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七,老赵家上上下下全副武装,上县城赶集。
秦氏跟新媳妇在家留守,照顾小宝贝。私塾还没停课,五郎也没能去成,老老实实读书去了。
大牛、顾凌轩几个也跟着。一共驾了两辆牛车,一辆驴车。
一路上,狂风席卷,刮在脸上跟刀子一样冰冷,不愧是入了大寒啊。
他们这大寒虽然不是最冷的,但是这温度绝对零下了。可这,并没有吓退众人赶集的热情。
进了县城,赵清虎直接驾着驴车去了恒通钱庄,让大郎带着其余人去赶集,想买什么就买。
过年大宗要用的东西,他待会过去采购。
兑换了银钱,赵清虎才慢悠悠驾着驴车赶到了集市。
不得不说,是真的热闹啊。
驴车肯定是进不去的,赵清虎在集市外找到了,被扔下看牛车的二牛。
“二牛,咋就你一个人?”
“老爷,大少爷他们进去采购了,我大哥也要买些东西,就留我在这看着。”
“那行吧,我这驴车你也看着。”
把驴车交给二牛后,赵清虎挤进了集市里面。
香烛爆竹、红纸年画、水果冻鱼、干货坚果,看到啥赵清虎都想要。
很快他就提不下了,在人堆里面把三郎、四郎抓了回来,让他们充当搬运工,买好的东西直接搬去牛车、驴车上。
中午,一大家子就在县城吃的午饭,那掌柜的见是赵清虎,还给他八折优惠。
赵清虎没想到,七品官还有这个优待?
回家的路上赵清虎算了算,这一次花了不少啊,就买了年货,酒楼吃了一顿好的,十两银子没了。
回到家后,赵清虎宣布,自己要提前猫冬。
家里面,有什么大事小情,找大郎!
马上就腊八了,过了腊八就是年,他都操劳一年了,也该是时候享受享受。
好在,家里面忙完了二郎的亲事,也没什么大事。
就豆腐坊,工作量有所增加。
多了大牛跟二牛,大郎也算是解放了出来,只需要盯着卤水点豆腐不出差错就行。
翌日,赵清虎虽然早早醒来,却没有第一时间爬起来。
冬日的被窝,能多待一会都是赚。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赵清虎才出了院子。
院子里面有积雪,不过,大郎他们已经帮着清理出了一条路来。
从厨房取了热水洗漱,又吃了谢娘子暖在锅里面的早餐,赵清虎才晃晃悠悠去了豆腐坊。
“爹,竹溪彻底冻上了,有两寸多厚的冰,我岳丈他们没办法破冰行船了。”
“他们还要豆腐吗?”
“之前拿走了不少,说是还能卖上两天,等竹溪彻底冻上,他们会用冰耙犁过来运豆腐。”
“好!”
外面虽然冷,但是,豆腐坊是真的暖和。
那两口大锅就没停过,连娃娃们都喜欢来这里取暖,窝在墙角,自顾自吃着自己的零食。
赵清虎甩了甩棉袖子,顺着豆腐坊去猪圈看了看。
猪不多了,除了两头母猪,还有六头。
他们家的年猪也能杀了,再不腌制腊肉就晚了。
“树根啊,你说咱家的年猪,杀两头还是杀一头?”
“老爷,就杀一头吧,咱们这猪养的膘肥体壮的,能卖上好价钱!我都问了,带毛猪如今都二十文一斤,这一头猪就是四五两银子啊。”
赵清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行,一头猪不够吃,咱们家人多,还是两头吧,剩下四头让朱屠户过来弄走。”
赵清虎一咬牙,还是决定杀两头年猪。
他三弟、四弟家今年没来得及养猪,到时候分上半边猪给他们,自家留下一头半,不管是过年还是来年春天,都不缺肉吃。
“下午你跟三郎说下,让他带话给朱屠户,我当初还说了,猪养出来要卖给他呢。”
“好的老爷。”
“两头母猪照顾好了,别缺吃的,也别冻着了,指望它们来年春天怀猪崽子呢。”
“老爷你放心,冻着我也不能冻着它们。”
离开猪圈,赵清虎又去了牲口棚。
把猪卖了,刚好省下来的豆腐渣,掺和点鸡蛋,给大青、小青补充营养过冬。
“老余头。”
“哎呦,老爷您来了。”
老余头放下了手中酒壶,他年纪大了,冬天到了,就只能缩在牲口棚的稻草堆里面,旁边摆着一个火盆。
“你小心点,别一把火点了牲口棚。”
“老爷你瞎操心,我这就一点稻草,大的都在外面堆着呢。”
“牛羊怎么样,这牲口棚保暖还行吧?”
余老头竖起了大拇指,“绝对好啊,风吹不进来。”
兔子们已经藏进了木笼子里面,窝在一起取暖;倒是三头山羊不怕冷,身上的羊毛厚实了不少;鸡鸭鹅也不出棚了,守着小鸡崽子、小鸭崽子、小鹅崽子在棚子里面等着老余头每天来投喂。
最后去看了看蜂房,不得不说,这些蜜蜂是真的好啊。
吃着黑糖也能过冬,他让三郎截留的三罐蜂蜜消耗很少。
像个地主老财,把自家逛了一圈,赵清虎满意了。
“老余,牲口棚没事你去后厅取暖,这里四面漏风不保暖。”
“没事老爷,我还是喜欢这里的味道。”
“别喝大了。”
“千杯不醉!”
“你就吹吧,大青小青能被你吹上天。”
“哈哈哈哈!”
回到茶室,赵清虎打开了博物架上的盒子,想要拿扑克牌出来找人玩一玩。
没想到,盒子还在,可里面的扑克牌没了。
好家伙,他不记得自己有把扑克牌送出去啊。
是谁,顺手牵羊给他拿走了?
孙公公,还是王老爷?
不应该是王老爷,以他们两个的交情,王老爷要拿,直接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估摸着是孙公公,好家伙,眯眯眼果然都危险。
不知不觉,把自己一副扑克牌顺走了。
您想要言语一声就是,有必要偷偷摸摸带走?
“太监果然都有些变态,想法跟我们正常人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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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远在京都的孙公公,一个打喷嚏,差点没把手上的牌撒出去。
“老货,想干嘛,偷奸耍滑啊?”一旁皇帝陛下不满了。
“陛下,老奴哪敢啊。”
“你这老货不老实,有前科,可别想耍阴招,这把朕有好牌。”
说着,老皇帝扔出了一对大小王,王炸!
孙公公脑袋嗡嗡的,我就一个三,陛下你就王炸?
看了看一旁陪着的内库太监总管,孙公公用眼神询问对方,咋办?
管着皇帝老子内库银子的胡公公老神在在,八风不动。
咱家虽然私房钱不多,但是咱家管着陛下的私库啊,多少钱没有?不就是陪皇上乐呵吗,简单!再说这一把咱家是农民,跟陛下一伙的,你个老货是地主,斗的就是你。
“要不起!”
“过!”
“两老货还眉来眼去,朕这王炸你们拿什么管?飞机,三个六三个七三个八,带三对,朕没了,倒春天,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