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锦衣卫干了多久了?”
肖宝牛折了下手指头,答道:“约莫十年了,小的在周大人手下做了十年。”
十年啊。
那确实对锦衣卫了解颇多了。
张大等人虽然也知晓,但都是这两年刚收编进来的,对锦衣卫上面大人们的情况,确实不太清楚。
只是,也侧面证明了周思明的能力。
一个小兵跟着他干了十年,还是个兵……
陈良想了想,对肖宝牛笑道:“且等两日,我去寻了周大人,将你要到我身边来。”
肖宝牛大喜:“多谢大人!”
刚谢完,肖宝牛便小声凑近陈良耳边:“大人,今日那凶杀案,本与您无关,我听闻是段大人有意磨磨你的性子,这才让周大人带你去的,不知可是大人您何时得罪了段大人?”
陈良惊讶,他倒没想到,前脚还称兄道弟一口一个贤弟的段齐河,转头就让人给他使绊子。
他摇了摇头:“不曾,我才来锦衣卫当值一日,哪里有机会得罪段大人。”
倒是把六部那些人,得罪不少。
肖宝牛劝道:“大人,段大人最是吃软不吃硬,您若是肯用点儿这个,想必段大人定不会再寻您的麻烦。”
说着,他拈了捻指尖,眼神示意。
陈良看出来了,这是让他给段齐河送点礼。
最好是真金白银的那种。
“……”
好一个吃软不吃硬。
陈良轻笑,拍了拍肖宝牛的肩膀:“来日再说,今日多谢你了。”
肖宝牛咧嘴笑:“能为大人分忧,是小的福气。”
陈良摆摆手,不欲与肖宝牛多言,转身出了卫所,回到公主府。
第二日,陈良便朝周思明要人,周思明也大方,一听便将肖宝牛交给了陈良。
有肖宝牛这个老油条在,陈良便体会到了熟人的好处。
很快,他便在锦衣卫里打响了知名度。
然而,连着几日,陈良几次三番想再去刑部一趟,都不太顺利。
段齐河或者杜康,总有一些芝麻大的案子交给他办。
弄的陈良很是焦头烂额。
很快,一道圣旨将他叫进了宫。”
御书房内,陈良跪在冰冷的地上,殿中无人说话,安静的针落可闻。
皇帝正在桌案后面批阅奏折,仿佛没有瞧见地上有个人似的。
这就是帝王之怒吗。
陈良心中忍不住暗暗吐槽。
等了约莫一刻钟,皇帝才放下手中的奏折,声音冰冷道:“陈良,你可知罪?”
“陛下恕罪,臣愚钝。”
“哼,朕是听宛阳说你精明能干,这才将魏国公一案交给你查!可你呢?这已过了五日,至今未见你呈上半点证据!你的眼里,究竟还有朕吗!”
皇帝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听得人心口一震。
陈良连忙叩首,额头贴地:“陛下恕罪!都是臣无能,在外,不能维护陛下颜面,在内,无暇分身处理好卫所公务,有愧陛下嘱托!请陛下降罪!只是莫要气坏了龙体!”
皇帝听得这话,脸色一肃:“哦?你这话是何意?”
陈良无奈解释:“三日前,我曾去刑部调阅卷宗,秉明来意,且将陛下给的腰牌呈递给几位大人看了。可……刑部尚书大人却告假不在,侍郎大人却说需得尚书大人点头,方能让我进库房查看。”
“都怪微臣人微言轻,几位大人只当我满口胡诌,并不理会我等。微臣回到卫所,两位指挥使大人很是器重我,将一些陈年旧案翻出来交给微臣,微臣分身乏术,既不敢违逆上官,又无颜进宫面圣……实在是……”
“求陛下降罪!”
陈良茶里茶气的上着眼药,倒没有一个劲儿的贬损别人,只说自己人微言轻,别人不将他放在眼里等等。
可皇帝却是听得面色阴沉。
“好一个刑部!”
皇帝气的将桌上的镇纸砸碎在地,跟前的大太监忙上前顺气,劝道:“陛下息怒啊,您龙体要紧!”
气是气了。
可皇帝似乎也没有打算要做出什么惩罚,陈良不由暗暗心惊,这朝堂的臣子们,比他想象的能耐还要大。
难怪那日燕与民能说出那种话。
陈良定了定心神,忙又道:“陛下!虽微臣尚未查清,却也有些许眉目!那日我潜入魏国公府,查到些许线索,还请陛下宽限些时日,微臣定当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此话当真?”皇帝顺了顺气,冷冷盯着陈良。
陈良叩首:“陛下,微臣若有半句虚言,陛下可将臣的脑袋砍下来。”
“哼,查不出案子,朕要你的脑袋有何用!”
皇帝冷笑一声,眸中却不见多少怒色。
他沉吟片刻,便道:“不过,一个千户的确是寸步难行,既如此,朕便再给你一个体面,北镇抚使一职尚缺,你不妨先顶上!朕再给你十日,必须给朕一个交代!”
陈良叩首:“谢陛下!”
随后,皇帝摆了摆手,让陈良带着圣旨出了宫。
陈良一出宫,便叫上肖宝牛、张大等人,再次奔往了刑部。
这一次,他终于见到了尚书大人代咸丰。
陈良也不似上次那般鲁莽,客客气气的将皇帝给的圣旨和腰牌拿了出来。代咸丰也不似余舱,笑容满面的让人带着陈良进库房。
事情出奇的顺利。
陈良却不敢掉以轻心,小心谨慎的到了库房里,开始找当年的卷宗。
卷宗很多,一共有九卷。
要看完这些,得花不少时间。
此刻,陈良恨不能系统出一个记忆芯片这种东西,来帮帮他。
不然脑子不够用啊!
“走水了!走水了!”
忽然,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陈良从卷宗里抬头,便见眼前一阵浓烟,火势又大又猛,迅速的蔓延到了库房!
着火了!
陈良心中大惊,快速的将手中的卷宗揣在身上,抓着张大他们跑出去。
几乎同时,整个库房被火舌吞没。
肖宝牛一脸的黑灰,喃喃道:“大人,都没了……”
张大也苦着脸:“大人,卷宗没带出来。”
“你们带不出来的。”
陈良冷着脸,胸腔中满是愤怒。
方才,他翻着第二卷卷宗时,末尾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