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圣山上的那些伊格尼斯人陷入惊恐的时候,大卫·戴也早已发现了他们。
大卫·戴看得到那些伊格尼斯人的惊慌失措,这反而让他觉得很有意思——要知道他这次进入圣山的目的,只是与那蛇神交战,至于这些逃进山里的伊格尼斯人,压根没被他放在眼里。
可现在,仅仅只是他的出现,就已经几乎要将这些伊格尼斯人当场吓死。
“就好像家族历史中记载的那样,蛇神第一次从山中现身,圣山上的万兽都因为惊恐而四散奔逃……”
大卫·戴莫名的想起了这段历史。
此时此刻,竟恰如彼时彼刻。
“原来,这就是作为神明的感觉吗?”
大卫·戴品味着那些远方传来的恐惧。
那些伊格尼斯人越是畏惧,他心中的信心就愈发地变强。
仅仅只是存在本身,就已经令人望而生畏,这无疑是对强大本身,最为本质的体现。
“既然你们让我感受到了这份强大,那我也就赐你们一场痛快的死亡吧。”
这样想着,大卫·戴便朝着那些伊格尼斯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是了,虽说他这次进入圣山的目标,只是那条蛇,但眼下既然发现了这些逃出伊格尼斯城的叛逆,那自然也没有放过的道理。
反正只不过是随手的事情。
不,甚至都不需要用手,他只需要一路走过去,就能碾死所有的叛徒。
“就像是那条蛇,对我做过的那样。”
面对着似曾相识的一幕,大卫·戴,竟再一次有所明悟。
“原来这就是,身为神明的感觉。”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强。”
“不需要在意任何反抗,也不需要思考任何所谓战斗……只需要用绝强的力量碾过去就好,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得了。”
“只要碾过去就好,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得了,这份无可匹敌的力量。”
但是,真的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得了吗?
或许,还是有的。
就好像现在,大卫·戴的脚步,就已经顿住了。
明明那些伊格尼斯人就在山坡之上,他只需要上前几步就能将他们彻底碾死——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他却本能的不想继续上前。
只因为,那片山坡之上,正传来一股,刺鼻的恶臭。
那是难以言喻的恶臭,被裹在滚滚浓烟之中,刺鼻的浓烟随风飘荡,甚至熏得他都有些反胃。
“这些叛徒……他们在干什么?”
就算大卫·戴,此刻已经几近神明,也仍旧有些顶不住这股过于恶臭的气味。
“他们难道在烤屎吗?这帮叛徒都疯了?”
大卫·戴使劲挥动手掌,扇走面前的那些浓重气味。
而在浓烟被汹涌的掌风驱散时,大卫·戴也看到了,那些叛徒到底在干什么。
那些叛徒,那些伊格尼斯人,不止是在将大量的粪便扔进空心木桩中熏烤炖煮,熏出带着异味的滚滚烟雾。
他们甚至还在将大量的粪便混进水里,往他们自己的身上涂抹!
“这……”
大卫·戴一阵发愣。
即便已经拥有了堪比神明的伟力,他也完全无法理解这些叛徒到底是在做什么,这种行为实在有些过于挑战他的认知,甚至可以说已经突破了作为人类的底线。
但是,就是这种毫无道理的做法,眼下却是,意外的有效。
起码在愣了片刻之后,大卫·戴不得不承认,若是让他就这么提脚碾过去的话……他是真有点迈不动步子。
一想到作为初生的神明,第一次出行就要踩上满脚的粪便,大卫·戴就是一阵皱眉。
“只是一群叛逆而已……反正我又不是为了他们才进来圣山的,不搭理他们,大概也没什么所谓。”
大卫·戴不禁这样想着。
“只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没必要因为他们踩到满脚的屎,我真正的敌人,还是那条蛇。”
想到这里,大卫·戴深吸一口气。
紧接着,那恶臭的浓烟便将他呛得咳嗽不止,涕泪横流。
“你们这群畜生……”
大卫·戴登时便攥紧了拳头。
虽然刚刚吸入的这一口恶臭浓烟,差点将他直接呛死过去,但也就是这份差点让他断气的痛苦,却帮他坚定了意志。
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叛徒确实是有些说法,居然用如此恶心的方式来应对他……这种闻所未闻的路数,完全处于他的视野盲区之中。
但是,这仍旧毫无意义。
他确实是不想踩上一脚的粪便,但他也完全没必要用脚去踩——他还可以使用魔法的力量,只需要将这些叛徒都烧死就好。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玩火,那就把你们都烧成灰!”
愤怒的大卫·戴,扬起了双掌。
仅仅只是抬起双臂的动作,大卫·戴就已经听到了哭嚎的声音,很显然,这些叛徒终于意识到了,这些所谓的小聪明,从一开始就毫无意义。
不过,眼下的哭嚎,同样也毫无意义。
胆敢冒犯神明的叛徒,必须要施以极刑!
“轰——”
伴随着双掌的合拢,那是震天动地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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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那一双巨掌扬起的时候,那个年轻的伊格尼斯人就已经知道,自己这点小聪明,终究没能起什么作用。
虽然就在刚刚,他一度想到了自己进入圣山深处的时候,于是便想要模仿当时的场景,让身边的那些伊格尼斯人用浓重的异味,来让这位初生之曦不想靠近。
但事实却证明,这份自保的举动,反而激怒了这位伊格尼斯的王。
“轰——”
伴随着那一双巨掌的合拢,巨大的爆鸣声响彻云霄。
而这个年轻的伊格尼斯人,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如果刚刚他换个思路,选择让大家逃跑,虽说也会被这巨人追上,但终究也有些人是能活命的——可是他却选择了欺骗他们,骗他们说用这种办法能够引来蛇神的救援。
而现在,所有人都要为他这份欺骗,付出性命。
这是连死亡都无法赎清的罪责,就算死在这汹涌的烈焰之下,就算被这炽烈的火焰焚成飞灰……
“……嗯?”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却突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烈焰在哪?
本应席卷整座山的火焰没有出现,预料之中的炽烈热浪也毫无踪迹。
只有遮天蔽日的蛇首,正从半空中探下,一双竖瞳愤怒地扫视着大地。
“哪个畜生在老子的山上煮屎?”
“等会,我是不是碾到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