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张飞墨说的很是真诚,然而简秀却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她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断案。
更多反倒是聊家常。
没人知道,其实简秀是故意的。
她就是想要让大家都知道,张飞墨在她简秀这里十分重要。
更要让王昊尘知道,今日他惹到的是什么人?
简秀很会抓人心态,此时应该是王昊尘最为煎熬的时候。
她就是故意晾着他。
“看来,我的飞墨长大了,以前才到四婶膝盖处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了。”
“不,我还没成长起来,就因为我没成长起来,所以四婶才会不放心前来看我,刚才如果没有你,我......”
“我相信你,但是眼前你是不是应该要先处理好这些事情?”简秀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还朝着他身后的王昊尘那边看了一眼。
眼底哪里还有刚才的柔意,有的只是凌厉。
一眼,仅仅只是一眼,足以让王昊尘颤抖,一辈子都忘不了这种犀利的眼神。
张飞墨点了点头,随后又拉着简秀走至刚才的位置,让人给他们抬了一张椅子。
“这里不是断头台吗?他又是谁?为何身着官服?退一万步来讲,他就算身着官服,你不是有四婶的懿旨吗?为何不拿出来?”
简秀的声音很淡,她也不是那种不谙世事之人。
也相信张飞墨肯定有将自己的懿旨拿出来,只是眼前的人怕是觉得山高皇远吧。
所以,这话,她是故意问出来的。
简秀看着王昊尘问话,但是话却不是问王昊尘,而是问张飞墨。
很淡定的语气,却又有一种不容置喙的感觉。
但此时的王昊尘其实就在他们几人面前,简秀压根就当没看到他一样。
看简秀这副装傻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张飞墨突然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四婶这个话问得这么好笑?”简秀看着张飞墨没好气地说道。
要不是不适合发作,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这么一点小事,他竟然处理了这么长时间。
只是看着他明显清瘦的身子,简秀眼底又满满都是心疼。
“都没有好好吃饭吗?怎么瘦了这么多?”简秀突然问道。
这一番话,当下便让站在张飞墨身后的胡宇浩诧异了。
外人不都说安宁县主手腕铁血,就连突厥鞑子都闻风丧胆吗?
不曾想,在自家大人面前,竟然会有这样的柔意。
再看她那满满都是心疼的眼神,可见是真心疼自家大人的。
“瘦点不好吗?四婶你别说,我这虽然瘦,但我一样没有落下锻炼的。”张飞墨拍着自己的胸膛说道。
那副孩子气的一样的语气,还是胡宇浩第一次见。
平日里,大人都是一副不苟言笑,这还真的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
想必只有在自己的长辈面前才会露出这种孩子气一样的性子吧?
“这次你母亲没空过来,嘱咐我好好看看你,到时回去,四婶还不知道要怎么跟你母亲交代呢。”
“四婶,其实我在这里很充实,我仿佛找到了我自己努力的目标,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再苦再累,我也没有后悔过。哪怕差点失了性命,我也觉得这一趟值了。”
张飞墨看着简秀极其认真的说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么认真的语气与简秀说话,但这些确实是他的心声。
简秀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我的飞墨真的长大了,四婶很欣慰!”
说这话时,还用手顺了顺他的发顶。
到底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心疼归心疼,终究还是支持他。
毕竟人嘛,都是需要成长的。
再看还在跪着的王昊尘,此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没想到,张飞墨竟然有着这样的身份。
更没想到,李雅玉跟弟弟王昊天竟然没有查出来。
正因为他们这样的失误,这才导致他现在这般狼狈。
这么一想,他已经将王昊天与李雅玉二人都记恨上了。
安宁县主与世子爷是什么性子,常年在京城的他太清楚不过了。
更何况张飞墨的身后还是一位当朝大将军张子富,这位可是他的父亲呀。
这身份已经不能用一点尊贵来形容了。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同时,脑子里也已经不停地在盘旋,他应该要如何收场?
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又该如何让自己脱身?
再看人群中的李雅玉,同样也是傻眼了。
她原本以为王昊尘回来,王府便很快就会恢复以前的气势。
这样,他们在这合山县同样可以跟之前那样,该如何就如何。
不曾想,张飞墨有着这样的身份。
更没想过,安宁县主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眼前的一切,李雅玉就恨不得甩自己两个耳光。
先前张飞墨便亮出了安宁县主的懿旨,他们为何就没想到这点?
再联系起张飞墨这段时间的种种,如果身后真的没有势力,他的身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高手?
就连他自己的身手都非一般。
恨自己的同时又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深想一下这个问题?
“启禀安宁县主,下官......下官......王昊尘......是吏部侍郎......”
王昊尘结结巴巴地说道。
“王昊尘,是什么人?”简秀面无表情地说道。
一旁的张飞墨正是,讽意十足的问道:“要不要我给你纠正一下,说你是正四品的吏部侍郎?”
“正四品”三个字,张飞墨咬得特别清晰。
这个阶品的官员确实了不起,他可不会忘记,刚才王昊尘可不止重复一次“正四品”三个字。
王昊尘:“......”果然,就没人是不记仇的。
可是他敢说什么?他什么都不敢说。
这么想着,他又瞪了不远处的王昊天一眼。
如果不是他这么没有眼力劲,他又怎么会这么直接地跟张飞墨作对呢?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要如何圆这件事。
要如何将自己从这件事当中撇清关系,特别是赈灾款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