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收到林凡邀请的张悟,半信半疑地来到了齐国公府。
一进门,府邸的奢华与雄伟,便让他大吃一惊。
忍不住暗骂道:“奢靡浪费!林凡那纨绔迟早要害了齐国公!”
正当他左顾右盼,忿忿不平之际,不小心与从侧面而来的徐伯,撞了个满怀。
体型虽然不高大,但肌肉结实的张悟,将看似瘦弱的徐伯撞翻在地。
“哎哟!”徐伯假惺惺地表演了一句。
张悟赶紧满怀歉意地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连声道歉:“抱歉,徐伯,是在没注意看路,没伤着吧?”
徐伯躬身道:“张统领客气了,也怪老朽走得急,没事没事,老朽身子骨还行,少爷已经在后花园恭候多时了,张统领快请。”
“那好,抱歉,徐伯。”
张悟再次致歉之后,跟着带路的下人而去。
徐伯咧嘴一笑,直起腰来。
被张悟视作宝贝,随身携带的调令文书,已经在不经意间被他偷梁换柱。
他得意了捋了捋山羊胡,从衣袖间取出文书,打开确认无误后,往偏厅而去。
……
后花园凉亭之中,林凡独自在等着张悟。
说是宴请,不过面前的石桌上只摆放着三碟廉价的下酒小菜,却连酒都没有。
只有茶杯两个,清茶一壶。
张悟来后,看着与周遭奢华形成鲜明对比的所谓宴席,顿时恼怒不已。
“林少爷,这就是你说的宴请本统领?你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
说罢便直接掉头要走
林凡厚着脸皮笑了笑:“张统领息怒,宴请不过是个说辞罢了,最主要还是想和张统领说说出征之事。”
一早便往来齐国公府两趟,早饭都没吃的张悟,按耐住肚子饥饿,停下了脚步。
“你,休要骗我!”
“哎!怎么会呢?”林凡起身把张悟往座位上拉,“张悟不想知道前方的战况吗?今日父亲大人可是派人给我送信了。”
张悟一听立马主动坐了下来:“快与我说说,齐国公可是在前线遇到了什么困难?”
林凡眉眼一塌,唉声叹气道:“实不相瞒,父亲大人眼下被于守继与北燕的三十八万大军,围在宣武城,屡次突围不成,形势岌岌可危啊!”
“什么!”张悟拍案而起:“这该死的于守继,通敌卖国,罪该万死!”
“嗯,张统领说得对!”
林凡愤慨地点点头,焦急地问道:“不知张统领可有办法相救?”
“为今之计,只有起雍州大营的全部四万兵马,驰援宣武,方有一线生机。”
林凡喝了口茶,淡淡地说道:“那肯定不行,张统领只能带本部兵马前往,这偌大雍州城不可能不设防吧?到时候你们回兵之时,岂不是连个接应的都没有?”
张悟遗憾地一拍石桌,摇头叹息:“哎!林少爷言之有理,雍州城不可不守啊,燕军本就马快兵强,如果他们分兵直取雍州那就糟了!”
“只是宣武本就敌众我寡,那可是三十八万大军啊!就算本统领率一万人马前去,也是无济于事啊……”
林凡虽然摆出一副苦瓜脸,却淡淡地喝着茶,吃着花生米。
张悟焦急地站起身来,来回踱步:“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林少爷不如再上书朝廷,请朝廷增派援军?”
林凡随意地摆了摆手:“张统领,说句不好听的,朝廷要是有兵可派,至于一开始让你率区区一万人马过来吗?”
“也是……”张悟无奈地点点头,步子踱得更急了。
片刻沉默之后,他猛然发现林凡嘴里嚼着花生米,气不打一处来。
“你小子还有心情吃花生米?你老子都快没了,你也不知道想想办法!”
林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张统领,我要是有办法,何必请你过来呢?”
“我又不会带兵打仗,干坐着不吃,能干吗呢?”
“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嘿!你小子,不知不觉一碟都要吃完了,给我留点!”
张悟坐了下来,一把夺过了林凡端在手中的花生米。
二人叹气声此起彼伏,花生米一粒接着一粒。
林凡眼见张悟快愁死了,也拿不出主意,看似随意地说道:“要是咱们也有那么多兵马,可以绕道敌军后方,两面夹击就好了。”
张悟闻言一拍脑袋,有了主意:“对!对!对!还可以绕后。”
林凡装作傻乎乎地问道:“张统领说笑了吧,你就一万人马,就能两面夹击了?”
张悟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我一万人马怎么夹击?但是绕后是对的。”
“如今,于守继与北燕大军围困宣武,那翠阴关必定空虚啊!”
“翠阴关崇山峻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北燕的大军在那里根本施展不开,但他们补给还需通过翠阴关运往前线。”
“倘若我提前多备旗帜,领兵绕后,直奔翠阴关,截他几次补给,然后再漫山遍野广查旗帜以为伏兵,定能让燕军回身来救,以解宣武之围!”
林凡立马两眼放光,鼓起了掌:“张统领妙计啊!妙计!父亲大人有救了!”
“事不宜迟,还请张统领快些出发吧,晚了怕来不及了,父亲大人与宣武城的安危就拜托张统领了。”
林凡起身向着张悟拱手一礼,目光恳切,语言真挚。
“林少爷放心,本统领定保齐国公无恙!”
张悟立刻起身回了一礼,急匆匆而去。
少倾。
徐伯缓缓而出,笑道:“少爷的演技无懈可击,那张统领还真是被您耍得团团转。”
林凡轻叹一声:“没办法,这犟种天天来,真是烦死了,让他去吧,多少还是可以帮上一点无关大局的小忙。”
“对了,文书以及信鸽,已经让曹真的人带走了吗?”
徐伯拱手道:“少爷放心,已经带走了。”
“好。”
林凡将桌上的一碟黄瓜碎,投入到面前的池塘中。
顷刻之间,平静的水面破碎开来,鱼群涌现,抢夺食物,乱作一团。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就是要乱些才好啊,越乱对我林家越为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