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耐心的人通常都会敷衍了事,随意应付一下。
但这状纸是由谢永瑞自己写的,他自然清楚。
张飞墨会让他再陈述一遍,就是要让门口的百姓都知道,今日他必定要将王府这个地头蛇给除掉。
谢永瑞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道:
“上月十五,我大姐谢冰月在溪边洗衣,被王中锦那畜生盯上,当天他就与我大姐提过,想纳我大姐为填房,我大姐不从......随后他就......就将我大姐拖入林中.......”
说到这里,谢永瑞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再看一旁的林娇娘与谢冰月又何尝不是?
但张飞墨没有阻止他,人嘛,都需要成长。
他是,谢永瑞也是。
外人都传说谢冰月被沾污了,但张飞墨知道没有。
因为知道王中锦没有成事,所以张飞墨也不担心会毁了谢冰月的名声。
更想借此机会,还谢冰月名声。
要知道,名声对于一个女子来讲,那是极为重要的。
门口处的百姓更是,甚至好些人已经朝着王昊天夫妻二人指指点点了。
然而,他们夫妻二人却依旧是表情淡淡的跪在堂前,对那些人的指指点点仿佛没有看到似的。
很明显,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果然,没一会,谢永瑞的声音又娓娓道来......
“好在我爹见大姐这么长时间还没回去,担心出事,这才出来找大姐,不曾想......”
说到这里,谢永瑞没再继续道,因为他已经激动得有些说不下去了。
张飞墨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等在一旁。
“后来被我爹撞破好事之后,王中锦甚至还命人将我爹痛打了一顿,要不是有村里的人发现,只怕我爹当天就要没了。”
这话之后,门口处不知道是谁,“呯”的一声,朝着王昊天扔了一个臭鸡蛋。
这可把王昊天气得不轻,转过身子便打算教训两句。
却听到张飞墨惊堂木拍在案桌上的声音,又不得不忍住。
“肃静!”
仅仅两个字,堂内堂外都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呢?还发生了什么事?这打人杀人的应该也是王中锦才对呀?”张飞墨再次问道。
“大人,如果事情就这样,小的家中便自认倒霉,可是第二日王中锦还来我家,甚至每隔两日便来找我家麻烦一次,忍无可忍,我爹就吓唬他说要报官,刚好有不少村民听到这边的动静便来了,无奈之下,王中锦又好只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但我爹知道,王中锦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他决定报官,然而王昊天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这一消息,于是又来了我家,说什么给我家一两银子,让我大姐去做王中锦的填房,我爹娘不从,王昊天直接就命人将我爹杀了......”
随着越往后说,门口的百姓议论声便愈发的大。
“一派胡言,你不会以为仅凭你这几句,就断定我家老爷杀了你父亲吧?再说了,我儿子王中锦虽说有些纨绔,但我王府家大业大,要什么女子没有?根本就不需要强抢民女。”
见王昊天怔住了,李雅玉连忙说道。
要知道,这事要指控成功了,不止王昊天有麻烦。
怕是连她那唯一的儿子也难逃一死。
眼前的张飞墨可不是之前的许高远。
到了这个时候,李雅玉可不认为张飞墨简单。
他轻而易举的便能制服小乔,小乔是什么人,有什么身手,她很清楚。
那么轻松能将她制服,又岂会简单?
何况,他的身边还有这么多高手护着。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些高手甚至还称呼他为“少爷”。
只是她没有时间去调查而已,否则的话,她定将张飞墨的祖宗18代都调查完。
刚才在堂前的时候她就细细地想过,如今整个朝堂姓家的官家。
除了营中的将军张子富之外,好像就没有别的姓张的了。
当然,她并不认为张飞墨与张子富有什么关系。
他若真的与张子富有什么关系的话,又怎会下到合山县这样的穷乡僻壤呢。
听到李雅玉的话,林娇娘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开谢永瑞,
扯开手中的一块粗布,露出一截断指,说道:
“这是我找到我相公时,从他手掌心里抽出来的衣角,哪怕到死,他手指里还抓着凶手的衣角!这样的布料,恐怕也只有王昊天才有吧?”
话一出,公堂内外都一片死寂。
只有林娇娘与谢冰月二人压抑的抽泣声。
张飞墨更是面色阴沉如水,就这么紧紧的盯着李雅玉,右手食指在案桌上缓缓的扣着。
发出细微的响声......
“王昊天,你有没有杀人,本官只需验证一下你有没有这样的衣裳便知,当然,你也可以说是污蔑,这些都没关系,因为本官有的是法子证明这一切。”
张飞墨笃定地说道。
然而,张飞墨这话说完,并没有在李雅玉眼里看到任何的惊慌失措。
相反,听着张飞墨这话,李雅玉只觉得他在危言耸听。
觉得想要空手套白狼,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真当她李雅玉这么好忽悠?
不止李雅玉这么认为,王昊天同样也是这么认为。
看这夫妻二人的表情,张飞墨就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冷笑一声,朝着衙役吩咐道:“传王中锦。“
他们在堂上这么一番审问下来,距离王中锦关入牢狱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这两个时辰会发生些什么事,想也知道。
有时候衙役“监管不力”,多少也会出现打力事件,这种事情在牢狱里太正常了。
依着王中锦的身份,牢狱里想打他的人应该不计其数。
想必他也已经遭到非一般的折磨了。
本就是纨绔子弟,别说在牢狱那种地方待两个时辰,只怕两刻钟也足以让他生不如死。
这个时候将他带出来,再加上他的威逼利诱,他想要的东西很快就会出来了。
听到要带自家儿子出来,夫妻二人都觉得张飞墨就是奈何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