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瑜的脚步猛地顿住,这道声音……怎么如此耳熟?她下意识循声望去,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讶,竟是那位曾经在保时捷展厅,和她争抢冰莓粉帕拉梅拉的周夫人。
此时,两人尚有一段距离,周夫人并未察觉到林晓瑜的存在。正站在别墅的台阶上,满脸焦急与无奈,对面前妆容精致的夫人道,“宋夫人,我这栋别墅,可是星河湾当之无愧的楼王。
当初我可是花了一万八千元才将它收入囊中。如今您却想用两千块就买走,你这价钱压得也未免太狠了些。”
两千元就想买下楼王?刘涛瞪大了眼睛,差点脱口而出。然而,他瞧了瞧身旁的林晓瑜,见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宋、周两位夫人的争论,并无上前干涉的意思,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哎,我说周夫人,你这栋别墅就算是楼王又如何?你不要了,它可不就成二手房了?您难不成还想着按当初买入的一万八千元卖给我?”宋夫人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容。
“什么二手房啊,这栋楼王原本是我给儿子准备的婚房。买下来后,一直都还没人入住,完全就是全新的。咱们可是最好的朋友,您就算想压价,也不能压得这么离谱吧?”周夫人的语气中满是不甘。
宋夫人冷笑一声:“咱们是朋友没错,可俗话说得好,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您这别墅,虽说还没人住过,但转手了就是二手房,这是不争的事实。
周夫人,您还没认清现实吗?自从您丈夫的生意出了问题,就再也没人愿意跟您有瓜葛了,大家都恨不得从来没认识过您。如今啊,也就只有我还把您当朋友了。”
宋青燕心里无比得意,她和周琴自幼相识,可两人压根算不上真正的好友。确切地说,周琴把她当好友,可在她心里,对周琴只有满满的嫉妒。
原因很简单,宋、周两家虽是世交,但一直以来,周家的生意比宋家做得好,周琴从小到大也总是压她一头。读书时,周琴的成绩就比她优异,长大后,周琴嫁得也比她好。
宋海洋不仅长相出众,公司规模也比她丈夫李鉴的公司大得多。小时候,父母为了和宋家交好,总是逼着她讨好周琴。嫁人后,丈夫为了能和宋海洋合作,也总是命令她要跟周琴搞好关系。
宋青燕其实打心底里不喜欢周琴,却被父母和丈夫逼迫着,处处跟在周琴身后讨好她。所有人都以为她们是好友,却不知她心里对周琴只有深深的恨意。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要被周琴压着,没想到老天开眼,周琴的父亲死了,宋海洋轻信了合作伙伴,在一次重大投资中被骗得血本无归,导致公司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
宋海洋和周琴为了保住公司,只能卖车卖楼,周琴甚至把手里能卖的首饰、包包都拿去换钱了。
想当初,她和周琴一同看中了这栋楼王,可因为拿不出那么多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琴将别墅买走。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宋海洋的公司要破产了,她终于有机会把周琴狠狠踩在脚下。
宋青燕心里明白,周夫人现在急需用钱,这可是她低价入手这栋豪华别墅的绝佳时机。看到周琴脸色极为难看,却又只能强忍着不敢发作,宋青燕心里畅快极了,但仍觉得不够,还想再往周琴的心上扎一刀。
“前两日,我听说冯夫人放出风声,要给她女儿相看。冯家这是知道你们宋家要破产了,想悔婚呢。”
周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说什么?冯夫人有意悔婚?这不可能,我们两家都定好婚期了,连婚帖都发出去了。冯家怎么可能在这节骨眼上悔婚?”
宋青燕撇了撇嘴:“有什么不可能的?别说你们只是定了婚期,就算结了婚,也照样能离。冯家嫁女儿,那是为了联姻,给他们家谋取好处。您觉得冯家会那么傻,明知你们家公司都要破产了,还把女儿嫁过来,不但捞不着好处,还得被你们家拖累?”
周琴的指甲死死掐进掌心,尽管心里不愿承认,但冯家夫妻二人本就势利,当初答应把女儿嫁给她儿子,就是冲着宋海洋公司的项目去的。如今自家公司要倒闭了,冯家得不到好处,确实很有可能悔婚。
周琴买的这栋楼王,地段绝佳,装修更是选用了顶级材料,是整个星河湾最好的楼盘。可宋青燕却偏要鸡蛋里挑骨头,无非就是想落井下石,从她身上捞好处。
周琴心里气得要命,可一想到儿子正满心欢喜地等着迎娶冯芊芊,只能无奈低头:“宋青燕,咱们两家好歹是世交,我父亲生前没少帮扶你父亲的公司。
还有我家宋海洋,以前有好项目,也都优先和你家李鉴合作。如今我家遭了难,我也不求你父亲和丈夫拉我们一把,只是……你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别把价钱压得这么低?这楼王地段好,装修用的都是顶级材料,两千元实在是太低了。我退一步,不要一万八千元,一万六千元把这别墅转给你,行不行?”
周琴不提往日之事还好,一提,宋青燕就想起自己平日里费尽心思讨好她的种种过往,心中的厌恶更甚。
她神情轻蔑地道:“周琴,少拿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来说事儿。商场如战场,哪有那么多的情分可讲?你现在是求我买你的房子,就别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要不是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连两千元都不想给。”
见周琴攥着拳头,一副愤怒极了的神情,宋青燕越发不屑,“你家宋海洋的公司,还等着钱救命,你不愿意卖给我,那就等着破产吧。”
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如今,放眼整个临州市,除了我,还有谁拿得出这么多钱接手你的房子?”
宋青燕笃定周琴除了把这栋楼王卖给自己,别无他法。
谁知她这话刚落,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嗤笑,“谁说没有?不过是区区一两万块,算得了什么!倒是宋夫人,两千块就想买走这栋楼王,这算盘打得——远在京市的人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