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白日,虚室生光。
姜阳从入定中醒来,掐指一算又是一月过去了。
随着修为越来越高,他修行入定的时间也愈发久了,不过是一次次简单的修行,甚至不能算闭关,就已经耗时月余。
仙基『连理枝』在气海沉浮,被姜阳打磨的极为璀璨,很难再增添光彩,仿佛期待着一场蜕变。
‘不知不觉,我也快到了需求取神通的时候了....’
姜阳暗自感慨着。
他眼下虽是筑基后期,但距离巅峰也只一步之遥,剩下的只是积累罢了,但筑基巅峰只是突破紫府最基础的条件之一。
真元法力,灵识仙基,这些条件凭他的深厚积累,全都不是问题。
剩下的便是秘法修行,但仙书《通仙道章》中并无秘法记载。
这并不意味着姜阳无秘法可修了,而是随着几次得来的修为反馈一蹴而就了。
或者说,每一道秘法的修行已经潜移默化的随着修为攀升自行修成了,仙基上氤氲的光彩,枝头的点点星屑,连同金枝一般的脉络,与当初那灰扑扑的仙基已然不可同日而语,这都是秘法的外在体现。
姜阳只需将修为打磨圆满,进无可进,他就自行具备了求取玄妙的能力。
按照仙术中所描述的,只要这份神妙加身,性命双全,神通自然须臾成就,什么蒙昧两忘,什么无边幻想,通篇竟半个字都不曾提过。
同时其他修士所趋之若鹜的紫府灵物,对他来说也不是必须之物,有自然锦上添花,但没有也毫无影响。
可以说他突破紫府的难度远比常人要低的多,修行了仙法之后更是变成了简单模式。
‘恐怕还不止....’
姜阳松了手诀,理了理下摆起身。
尽管仙书上并未明确提起,可据他来推断,所谓仙基飞举,修为升腾,能上不能下,突破不成则立死的这一条,恐怕对他的情况也不好使。
因为桃枝的存在,他的气海、巨阙、升阳三府通明,贯通一气,他的仙基抬举可以说是毫不费力。
按照姜阳自己来估算,哪怕他真的突破不成,也可以将一身修为接引回来,顶多重伤而不至于陨落当场。
这便是服气养性的神异之处,也是性命双修的霸道之处,《玄枢都天广木真元通仙道章》要到了紫府才能真正显露一二玄妙。
至于紫府神通之后的篇幅,姜阳担心自己好高骛远,一直强压着自己,从来不曾去看过。
如今将要临近紫府,姜阳便借着这次修行,略略粗读一二,同时也是对于紫府之后所要修行的神通有些好奇。
可这一观他才发现紫府之后的修行,他也与寻常道统根本不相同。
世间上几乎大部分的修士,哪怕是师尊玄光也一样,都是依着下一道神通的功法来修行,有哪一册便修哪一册,没有功法续接,便只能尴尬枯坐,徒呼奈何。
姜阳原以为自己也是那般,仙书的紫府篇幅会将自己所需的五道广木神通一一列好,谁知根本不是如他所想。
后续的紫府功法在仙书中是一片空白,他如今也暂时不得而知,按着书中所言一切都要等到他真正成就了紫府才能知晓。
这就涉及到了他神通之后的修行,也是与常人截然不同之处。
『连理枝』作为他的首道神通,也是命神通,往后的修行只需他这神通圆满,便可借着神通感应凝聚出新的仙基,待到仙基圆满,与天地交感孕育,便可化作神通。
故而尽管他并无紫府之后所需的四道功法,却可以凭借『连理枝』一一感应,将剩下的神通集齐,以求五法俱全,从而修成紫府巅峰。
姜阳心思流转,既然不担心功法又不虞有瓶颈阻碍,若是不吝啬资源投入,恐怕不远的将来,他在紫府层面的突破会快的吓人。
他在筑基这一境界修行的速度已经是突飞猛进了,要知道即使是师尊玄光这般的存在,在他这个年纪也就只堪堪突破筑基而已。
更别提他还有剑意加身,如此恐怖的积累简直是要惊掉一地眼球,也就是姜阳行事低调不爱走动,同宗的弟子都对他不算了解,这才声名不显,未引来什么关注。
“眼下北狄之行也将不远,希望一切顺遂吧。”
姜阳轻叹一声,推开静室的门走了出去。
一月不曾活动,姜阳只觉骨头缝里都发痒,几步走出便拔剑横锋。
《四序云终剑典》在心中流淌,他神色淡然,一招一式认真的演练着剑诀。
因而有剑意加持,姜阳对于剑典的理解也只高不低,他刻意动用起自身的应秋剑元不断挥洒,纯熟于心。
四序剑典博大精深,姜阳惊叹于自家师尊才情的同时,也熄了要执掌四序的想法,而是打算转而专攻【秋临】这一篇登峰造极,以求将自己的这一道剑元,也打磨成剑意。
届时两道剑意加身,只要他一夕成就神通,便立刻就能拥有恐怖的战力。
白棠留下的这道剑意,原身属于谁已不得而知,但却切切实实的给了姜阳巨大的帮助,不然光靠他自己摸索,就算花费百十年也是蹉跎。
姜阳沉下心演练,黑白交替,很快就忘了时间。
他只是挥剑,一味的挥剑,心中的一点极意愈发纯化,孕育出璀璨的光芒,虽然只有一点,却极为透亮。
大音希声,千鸟齐鸣的叫声渐渐低至于无,明明是艳阳高照,周遭的落叶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衰败,萧瑟秋风从四面八方吹拂,发丝轻扬,夹杂着剑刃划破虚空的呜呜洞响。
不仅是景色,天象在这一刻都受到了影响,天色明暗不定,仿佛有一只大手在刻意搅动,引的不知情的弟子腾身而起,频频侧目。
一点轻鸣响彻,声音极轻,却传的极远,下一刻姜阳收剑而立,一刹那万籁俱寂。
抚了抚眉心,姜阳从一地落叶中走出来,迎面正撞上毕行简过来,惊讶道:
“师兄怎地来了?”
毕行简一身青衫,手按在腰间长剑攥紧,脸上少见的露出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的神情,张口道:
“我都来了整整十八日了,看你痴迷剑理,未敢出声打扰你罢了。”
他没好意思说自己是看得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