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熬个夜什么的,都是小事,一连熬两三天也无所谓。
但薛露的姑妈们可吃不了这种苦。
大姑和大姑父的女儿女婿是一早来的医院。
这是叶伯常第一次和他们见面。
对叶伯常和薛露的事,他们知道,也不好评价。
不过从他们现在的状态来看,应该是属于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不错的那种生活状态。
说白的,别人家的事,关我们屁事。
他们留下了一个红包,数目不大,属于是亲戚之间意思一下。
人情往来,还是不要增加太多不必要的附加值。
大姐还要跟薛露交流生孩子快死掉的体验。
后来嘱咐两句注意身体,嘱托叶伯常好好照顾薛露,便匆匆离开。
孩子要上学了,夫妻要上班。
在京城的快节奏生活和学习,根本就无暇顾及太多小家以外的事。
薛露说,“这才是真实的生活啊。”
“可是大姑却觉得家族就应该抱得紧紧的。”
“但是在大姐年轻的时候,大姑设置了太多的条条框框,控制欲和占有欲把大姐亲情这一块给摧毁了。”
“她是知道大姐进入了这种凉薄状态的,但是她不承认这是她的问题。”
“我拒绝当大姑的实验田。”
叶伯常想说,你选我,也未必是正确的。
但是这话他不能说,她选得那么坚定,叶伯常怎么好意思主动拆台?
薛荣光和唐舒意回家洗漱,换了一身舒服的衣服。
所以舒服,就是宽大,方便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合衣而眠,不影响做事,也不影响休息。
为了弥补吃了女儿的鸡蛋,薛荣光买了很多吃食。
一部分给女儿。
一部分给女婿,虽然他不想承认。
不过薛露没吃,“放一会吧!”
薛荣光说,“放一会,就凉了。”
叶伯常说,“我请了个人过来。”
“在养孩子和照顾孕妇这件事上,让专业的来。”
很快,来了位三十来岁的妇女,挽着头发,指甲剪得干净,没有多余一点装饰,看着很素,但就是一种做事的人。
“叶董,对不起,我来得稍迟了一点。”
叶伯常说,“高淑芸老师。”
高淑芸双手同叶伯常握手道:“不敢当。”
叶伯常说,“没想到你亲自过来了。”
高淑芸说,“很荣幸!”
叶伯常转头跟薛荣光和唐舒意介绍,“宝宝树现在做独立的育婴平台。”
“高淑芸老师在京城这边是最专业那一批婴儿专家。”
“她与我们公司有合作。”
“我以为她会派一名育儿嫂过来。”
“没想到高老师亲自过来了。”
高淑芸连连摇头,“不敢当不敢当,能为叶董效劳是我的荣幸。”
说着,便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看了看小佳欣。
“睡了几个小时了?”
“昨晚到现在吃了几顿,大概吃了多少?”
“妈妈有奶水吗?”
一边问一边摸尿不湿,顺手就给尿布换了。
不过,把小家伙给弄醒了。
弄醒了也没有急着喂,而是拉着她的手手脚脚先做一个基本的检查。
儿保医生过来,正好也要给新生儿做检查,看到育儿嫂麻利的动作,转头跟叶伯常和薛荣光、唐舒意点头微笑,“很专业。”
就这三个字,打消了孩子外公外婆所有的疑虑。
儿保医生走了后,高淑芸给了一张食谱,“按照这上边的食谱给产妇准备饭菜。”
“三天后出院,给我准备一间稍稍大一点的房间就可以了。”
“我和孩子住一间。”
“月子期间,宝宝妈妈需要好好休息。”
“我会定时把她抱过去喂了再抱回来就行了。”
“孩子的事,你们大可以放心,按照我的法子照顾产妇,也不会有问题。”
育儿嫂这边在安排接下来的分工。
门外来了两大一小。
进门就跟薛露甜甜地笑了起来。
一个小丫头扑在薛露的身上,“姐!”
唐舒意不知道这是谁,管她女儿叫姐。
薛荣光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翟佳语选择在这个时候带官官过来,应该是有二五仔报信,说现在应该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
毕竟,官官最大的敌人是薛露的几个姑妈。
只要几个姑妈避开了,薛荣光又是个共情男人的货色。
现在就是最安全的时候。
翟佳语问,“痛吗?”
薛露点点头,“差点没把我痛死。”
那维维问,“和练琴比呢?”
薛露说,“练琴是长久的折磨,生孩子是痛苦的集中爆发……”
“老师,你还好吗?”
那维维远离事非,该支教支教。
只不过,她不再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当中。
那维维说,“你是出息了,年纪轻轻生孩子,专业不要了?”
薛露说,“我这种性格当不了大师。”
“不像老师这种闲淡的性格,没有出尘脱俗的洒脱,也不是特别有天赋。”
“能到这个水平,已经是努力的极致了。”
“以后,教教小朋友就好了。”
官官趴在姐姐身上嗔道:“教我,我是小朋友。”
薛露说,“你也不会永远都是小朋友。”
“你是最有天赋的那一个,以后你的舞台更大。”
那维维说,“这小家伙的自闭症都没了。”
“我还以为上帝开了她的窗,把她的门给焊死了,还好,门窗都在。”
这当口,薛荣光把她们之间的关系终于解释清楚了,唐舒意听得一愣一愣的。
本来还想惊讶几句,看看薛荣光,再看看叶伯常……
这特么是不是叫蛇鼠一窝啊?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孩子要吃奶了,叶伯常才有机会跟那维维交流。
叶伯常说,“那老师,我明天回云城。”
那维维的目光始终在病房里,也不看叶伯常,“你回云城还需要跟我打报告?”
叶伯常说,“回去……”
“给你报仇!”
那维维目光一转,看着叶伯常的脸,盯了半天。
其实有很多话想跟叶伯常说。
也在心里骂叶伯常凉薄。
可是,她才发现,叶伯常带给她的感动,总是在不经意间的神来一笔。
那维维说,“替我报仇,你搞不好会死的。”
死?叶伯常只是怕痛,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