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中暑晕倒?
太阳倒是挺大的,可老太太今天精神矍铄,我们临出发舞狮之前她还与各位客人把茶言欢呢,应该不至于啊。
廖小琴已经跟着三叔公快步往场地中间跑去了。
我也未作停留,撒丫子往里面跑。
到了跟前一看,只见权叔等人神态焦急,正扶着老太太。
老太太脸色蜡白,双目紧闭,嘴里还不断往外吐沫子。
“车呢?!快点!”
“提前联系范医生,让他安排好床位!”
“小巩,你去家里准备好衣物!”
“......”
一众人着急忙慌,背着老太太上了车,汽车风驰电掣,往医院奔去。
权叔留了下来,向在场的客人抱了抱拳,满脸歉意。
“诸位,实在抱歉,老太太身子骨一直还算健朗,也许今天恰逢廖家大好日子,太阳过烈,老太太见到各位老朋友,一时情绪过于激动,导致身体出了点小状况。不过,请大家放心,吉人自有天相,老太太必定会平安无事。”
“本来下面还要请大家一起见证廖家祭祖选话事人的仪式,但好事多磨,估计要延后一点时间,等老太太醒后再说。今天大家也比较辛苦,我们在婺清湾大酒楼,备好了薄酒一杯,请诸位先过去饮茶食饭。”
“阿钟,你去把各位朋友的食宿全部给照料好,原计划明天开始的同行茶话会、夜轮观光游、天堂顶外勘交流等活动,照常举行,务必都得安排妥当。”
阿钟忙不迭回道:“权叔放心,我一定办好。”
权叔又对客人说:“抱歉抱歉,招待不周!诸位难得来一趟,一定得多留几日,有什么要求,同阿钟直接讲就好。”
一众客人纷纷表示大家都是老朋友,不用太客气,让权叔赶紧去照看老太太,他们会自便。
阿钟赶忙安排了车辆,带着众客人去酒店。
绝大部分客人都没有离开广市返程的打算,一来廖家老太太去了医院,情况还不明朗,作为客人,这个时候走不太合适,二来这些人大部分与廖家存在业务往来,都想等着年轻的新家主到位,加深一下与新话事人的联系。
沙滩上的人很快就散了,只剩下廖家的下属在清理会场。
我特意注意了一下廖小琴与廖安东的表情。
两人虽然都是老太太的血脉,但表现却完全不一样。
廖小琴眸子里满满全是担心,她曾想跟着车一起去医院照顾老太太,但权叔说,老太太之前有过吩咐,在家主结果出炉之前,两位曾孙子曾孙女都不要接触老太太,免得说她偏心。
廖安东脸色则一直阴晴不定,看不出这货心里在想什么,但能感觉出来,这家伙对老太太的牵挂远比对家主之位要淡上许多。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只得上车,先回家。
在路上,廖小琴忧心冲冲对三叔公说:“叔公,既然不让我接触老太太,我们就开到医院门口等着,我得第一时间知道她的情况。”
三叔公回道:“好。”
我却直接打岔。
“用不着吧,老太太一定没事。”
廖小琴闻言,秀眉紧蹙。
“为什么这么说?”
我反问:“就今天的太阳以及老太太的身体状态,你觉得老太太会中暑或突然生病么?”
廖小琴和三叔公都没吭声。
显然,他们心中也觉得很奇怪。
我对廖小琴说:“关心则乱,你太在乎老太太了,都不晓得分析一下个中原因。”
廖小琴问:“你什么意思?”
我向她解释。
“老太太心中一直想让你话事,整个选家主的过程一开始也是朝着有利于你的趋势发展,可到最后一关却出了幺蛾子,导致最终要靠祭祖掷圣杯来决定家主。掷圣杯这种事,谁也讲不清楚结果会如何,一旦当着众人的面掷出了她心中不想要的结果,将覆水难收。”
“站在老太太的角度,你觉得以她一辈子擎风抵浪的智慧,会让事情置于自己不能掌控的境地么?”
廖小琴:“......”
我说道:“强行让这条不可控的船停下来,争取时机调整它的航向,才是她应该做的。”
廖小琴听完,眸子瞪老大。
“你的意思,突发疾病是老太太演的?”
我丢给她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摇下窗户。
“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
廖小琴俏脸疑惑。
“另外一种可能呢?”
我吐了口烟圈,笑了一笑。
“女人呐,不管再聪明,终究还是感性动物,你看你现在脑子都乱成了一泡稀......”
廖小琴脸色一冷,手指着我。
“你好好说话!”
我揉了揉鼻子。
“对老太太来讲,掷圣杯完全不可控,要强行摁下暂停键。对廖安东来讲,也同样不可控,他也必须让强行摁下暂停键,才能争取时间,重新调整船的航向。”
三叔公神色大惊。
“小孟,你嘴里的另一种可能是......廖安东让人给老太太下了药?!”
我回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无论是老太太自己演的,还是廖安东下了药,主要目的都只是让当众祭祖掷圣杯选家主之事暂停而已,老太太并非真的生病,所以她一定不会有事。”
三叔公眉头紧缩。
“廖安东会不会借机害老太太?”
我摇了摇头。
“可能性不大。”
三叔公问:“为什么?”
我向他解释道:“老太太如果人不在了,廖安东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明目张胆直接与你家小主翻脸大打一场。既然这样,直接害了你家小主,不是一了百了?师父,你说对吧?”
廖小琴白了我一眼。
“是。”
我将烟头弹出窗外。
“所以,我们现在回家,睡大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