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大臣闻言,心中不由苦笑。
十八岁没嫁人的,问遍整个家族,确实是有。
但,要么是歪瓜裂枣,要么就是那种脾气特别怪的。
这放到皇帝身边去,不说皇帝看不看得上,一旦把皇帝得罪了,这不是自找的被记恨么?
另一部分大臣心中却大喜,终于等到李承乾提起了。
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不好主动在朝会的时候提而已。
“陛下,臣家里……”
“臣有一远房……”
“……”
一时间,整个朝会闹麻了,李承乾根本什么都听不清。
“闭嘴!”
李承乾沉吼一声,然后说:“家里有符合的,朕不管是你们自家嫡系,还是旁系甚至是远亲,哪怕是临时收的干女儿,记住朕的基本条件就行。
下朝之后,找程咬金登记。
登记好了,程咬金你给朕递上整理好的详细名单。
朕先进行初步筛选,选定一批之后,让她们先集中到长安。
程咬金负责登记,所有人都集中好了,跟朕说一声。
到时候,朕会亲自选一批。
至于谁是贵妃,谁是九嫔,就看她们自己的造化。
如果这两个等级都没够着,任其自由选择是在后宫做女官,还是返回原籍。
但这其中,被淘汰的例外!
不管是年龄,爱好,才能,外貌描述等,不得过于失实。
一旦朕发现和描述不符合,不管是你们谁推荐的人,朕绝不吝啬一个欺君之罪!”
“臣遵旨!”程咬金满脸严肃道。
平时程咬金看起来不靠谱,但在正事上却一直靠谱。
看似只是一场选秀,实际上却在某方面关系大唐的未来,自然不能马虎大意。
“嗯,三位爱卿都回队列吧!”李承乾挥手道。
程咬金,段纶,唐俭归队。
“李淳风,你们太史局配合礼部,选定良辰吉日,朕准备册封东西两宫皇后!
记住,是两宫皇后。
一应东西都要准备两份,小心点,别弄出了纰漏。”
众臣都惊讶的抬头看向李承乾,没想到这么快,他连西宫皇后都选好了。
房玄龄站出来道:“陛下,还请告知西宫皇后的身份!
虽然陛下之前已经说过,西宫皇后是按照新的规矩来,必然身份不高。
但,我等作为大臣,皇后又关系到天下,应该有知情权。”
房玄龄这一说,全体大臣都有点骚动。
他们不是真那么关注西宫皇后,反正他们够不着。
但,西宫皇后一旦出现,也就意味着李承乾口中那个百业卫就会跟着出现,这可就不好了。
因此,了解西宫皇后的来历和为人很重要。
李承乾淡淡道:“西宫皇后,名楚慕希,原本是突厥边境一没落寒门,家中一家三口,目前十又有九岁。
当年突厥兵临长安,退走之时掠走他们一家。
她的母亲死在突厥手中,她和父亲活了下来。
前几年太上皇打败突厥之后得以回归大唐,重新落户。
但好景不长,五年前她家大人去世,她家的微薄产业都卖了给大人治病。
之后她就流浪在大唐各地,两年多前来长安乞讨,勉强生存。
元日之前,朕和太子妃游长安,她偷窃朕的钱袋被朕逮到。
朕没和她计较,本想要放她走,她却希望朕收留她,筹码就是她会读书认字。
朕出题考验,发现她学识并不弱,最起码也比纨绔强得多。
思及她独自流浪五年,三教九流,人间冷暖,都经历过或者看过,耳闻过。
符合朕对西宫皇后的定义。
因此,朕决定立她为西宫皇后!”
房玄龄马上出声反对道:“陛下,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李承乾反问。
“如陛下所言,其他都好说,但盗窃……
虽然是小事,作为事主的陛下也不追究,倒是也不算触犯刑罚。
但,会盗窃之人,品行或有瑕疵。
作为平民百姓也就罢了,作为皇后,未免……
请陛下定夺!”
虽然最后一句话表示,让李承乾自己定夺。
但房玄龄却把盗窃这种事情,极限放大来说。
意思很明显,有这样的瑕疵存在,楚慕希就难以服众。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房相,你告诉朕,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李承乾反问。
“这……”
房玄龄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他不能说呀。
“房相是不知道,还是故意遗忘?
对于一个独自流浪的女子来说,无论寒冬也无论酷暑,都能一个人生存下去。
诸位自己想想,这是何等艰难?
当一个人连活下去都难的时候,你房玄龄去和她讲礼仪,讲律法?
若这天下就她一人如此,那是她好吃懒做。
但,朕只是在长安城里走走,就已经发现不少乞丐。
这是大唐盛世,盛世啊!
盛世的长安之中,居然还有大量的乞丐,甚至还有卖身者,更别说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你堂堂宰相,不关注这些,而是盯着一个女子是否偷窃。
房相,如果你老糊涂了,可以主动退位让贤!”
李承乾不是不知道,房玄龄就是在故意挑刺。
西宫皇后,对他们这群大臣来说,太不利了。
无论文臣还是武将,都不希望西宫皇后上位。
这一点群臣清楚,李承乾清楚,连第一次听说西宫皇后的楚慕希都清楚。
这也是李承乾对房玄龄的一次警告。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他房玄龄非要把屁股坐歪,那就不好意思了。
念及功勋,能让他好好退休,就算是对房玄龄的肯定了。
非要找死,也就怪不得李承乾了。
他虽然不能把整个朝廷杀光,导致朝廷瘫痪。
但偶尔杀几个祭天,还是能找到替补的。
非要自己往枪口上撞,他谁的面子都不给。
房玄龄思维相当的发散,李承乾话中透露出来的企图,他都能瞬间想到好几个可能。
无论哪个可能性,都是他承担不起的。
“臣……或许是近期公务繁忙,有些迷糊!
请陛下恕罪……”
房玄龄退让了,不敢再继续头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