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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五章 捐赠

    林子峰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软。

    他花了八千八百万买了个杯子,觉得自己赢麻了。

    结果人家花五万块,买了个五个亿的宝贝?

    这脸打得,比被劳斯莱斯撞了还疼。

    但沈岩并没有停手。

    他把那块奇楠木竖了起来,轻轻敲了敲。

    声音发空。

    “空的?”

    老者一愣,随即露出惋惜的神色。

    “哎呀,可惜了,如果是空的,价值要大打折扣啊……”

    林子峰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哈哈哈!原来是个空心的!我就说嘛,哪有这种好事!”

    沈岩瞥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智障。

    “蠢货。”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然后,他的手指在木头的顶端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机关。

    那是古人为了藏宝而特意设计的“鲁班扣”。

    咔哒。

    一声轻响。

    木头的顶端弹开了一个盖子。

    沈岩从里面缓缓抽出了一卷发黄的纸卷。

    那纸卷虽然陈旧,但保存得极为完好,上面盖着鲜红的印章,透着一股皇家独有的威严。

    沈岩将纸卷展开一半。

    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映入眼帘。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唐装老者只看了一眼,就两眼一翻,差点当场晕过去。

    旁边的保镖赶紧扶住他。

    老者颤抖着手指,指着那卷纸,嘴里只剩下几个破碎的音节。

    “永……永乐……大典……”

    “这是真迹……这是原本啊!!!”

    轰——!

    如果说刚才的奇楠木是一颗炸弹,那这四个字就是一颗核弹。

    在这个国度,只要稍微读过几天书的人,都知道《永乐大典》意味着什么。

    那是文明的脊梁,是历史的遗憾。

    市面上每一册残卷的出现,都会引起国家层面的震动。

    而现在,它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沈岩的手里。

    被他用五万块钱,从一堆垃圾里捡了回来。

    林子峰彻底瘫软在了椅子上。

    他看着那个站在聚光灯下的男人,突然觉得对方的身影高大得让他窒息。

    什么S市首富之子,什么古玩圈新贵。

    在这一刻,在绝对的底蕴和气运面前,全都成了笑话。

    沈岩把那卷纸重新小心地卷好,放回了奇楠木的腹中。

    他把这价值连城的宝贝随手扔给了陈光科,就像是扔给他一瓶矿泉水。

    “拿好,别摔了。”

    然后,他转身,看向面如死灰的林子峰。

    “林少。”

    沈岩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你说得对,古董这行水确实挺深的。”

    “不过看来,我是那个站在岸上钓鱼的人。”

    “而你……”

    沈岩没有说下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他带着陈光科,在全场敬畏的目光中,大步走出了拍卖厅。

    只留下一个令人高山仰止的背影,和满场久久无法散去的沉香余韵。

    走到门口,陈光科抱着那块木头,手都在抖。

    “岩……岩哥,这玩意儿到底值多少钱?”

    沈岩拉开车门,坐进了那辆幻影。

    “钱?”

    他看着窗外繁华的S市夜景,嘴角微微上扬。

    “光科,你要记住。”

    “到了我们这个层次,有些东西如果只能用钱来衡量,那就太掉价了。”

    “这东西,是通往下一个台阶的入场券。”

    车子启动,缓缓驶入夜色。

    沈岩拿出手机,给宁客发了一条信息。

    【东西到手了,帮我联系京里的博物馆,我要捐赠。】

    放下手机,沈岩闭上了眼睛。

    劳斯莱斯幻影的车厢里,那股价值连城的奇楠香气并未随着车窗的闭合而消散,反而像是要把真皮座椅都腌入味一般,往人骨头缝里钻。

    陈光科像是抱了个随时会炸的核弹,整个人僵硬地缩在副驾驶上,连安全带勒到了脖子都不敢伸手去扯。

    他那双平时敲键盘快得飞起的手,这会儿正死死抠着怀里的木头箱子,指关节泛白。

    “岩哥,咱真就这么捐了?”

    陈光科咽了口唾沫,声音听起来有点发虚。

    “这可是九个亿啊,不是九百块,也不是九万。”

    “咱公司去年的净利润也没这么多吧?”

    沈岩靠在后座,手里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视线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灯上。

    S市的夜景很美,美得像是无数金币堆砌起来的海市蜃楼。

    “九个亿确实不少。”

    沈岩把烟在指尖转了一圈,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明早吃豆浆还是油条。

    “但有些东西,拿在手里是烫手的山芋,送出去才是铺路的金砖。”

    “林子峰那种蠢货只看得到钱,所以他这辈子也就是个被家里养着的富二代。”

    “我们要做的生意,光有钱不行,得有‘势’。”

    陈光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心疼,但他信沈岩。

    自从岩哥从那场家庭变故里爬起来,他的每一个决定,最后都证明是对的。

    沈岩没再解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翻出宁客刚发来的微信。

    上面只有一个定位和一个时间。

    【京海市国家博物馆西门,特勤通道,两小时后见,齐馆长已经到了。】

    宁客的办事效率一如既往的高。

    沈岩嘴角微微上扬,把手机扔到一边。

    “去京海,开快点。”

    司机老张应了一声,脚下油门轻踩,十二缸的发动机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这辆黑色的巨兽撕开夜幕,向着权力的中心疾驰而去。

    两个小时后。

    京海国家博物馆的西门并不起眼,平日里紧闭的铁栅栏此刻敞开着,两名荷枪实弹的武警笔直地站在两侧。

    车子刚停稳,一个穿着深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就快步迎了上来。

    宁客。

    这位在京圈里长袖善舞的中间人,此刻脸上也没了平日里的散漫,神情严肃得有些吓人。

    “东西呢?”

    宁客拉开车门,甚至顾不上跟沈岩寒暄,第一眼就往陈光科怀里瞟。

    沈岩下车,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西装下摆。

    “在光科怀里,捂了一路,热乎着呢。”

    宁客没接茬,只是冲着里面招了招手。

    几个戴着白手套、穿着防尘服的工作人员立刻推着一个银白色的恒温箱跑了出来。

    陈光科小心翼翼地把那截奇楠木放进去,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放下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直到箱子锁扣合上的那一刻,他才长出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走吧,齐馆长在里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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