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视线都下意识朝车身看去。
过了一秒,车窗才高傲的缓缓降下,露出男人俊朗的侧脸。
宋舒绾皱了皱眉。
宋时煦转过头看过来,只盯着宋舒绾:“上车。”
潘子昂的目光流连在男人和宋舒绾之间,心想着宋舒绾竟然有本事钓到这么优质的男人。
怪不得,她不肯要他的联系方式。
原来,是没瞧上。
他心里莫名有些恼火和不甘。
奈何南华市的有钱人就是很多,又比别的地方更富有。
宋舒绾走过去,没上车:“你怎么在这?”
宋时煦一只手撑在车窗,脸上毫无心虚之色:“在附近办事,刚好碰见了......你。”
最后一个字,他说得格外重。
宋舒绾看了一眼华跃,想通了。
“不用你,我自己开车回去。”宋舒绾说着转头便要走。
宋时煦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你的车就放在这,没人敢偷。”
“我不想坐你的车。”
“你停在停车场的车,也是我的车。”宋时煦淡淡道。
那车也是用他的钱买的,这倒是真的。
宋舒绾歪头看他,突然想通了:“那我现在很祈祷那辆车丢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走到副驾驶上了车。
这里人来人往,和他掰扯没什么意义。
在宋舒绾上车的时候,宋时煦的目光悠悠看向了站着的男人。
那种目光是不屑的,带刺的,潘子昂对上他的视线,一瞬间有些心虚慌乱,甚至不知道该朝哪里看。
宋时煦嘴角勾了一下,似是嘲笑他的胆量,觉得没意思,收回了视线。
这是最刺激潘子昂的。
车窗缓缓上升,隔绝了他的视线。
潘子昂还站在原地,有些呆滞。
车已经走了。
车厢里,宋舒绾一手撑着脑袋在犯懒。
宋时煦忽然出声道:“那男人是谁?”
宋舒绾反应了两秒才知道他是在说谁,没思考道:“大学时候的学长。”
“学长?”
宋时煦有些鄙夷这个称呼。
那种随时会被吓尿的人,也配称为学长?
也就年纪占些优势吧。
“怎么重新接触上的?”
“那家面馆,他开的。”
“破面馆。”
宋时煦想起自己透过窗户看到的画面,两人对坐着,有说有笑。
这种面积极小的面馆估计很难伸开脚吧。
宋舒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有钱人当的挺有优越感啊,居然这么说别人的面馆。”
“他又没得罪你。”
“你挺善良啊。”宋时煦睨她一眼。
宋舒绾不说话了。
如果面做得好吃,她还愿意维护几句。
难吃就算了。
“车,你明天找人开回家吧,我懒得过来了。”她打了个哈欠道。
宋时煦没说话。
宋舒绾知道他这是答应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闭眼休息。
宋时煦却没打算放过她:“那个男人够格成为新人吗?”
宋舒绾睁眼:“什么新人?”
“你说呢?”
宋时煦阴阳怪气。
宋舒绾明白了,撇嘴摇头:“我眼光比你好。”
况且她不敢出轨啊。
宋时煦没她大度。
他虽然不爱她,但是男人大概自尊都重,出轨就踩到自尊线了。
以前也就算了,气死他不吃亏。
可是现在,妹妹还在他手上。
“是,你眼光不错。”宋时煦略有深意道。
宋舒绾这次反应快:“但是我高中眼光格外差。”
宋时煦嗤笑一声,不理人了。
宋舒绾却是突然想起了华跃商场那一幕,呵呵说道:“我没有新人,但是你又要有新人了。”
“什么意思?”
宋舒绾重新闭上眼,不回答了。
“......”
家里的饭桌上,有一桌子的菜,不知道摆放了多久,只剩凉气了。
回到家里,宋舒绾看见这桌子菜了。
阿姨居然做了她最喜欢吃的盐焗鸡肉。
这还挺奇怪的,因为父母去世之后,她从来不与任何人提起自己的喜好。
可惜了,今晚浪费胃口吃了碗难吃的面。
这桌未动过的菜等明天阿姨过来处理就行了。
宋舒绾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朝电梯走去。
“宋舒绾。”
宋舒绾转头,宋时煦正站在客厅处。
莹白的灯光洒在他身上,衬得他身段笔直。
宋时煦对她笑:“晚安。”
宋舒绾觉得莫名其妙。
她转身离开,没理会,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件事,又转回头来,看着他。
“我妹妹的事,谢谢你了。”
宋时煦很不谦虚:“记住你的承诺就行了。”
只要有需要她的地方。
宋舒绾点点头:“当然。”
她顿了一下:“还有一年,我妹妹就成年了。”
宋时煦静默着。
“一年之后,她就可以自己选择人生了。”
宋时煦把这当做试探,顺着她道:“她可以选择自己的路。”
他不会像向佩兰一样禁锢宋思尔的人生。
宋时煦不屑于这样做,宋舒绾知道的。
“到那个时候,我们现在乱糟糟的一切,会有决断吧?”
她,宋时煦,关然,还有他们之间与宋家乱糟糟的关系。
解开这些乱糟糟一切的关键,就是他们的婚姻。
这段婚姻早在爷爷去世之后就失去了环扣的理由。
她是养子之女,什么都没有。
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不离婚的原因是什么。
大概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或许就是实现承诺,需要她的地方。
说出口时,宋舒绾心里突突跳得厉害。
有些担心,有些期待。
宋时煦这么厉害,完全有能力娶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
宋甫阁困不住他,她更没有这个本事。
一年,就算他们的一个期限好不好?
那时候她完成了她的承诺,他解决了她的麻烦。
他们就两清了。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她才听到他的声音:“会。”
宋舒绾松了一口气,才慢吞吞朝电梯走去。
宋时煦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电梯口。
月亮高高悬挂在天上,被蓝紫色的天空包裹着。
大概是因为宋时煦晚上的话,她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她和宋时煦顺利离婚,然后去找妹妹,一起安静的生活在远离南华市的地方。
而宋时煦和宋家的事情,她再也不知道了。
他的身影渐渐模糊在她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