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回来啦?”
渭南伯府,青儿高兴地迎上来,“需不需要我去叫张姨为您准备一些吃食?”
陈衍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快到正午。
想了想,他说道:“多准备一些吧,打包好,我要带兕子出去一趟。”
既然想不通李世民干嘛叫自己去大安宫见李渊,但李世民都开口了,他不好不去。
加上时间马上到正午,陈衍想着李渊那老头被软禁着,平时估计不怎么能吃好。
给他带点好吃的吧。
“哦哦,好的少爷,我马上叫张姨去准备。”
尽管青儿从小和陈衍一起长大,有时候表现得很随意,可她始终记得自己只是一个侍女。
有些事情她一个侍女肯定是不能问的,只需要做就好了。
接着,陈衍在后院找到跟小清月玩的兕子,陪两个小家伙玩闹一段时间。
等青儿把准备好的食盒送过来后,陈衍便带着兕子出发了。
大安宫位于长安城西侧的独立宫殿群,是长安主要宫殿区之一。
前身是李世民为秦王时的府邸‘弘义宫’,建于长安城西部的永嘉坊,远离朝廷中心。
而李渊正是被软禁在这里面。
来到大安宫门口,陈衍拿出李世民给的腰牌,两位守门的侍卫看了一眼便放行了。
一路上,陈衍被检查了好几次,最终才来到大安宫核心地区,也是李渊的居住地。
一名年纪很小的宦官领着他来到一片种满荷花的池塘前,见到了正在钓鱼的李渊。
“太上皇,渭南伯和晋阳小公主带到了。”
“哦?”李渊回过头,就见陈衍牵着小兕子站在不远处。
“兕子,快,过来让皇爷爷看看。”
“皇爷爷~”小兕子见到李渊似乎很高兴,撒开陈衍的手,一路小跑,扑进李渊怀里。
“微臣叩见太上皇,太上皇圣安!”
望着恭敬行礼的陈衍,李渊随意地指了指旁边的小凳子,旁边还摆放着一根鱼竿,“过来坐吧,陪朕钓会儿鱼。”
“好嘞。”陈衍答应一声,大大方方地在李渊旁边坐下,随手拿起旁边的鱼竿。
李渊见状眼里露出一丝笑意,陪着小兕子说了好一会儿话祖孙俩看起来关系十分不错。
陈衍就坐在一旁没有打扰,安静地做一个钓鱼佬。
不多时,李渊把小兕子抱在怀里,看向池塘道:“陈小子,你猜今天朕钓到多少鱼儿了?”
陈衍沉思片刻,回道:“臣猜您应该一条鱼儿都没钓到。”
“嗯?”李渊似乎来了兴趣,“你为什么会觉得朕一条鱼儿都没钓到?”
陈衍撇撇嘴,“因为这里面没鱼呗。”
像这种皇室宫殿池塘里,一般都会养一些锦鲤,而他们坐在池塘的观台,也是喂鱼食的地方。
如果里面有鱼的话,这种人为养殖的鱼,肯定会聚集在这里,能被看到。
可陈衍却没在池塘里看到一条鱼儿的身影,那就证明里面压根就没鱼。
李渊哈哈大笑道:“你说的不错,这池塘里面根本就没鱼。”
“朕也是无聊,故此打发一下时间罢了。”
陈衍可不想引起李渊的伤心事,连忙接话道:“那这鱼钓得有什么乐趣?”
“等改天臣叫人抓一批鱼儿回来养在里面,让您钓个过瘾。”
李渊听后笑了笑,叹道:“终究只是打发时间罢了,在这大安宫里,有鱼没鱼,对朕来说都一样。”
陈衍顿时不说话了。
他本来就不想提这件事,没想到李渊压根不按套路出牌。
这句话,就等同于在说他被软禁了。
李渊瞥了陈衍一眼,淡笑道:“陈小子,朕听丽质和承乾说,你是个很有才华,却又与众不同的人。”
“那你对当今大唐怎么看?”
陈衍随口道:“臣现在坐着看呗,等一下估计会站着看。”
李渊微微一怔,目光移到他屁股下的小凳子,哑然失笑。
“你这小子倒是有意思,难怪朕的小丽质都被你迷走了。”
陈衍开玩笑道:“承蒙太上皇关照,说不定,她很快就变成我的大丽质咯。”
李渊闻言有些意外,“那你估计要加把劲,朕虽然同意你和丽质的事,可丽质的父亲估计不太会同意。”
“朕最多只能让他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罢了。”
“没关系,陛下会同意的。”陈衍自信道。
李渊认真打量他几眼,微微颔首,“你有这个信心就好,不枉丽质那段时间天天跑过来苦苦哀求朕。”
不等陈衍回话,他又道:“你觉得,世民这个皇帝当得怎么样?”
陈衍嘴角一抽,实在无奈得很。
他来的时候,就想过李渊这老头万一扯当初的事怎么办。
毕竟人老了,加上玄武门一直是李渊的心结,找人倾诉也是正常的。
他想了想,回道:“今天,臣在和蔡国公闲聊时,他曾告诉臣,房玄龄房大人似乎想给次子房遗爱娶一位公主。”
“臣就很纳闷,您说房遗爱只是一个次子,为什么要让他去娶公主呢?”
“房大人给未来要继承爵位的嫡长子娶一位公主岂不是更好吗?”
听到这话,李渊沉默半晌,搂着小兕子的手不自觉地加了点力气。
“或许......房玄龄想要一碗水端平吧,嫡长子继承爵位,次子总不能什么都没有。”
“可是,一碗水真的能端平?”陈衍目光看向远方,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感情。
“房大人的嫡子能力出众,年纪轻轻,便已经在官场混得如鱼得水。”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很大可能成为朝廷重臣,做一个像房大人那样的好官。”
“而房遗爱呢?从小便平庸至极,除了身体长得高大些,几乎一无是处。”
“这样的人去娶一位公主,除了能得一个驸马头衔,还能得到什么?”
陈衍顿了顿,继续道:“但要是房遗直娶一位公主,那就不一样了。”
“身为公主,身边实在有太多太多的人脉,房遗直可以利用这些人脉,未来的路一定可以走得更容易,更宽敞。”
“说不定,房遗直或许还能走得更高,甚至到他父亲那个位置也有可能。”
“偏偏,房大人想要一碗水端平,导致次子没收获什么东西,长子却失去了太多机会。”
“您说,这碗水,真的值得端平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