚在外面搭了草棚子,先是捏了一批放在草棚里自然风干。
而且她也不知道这些用尾煤捏出来的蜂窝煤燃烧效果到底好不好。
只能等风干之后再去验收结果了。
“这就是你说的蜂窝煤?”潘玉良觉得很神奇,一坨坨类似蜂窝状的煤块。
而他们大雍传统的煤都是一块儿一块儿的,劣质的煤炭烟重。
“是的,你就当这些孔洞是用来通风助燃的吧,有没有用,等晾干后就知道了。”
这一批尾煤只能捏制二百块蜂窝煤,还是陆晚找了巷子里诸多娘子们一起来捏的。
没有现代化的工具,效率实在太低太低了。
但有个好处,这个时代的人工多,到时候就算是花钱雇人,只要人多,一切都不是问题。
“行,都听你的,我还从彭州带了一些煤饼过来,已经送去你家了。”
今年的寒季来得太早,一点儿预兆都没有。
他们都已经穿上了厚厚的袄子。
有钱人家会披上狐裘氅衣,即便里面穿的单薄,有那氅衣在,也不会感到寒冷。
要是放在以前,那些煤只需得两三天就能风干了,但这次足足用了八天时间才彻底干透。
已经到验收结果的时候了,陆晚找来了干草木柴点燃,再将蜂窝煤放上去。
他们原先的煤饼煤块儿是不大好点燃的,而且以前也曾出现过煤炭毒死人的先例。
所以云县的人都不大喜欢用,不是不喜欢,是不敢。
后来也有人想过在煤炭中掺杂秸秆,减少煤炭黑烟的释放,虽然有效,但不大。
“宣义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那一坨坨黑乎乎的,还有很多孔的东西是啥?”
“宣义夫人说,那是蜂窝煤,就是咱们以前用的煤饼,宣义夫人给做成蜂窝状了。”
“蜂窝煤?煤炭,那东西不是有毒吗?”
“不知道,先看看吧。”
草棚外面聚集了不少人过来看热闹,都想要看看宣义夫人弄的这蜂窝煤到底有什么奇效。
蜂窝煤的孔洞设计,就是为了让煤更加充分燃烧,减少毒气产生。
而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在里面添加了石灰,原煤里面还有硫,而添加石灰则能减少硫的排放。
能够大幅度保证蜂窝煤使用的安全性。
不过眨眼的功夫,蜂窝煤就已经被点燃了。
燃面在一点点扩张侵占,看到蜂窝煤被点燃的一瞬,人们下意识捂住口鼻,生怕有毒气体会被他们吸入体内。
“没有烟?”
“真的没有烟!”
初始只有一点浅薄的烟被排放出来,但随着燃面的增加,他们一点儿烟都看不见。
陆晚看着燃烧的蜂窝煤,心里也松了口气。
看来就算是用尾煤做成的蜂窝煤,只要用对了方法,也一样是能够充分燃烧,且不会排放出有毒气体的。
“这种方式制作出来的煤炭是没有毒的,你们可以放心呼吸。”
陆晚看着他们说,那天就只做了两百块蜂窝煤,陆晚给程博送去了些,让他用用看。
也送了一些去宋子灿家里。
宋子灿看着这蜂窝煤一阵惊叹:“陆婶子说,这煤炭可以用来做饭烧水和取暖,还没有毒!”
他们的新房子是早就修好了的,陆晚资助了一部分,官府资助了一部分,修的房子比原来的还大还宽敞。
和铁匠铺紧挨着的。
两家近的很,时常走动。
铁匠的女儿小芸也是一脸惊奇地看着:“蜂窝煤,好奇怪的名字,以前都没听说过呢!”
“是啊,不过这事儿要是从陆婶子身上出来,就不觉得奇怪了。”
“小芸,你有没有觉得,陆婶子是个很神奇的人?”
神奇?
哪有形容人是这样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