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
那只恐怖巨兽嘴里正嚼着女修蓝心尸骨,同时一对兽瞳冒着火光,正恶狠狠注视着众修。
金钟一袭金色华丽长袍,则是盘坐在兽背上闭目养神。
“道友,浊域可有山官?”,李十五朝着矮修问道。
“没……没有!”,矮修紧张的浑身乱颤,“大人,浊域这种苦寒之地,怎会有山官那种存在?”
“他们啊,都是在‘山上’!”
也是这时,金钟睁眼,带着身后两青年落在守山台上。
他朝着李十五递出一只拳头大小的玉印,开口道:“这官印是无主之物,你将自己一缕气息加自己名字打入其中,便是会被自行登记在册。”
“官虽小,可代表着‘人之山’正统。”
李十五忙伸出双手接过,俯身道:“属下十五,谢公子恩赐!”
金钟双眸带着浅笑:“你叫什么十五?”
李十五头也不抬:“属下,金十五,在此见过公子。”
金钟则是手持琉璃镜片,望着他背后上千道扭曲身影,啧啧一叹:“金十五好,金十五好啊!”
“不过,你小子真是太坏了,人家赌修第一局输九条亲人之命就行,偏偏你输了上千条!”
李十五嘿嘿一笑:“公子,无奈家人太少,若是再有这机会,输万条家人之命又有何妨,卑职我啊,立志成为那输掉家人命最多的赌修!”
金钟不由凝视着:“坏,简直坏透了!”
“不过,本公子喜欢!”
说着,取出一道漆黑符箓,一指点在李十五额心,融入他血肉之中。
“金十五,你坏的本公子都是有些怕你了呢!”
“此符,名为奴符!”
“你中此符之后,便是会真心诚意的认我为主,且慢慢对我忠诚无比!”
“你且放心,本公子对自己手下人,一向极好。”
李十五默不作声,只是心中念道:呵,一道奴符怎么够?老子给你来个忠义双全!
他此前在舌下,还藏了几枚丹,义丹!
顷刻之间,李十五身上一股别样韵味冒了出来,其名为……义薄云天,肝胆相照!
金钟一怔,满眼不可思议。
他陡然间觉得,眼前这小小镇狱官,若是自己遇到危机,对方甚至愿意不惜身死,也会救自己一命。
“怪哉!”
“我这奴符,这次怎地见效这般快!”
“难道,是父亲特意给我炼制的?”
金钟又是打量几番,才是放下心来:“金十五,于我身后站好。”
“待到日后,我带你离开浊域,‘上山’去也未尝不可!”
李十五:“谢公子!”
至于其余众修,听到此话之后,眼中艳羡之色好似泉涌。
就像是他们,根本无人愿意待在浊域之中,似待在这里,会遭遇某种难以描述的恐怖之事。
老道,则是在那里掩袖落泪,口中哀叹连连:“师门不幸,师门不幸啊,这逆徒一点气节没有,除了整日欺负老人,还跟着外人姓上了……”
金钟身后。
两位青年露出坏笑:“十五兄,跟了公子,你才知何为真正的人上人,什么叫做……为所欲为!”
李十五还之一笑:“承蒙关照!”
几息之后。
金钟,李十五和着另两位青年,落在巨兽脊背之上。
四百多位修士,则是御空跟在他们身后,于茫茫夜色之中,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另一边。
某一袭白衣的年轻男子,正于冰天雪地中仓惶而行,眉宇中凛然正气依旧,却也掺杂着一丝怒意。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那李十五,不过是本道君一位复制品而已,他若是继承我之良善,也就罢了!”
“可他……却是整日惹事生非,还将污名尽落我之身上,甚至惹来妖歌这种大敌!”
某道君松了口气:“时雨,那妖歌寻李十五去了,这一下他应该再掀不起风浪了吧。”
虚空中,女声沉吟一声道:“道君,我看悬!”
某道君脚步停住,怒道:“我已将他之一切,全部讲给妖歌来听,他这还能颠倒黑白不成?”
“若是这样都成,那妖歌岂不是大傻子一个?”
女声只是道:“那李十五,能一步步活到今天,是有原因的,道君你一身雪白衣不染尘,哪能和他一身黑比。”
忽然,某道君鼻子一嗅,神色凝重起来:“时雨,好大的血腥味儿,有歹人行凶?”
说着,就是拔出手中三尺青锋。
女声忙劝:“道君,莫要冲动,先弄清虚实再说不迟,这里可不是大爻,太多未知了。”
“时雨,本道君一身血未干,一颗正义之心未泯,若是凡事犹犹豫豫,与那些伪君子又有何不同?”
“我,不是那李十五!”
说着,就是提剑冲入风雪之中。
……
“吼!”
随着一声兽吼。
一只巨兽扑腾着双翅,从空中缓缓落下,带起积雪倒卷,散落漫天。
李十五等人,正齐齐望着眼前。
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雪谷,其深不可测,好似一处绝望深渊,那种压抑气息,更是仿佛能将人神魂冻结。
“逃!”
“逃!”
“逃!”
尖锐叫声,忽地自种仙观横梁上那只乌鸦嘴中响起,且愈发急促。
李十五抬头轻瞟了一眼,便是收回目光。
朝着金钟道:“公子,这雪谷深渊之中,似藏着某种极为危险之物!”
金钟微笑:“十五,你怕了?”
李十五摇头:“为公子肝脑涂地,属下也是在所不惜,又岂会怕死?”
说罢,目光落在那四百多位修士之上:“公子,我提议,不如将他们以雷锁捆起来,先丢进去试试有何反应!”
闻听这话,老道气得不停拍着大腿:“徒儿,为师是来给你‘捧场’的,可不是为了看你作恶,也不知黄时雨姑娘哪去了,就她能治你……”
然而无人注意到。
李十五身上,似有一只血红狗影,若隐若现,目中泛着冷光,直朝他人背后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