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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像老头

    “像青蛙。”宋时煦说。

    “谁像青蛙?”

    她每天都要被他气死。

    宋时煦见她又要生气,终于肯退让一步,耐着性子道:“算我求你了大小姐,让我背着你吧。”

    脚后跟已经疼麻了,宋舒绾想到来时走的那一段长长的路,心里直摇头。

    “行吧,勉为其难。”

    宋时煦蹲下身子,她靠过去。

    宋时煦起身那一刻觉得她很轻,轻到像个棉娃娃。

    她似乎真是有些累了,趴在他的背上,呼吸有些重。

    他感受到,笑:“你这体力,中考之后就没练过了吧?”

    “哪有,我高中也很厉害啊,体考第三名呢。”她出声反驳。

    宋时煦想起来了,高中跑道上的女孩,扎着高高的丸子头,脸蛋被晒得通红,紧张得大口大口呼气。

    那会,她似乎还满场寻找他的身影,殊不知他就在看台上站着。

    他不说话,她以为他忘记了,急道:“你忘记了吗?高中运动会,我还拿了奖状呢。”

    她摇他的肩膀。

    宋时煦出声:“知道了,女侠。”

    果真是不爱,这都不记得了,宋舒绾心里想着。

    “你是个老头。”

    老头才会记性这么差。

    听到宋时煦耳朵里,却是有些没头没尾了,所以没回答。

    这一天晚上,耗费了宋舒绾大半的精气神,回去洗了澡便倒头睡了。

    后几日,还算消停。

    宋时煦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什么都没说。

    在看到号码显示的那一刻,宋舒绾却是明白了,这是属于谁的。

    她半点没犹豫,很快拨打了过去。

    那边接得很快,传来清脆的女声:“喂。”

    她听出来了,是宋思尔。

    她的妹妹。

    “是我。”她心里的紧张慌乱一下子泄了气。

    “姐。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了?”

    她这话问得奇怪,对于此刻的宋舒绾来说是来不及思考的。

    她道:“你在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啊,时煦哥哥都打点好一切了,你放心。”

    宋时煦动作这么快,已经从向佩兰手里接过思尔了?

    宋舒绾在心里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爷爷忌日,我就把你接回来。”她认真道。

    宋思尔不太愿意:“我好像是不能回去的。”

    “......宋时煦这样跟你说的?”

    她摸不准宋时煦的秉性。

    但对于宋时煦来说,她和宋思尔应该是都没有利用价值的才对。

    所以为什么,要像向佩兰一样把宋思尔留在国外。

    “时煦哥哥说,家里现在不太安生,而且我只要一想到家,就会想到去世的父母,靠近家,就像是靠近了痛苦。”

    宋舒绾听着,心脏的跳动仿佛缓慢了许多。

    这些年,她就是这么过来的,生活在没有父母的屋檐下。

    很冰凉。

    “我......我和爷爷又不亲。”

    “爷爷对爸爸妈妈也不好,爸爸偷偷哭你也是知道的,我才不要去看他。”

    那会宋思尔还很小,爷爷已经不太愿意见家里人了,只许宋时煦探望。

    所以宋思尔没见过爷爷几次。

    她只知道要主动探望爷爷的爸爸因为爷爷的冷漠而哭泣。

    “而且时煦哥哥说我回去会给你带来麻烦......”

    宋思尔的声音越来越小。

    宋舒绾忽然想到,现在的她没有任何能力照顾妹妹。

    宋思尔回来,也无非是多了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她之前没想到这一层,是因为太急迫想要把妹妹接到身边了。

    宋思尔留在那边,反倒更安全。

    因为现在,是宋时煦在保护她。

    可是,宋时煦的保护会到什么时候?

    宋甫阁有句话说得不错,她和宋时煦现在是利益共同体。

    而宋时煦不离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就像他说的,她没有别的用处。

    她对未来的一切太没有安全感了,却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只能暂时这样了。

    “你在那边,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她强调道。

    “放心,时煦哥哥都安排好一切了。”宋思尔似乎对宋时煦很信任。

    宋舒绾心里勉强,对宋时煦做不到信任。

    她摸不准他的底细。

    他藏得太深了。

    挂了电话,宋舒绾思考了许久。

    现在这乱糟糟的一切,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她要在这个偌大的别墅里住多久?

    什么时候,才可以获得自由。

    生活的自由,婚姻的自由。

    自由,好遥远的词语。

    她有些迷茫。

    她像一只困在鸟笼里,有人按时投喂,飞不出一方天地的鸟儿。

    饿不死,但灵魂是空的。

    ......

    在工作室看到宋舒绾时,李延吓了一大跳。

    他围着宋舒绾转了一圈,惊奇道:“之前不是说好一段时间都不想碰雕塑了吗?”

    宋舒绾对雕塑的热情不算高涨,也没什么金钱的特需,所以只能算是个小爱好。

    外界传希禾出品少是因为钻研精,谁也不知道希禾其实是个懒惰的富婆。

    上次做完金丝雀的雕塑,宋舒绾像是耗尽了力气,把工具一扔道:“半年内别给我打电话了。”

    李延哪敢得罪这位大小姐,后面果真一个电话都不敢打过去。

    这些天,好些客户来问希禾的新作品,他说的都是希禾正在钻研新作品。

    没成想宋舒绾过来了。

    而且,现在手上正拿着工具,戴着护具,雕刻新的作品。

    就是暂时看不出来是个什么。

    “可能最近有些无聊吧。”宋舒绾懒懒道。

    李延凑过去:“上次拍卖你作品的那个姓宋的大户联系我了,说你的下一部作品,他预定了,多少价格都买。”

    宋舒绾抬了抬眼皮,是宋时煦。

    “五百万。”她随意开口道。

    李延一听惊了:“你这次是拿金子雕刻啊?这么贵。”

    “他付得起。”宋舒绾义正言辞道。

    “而且他自己说的啊,什么价格都买,放过他干嘛?”

    李延冲她竖大拇指:“你这觉悟太高了,怪不得能当富人。”

    他们俩能合作,是宋舒绾主动找过来的。

    那会宋延不过是一个小工作室的经纪人,养活工作室都有些困难。

    宋舒绾一出现,投了一大笔钱,把工作室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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