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李十五浑身那种‘力’,依旧在疯狂长着,好似没有尽头一般,甚至在虚空中掀起一道道无形力量涟漪,引得漫天风雪翻卷。
这一刻。
金钟终于是变了脸色。
忍不住怒吼一声:“狗奴才,你究竟修出多少力之源头?”
“还有,你到底是何来历?”
李十五,却是懒得与他废话。
“哧!”
一道莫测刀芒伴随着一声尖锐花旦戏腔,划破漫天风雪,似神魔苏醒一般,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朝着金钟面门而去。
“铿!”
金钟提锤相迎,却是在刀与锤相撞那一刻,似彗星坠地一般,在那种不可抵挡的‘力’下,直朝地面撞去。
“轰!”
又是一声轰鸣响起。
金钟落地之后,直直砸出一座数百丈方圆,更是深不可测的圆形坑洞。
且那股残余劲力扩散而去后,带起方圆百里内草木土石尽毁,地面无数积雪冲天而起,倒卷天穹。
“金钟啊,你之修为,倒是真挺不堪的!”
“否则你一堂堂山官之子,不至于在元婴境出了这么大岔子。”
李十五手中花旦刀随之消散,接着头朝地脚朝天,右手紧握成拳,朝着那处被风雪尘埃遮掩的深坑猛坠而去。
他不能施展太多手段,如纸人羿天术,悬梁人之类。
且先前以花旦刀施展‘背刺一刀’,就已然算是失策,有暴露自己之嫌。
因此他决定,以拳头将金钟直接捶死。
至于他身后老道,宛若个乡下老汉儿一般,就这么紧张看着,一言也不发,怕打扰到自己徒儿。
几息后。
“砰!”
李十五持拳,砸在金钟头颅之上。
他的随便一道力都是可以崩山,十道力之源头,在金丹这一境而言堪称无与伦比,可却是没有将金钟头颅碎开。
“咯咯咯!”
金钟胸口那只畸形恶婴又是跳了出来,正一声声笑着,听着刺耳至极。
“狗奴才,你也想杀我?”
“本公子全身骨骼,自幼便以数不清天材地宝塑造而成,你凭什么杀我?”
金钟狂笑着,笑声中满是阴狠怨毒之意,他想挣脱李十五,可是任凭他使尽浑身解数都是做不到。
深坑之中,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每一次出拳,都是引得大地一阵震颤。
李十五道:“之前那黄衣和尚施展观音法,借用那位古老观音之力,已是将你全身保命手段一一破开。”
“且老子又用‘背刺一刀’,让你跌落元婴之境。”
“都这样了,若是还不能杀你,老子不如死了算了!”
“砰!”,李十五又是一拳猛地砸出。
双眼泛着红光,狞笑道:“山官,老子也是山官,杀你就跟杀儿子一样!”
一时之间。
拳头捶打血肉之声,仿佛不停歇一般在这天地间响起。
李十五浑身自成力之循环,力用不竭,既然已经选择动手,那么今日无论如何,也得弄死这金钟。
“爱之力!”
突然间,李十五又是猛喝一声。
在金钟修为跌境之后,他终于凭借因果红绳锁定对方头顶‘缘线’。
“蛤……哈儿!”
金钟怔愣一声,眼神之中深情已然凝成实质,就这么盯着李十五左耳悬着的那只棺老爷。
李十五一边持拳猛砸,一边狰狞笑道:“姓金的!”
“你好歹是山官之子,说不定你神魂之中藏着某种禁制,而你将这禁制触发之后,就会引动你那位山官父亲!”
“老子告诉你,这臭蛤蟆早已认我为主,老子一个念头都能让它魂飞魄散!”
“你若是敢引动山官,后果你自己想!”
李十五是真没招了,只得将金钟‘缘线’和‘棺老爷’头顶缘线相连。
他也不知这般做有没有用,但是未雨绸缪,杜绝危厄于摇篮,永远是上上之策。
时间,一分一毫流逝着。
突然间。
“咔嚓!”
一道头骨碎裂之声,清晰自李十五耳边响起。
同时金钟眼中,终于是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恐惧之色,惊怒道:“金十五,你若是放我和蛤儿离去,本公子保证饶你一命,对你这次既往不咎。”
“呵,我不信!”
又是一阵狂砸之后,李十五突然收了手。
凝声道:“慢,太慢了!”
“或许我刚刚想岔了,纸人羿天术可以施展。”
顷刻之间,随着他食指眼珠睁开,一把惨白纸弓凝聚而出。
且随着此弓出现的一刹那,此方天地万物,竟是传来一种极为清晰的惊惧之意,
“你……你……”
这一刻。
金钟眼神终于是彻底恐惧起来,浑身忍不住乱颤,再无那种高高在上,视他人宛若猪狗的姿态。
颤声道:“十……十五住手,你杀了我自己也躲不过的!”
李十五冷声一笑:“啧,原来你也会怕啊!”
“金钟,你此刻这般模样,跟被你虐杀的那些修士死前相比,倒是没有半点区别!”
李十五单脚将金钟踩在脚下,同时满弓如月,以杀机凝聚成一根血红箭矢,瞄准其头颅上那一道击打出来的裂痕。
而后,松弦!
血红箭矢呼啸而出,朝着金钟头颅钉杀而去,那种令天地都为之惊悚的杀机,更是不断磨灭其生机……
然而李十五,又是松开了第二箭。
接着是第三箭,第四箭,第五箭……
以他如今十道力之源头,他能连续不断开弓十次以上。
犹记得当初道骨一事,守坟一战时,他凭借碎掉力之源头,才能施展出纸人羿天术。
这导致他重新跌落筑基,也才有了后来二次破境,以十道力之源头入金丹。
“放……放了我,求……你了!”
“我父……是山官!”
金钟浑身支离破碎,甚至找不出一丝人样儿,可是他依旧留着口气,不断苦苦哀求着。
李十五又是挽弓,口中轻声道:“没听见,大点声!”
而后,又是一箭落下。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
深坑之中。
金钟早已是碎成一块一块的,甚至头颅都是四分五裂,分散在各个位置,怕是都难以拼凑出一个完整脑袋来。
李十五,静静站在原地。
拇指眼珠却是睁开,不断扫荡而过,确保再无一丝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