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报声刚落。
一个身着月白锦袍、面容温润的男子便缓步走入殿中。
正是八皇子毅王轩辕澈。
他身后只跟着两名侍从。
与厉王的阵仗相比,倒是逊色不少。
“见过大皇兄,三哥。”
毅王先是朝着宣王与厉王拱手见礼,声音温和。
目光扫过一旁的王伯时,他微微一顿,却并未多问。
只转头看向厉王,笑道。
“方才在殿外就听见三哥的声音,不知是在议论何事,竟如此热闹?”
厉王见毅王来了,脸上的冷意稍缓,却仍带着几分不甘。
“八弟来得正好,本王正与大皇兄商议。”
“让这位王掌柜载本王乘坐一趟,替父皇多测一次龙驾安全。”
“可大皇兄偏说不必,王掌柜也推三阻四。”
毅王闻言,视线落在那辆装饰华丽的龙驾上。
又看向王伯,若有所思道。
“三哥的心意是好的,只是王掌柜方才想必也说了——”
“龙驾是天子御座,无父皇旨意确实不宜擅动。”
他话锋一转。
“但不知三哥何时对父皇的御座这般上心的?”
“朝堂之上也一把有父皇的龙椅宝座,三哥是不是也想上去坐一坐?”
这话一出,把在场所有人雷了一个外焦里嫩。
毅王这货是真敢说啊!
只差指着厉王的鼻子问——
“你是不是要谋权篡位?”
厉王当即就冷下脸来。
这老八就是个墙头草,惯会左右逢源。
他与每个皇子都交好,以前也没少巴结自己。
今日是哪根筋搭错了?
是了,听说燕王被禁足后,老八就成了睿王的狗腿子。
主子还没到,他就开始胡乱咬人了?真是丢皇室子弟的脸。
这般想着,厉王的脸色愈发阴沉,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悦。
他紧盯着毅王,声音冰冷地质问。
“八弟,你这是什么话?本王关心父皇的安危,何错之有?”
“你竟拿这等话来讥讽本王,莫不是被睿王带坏了。”
“连尊卑长幼、君臣父子的道理都不懂了?”
毅王却依旧面色温润,不慌不忙地拱手道:
“三哥息怒,小弟并无讥讽之意,只是好心提醒三哥——”
“不该是你的位置,你就莫要心生妄念。”
厉王怒极反笑。
“哼,你算老几,谁给你灌了雄心豹子胆,敢在本王面前言辞无状?”
“要莫以为和睿王沆瀣一气,就可以为所欲为。”
“本王倒要看看,睿王来了又能如何?”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宣王作为大皇兄站出来打圆场道。
“好了,都别吵了,像什么样子?”
“三弟也是一片孝心,八弟也只是提醒大家防着厉王。”
“这会父皇还未到,咱们还是以和为贵,莫要让父皇看到咱们兄弟失和。”
厉王气结,当即就手摸腰间要拔剑。
结果自然摸了个空,宫里怎会让他们带着兵器进来方便行刺?
他怒视着宣王。
“大皇兄,什么叫防着本王?你莫不是也投靠睿王了?”
宣王.....
都说厉王性格乖张,行事狠辣,我看他就是个大傻子。
本王与睿王能尿到一个壶里去?
不过让他误会又如何?
他一心觊觎皇位,被气死了也是活该!
王伯在一旁看的热闹。
这就是皇室的兄友弟恭?
见面就给兄弟两肋插刀。
出口就给兄弟帮忙安上罪名。
主打一个不能武斗,咱就嘴皮子斗。
就在众人僵持之际,殿外再次传来通报声。
“睿王殿下到——”
王伯集中精神,俩闺女说了——
别人不管,睿王必须死!
很快便见一个身着玄色长袍、气场霸道的男子带着一队亲卫走进殿中。
正是睿王轩辕墨。
他步伐稳健,眼神锋利如刀,仿佛杀伐果决、一切尽在掌握中。
长幼有序,睿王先是向宣王行了一礼。
然后目光扫过厉王和毅王,最后落在王伯身上。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如此看来,大家都知道了父皇今日要乘坐龙驾,本王.....”
“燕王殿下到——”
殿外的通报声硬生生打断了睿王的话,让他稳沉的气场有了一刹那的破防。
不过,睿王到底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人。
他很快便恢复了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殿门。
倒不是燕王的威望在所有王爷之上。
而是他的颜值胜过在场所有人。
好看的人格外吸引别人的目光,这不是很正常吗?
燕王身后跟着五名亲卫。
他一出场,果然没让大家失望。
燕王身着一袭宝蓝色锦缎长袍,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银色云纹。
随着他的走动,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和霸气。
他面容英俊,肤色白皙,一双狭长的眼眸犹如深邃的寒潭。
高挺的鼻梁下,是线条优美的薄唇,此刻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反而增添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燕王大步走进殿中,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龙驾上。
嘴角的笑意更浓,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透着一丝嘲讽。
陆沉、月初、无敌和一位公公一位高手就跟在燕王身后。
他们身上没带任何武器。
只有那位杜公公手中拿着一把拂尘,轻轻晃动,带着几不可闻的沙沙声。
本该和燕王一般惊才绝艳的陆沉戴着仿真面具。
除了身姿挺拔如松,倒也不是多么惹人注意。
王伯的视线从他们几人脸上划过。
看到了陆沉、月初、无敌眼中的关切。
心下一暖,王伯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
这里人多眼杂,自己得与他们保持距离。
宣王同样注意到了陆沉他们几人。
他与燕王私下结盟,自然不会露出破绽。
燕王开口,声音清朗。
“各位皇兄,都在此为父皇的龙驾之事操心,真是手足情深呐。”
言语间满是揶揄。
睿王目光平静,掸了掸衣袖。
“九弟这才解除禁足几天?”
“不在府中多陪陪为你求来解禁的燕王妃,倒是有功夫来宫里观赏父皇的龙驾。”
“总不会是怕一步输满盘皆输吧?”
“七哥这话从何说起?”
燕王挑眉,看向睿王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恨意。
“本王不过在府中清静了两月,出府后倒是听说了不少关于七哥的传言。”
“结党营私、残害忠良、祸国殃民。”
“哪一样不比本王砍了传旨太监的头颅来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