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让你解决王秀芳，你瞅瞅你特么都干了什么！！”
陶伯谦暴怒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完全失去了往日里身为副委员长的沉稳与城府。
“武装袭击军分区招待所？！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性质？！这已经不是狗急跳墙，这是自绝于党和人民！是彻头彻尾的武装叛乱！”
电话那头，陶关的声音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轻松。
“大哥，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殷雅楠已经被控制，魏红兵自身难保，工作组拿着二十年前的证据直插三河。常规手段已经挡不住了。”
“那你就用这种手段？！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战区的部队都在往三河开！赵兴国亲自指挥！你这是把陶家最后一点香火情都烧光了！”
陶伯谦气得浑身发抖，他捏着电话的手指关节泛白。
他原本的计划，是利用舆论、血缘关系和程序规则，在京城层面施压，逼退陈知行、搅乱工作组部署，为三河那边争取时间转移或销毁核心证据。
他甚至已经部分成功了！
联席会议的决定确实给工作组套上了一道枷锁。
可他万万没想到，陶关这个疯子，竟然直接选择了最极端、最无法回头的方式。
袭击军分区招待所，枪击中央工作组成员...
这已经不是政治斗争，这是战争行为！
“香火情？”
陶关在电话那头嗤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和绝望。
“大哥，从二十年前那场大火开始，我们陶家还有香火情吗？殷雅楠、魏红兵，还有那些被绑在一条船上的人，他们哪一个手上是干净的？”
“现在船要沉了，他们想的不是同舟共济，而是怎么把我们推出去当替死鬼！”
“王秀芳不死，二十年前的旧账就会一笔笔翻出来！”
“陈知行不死，现在的证据链就会把我们钉死！我是在自救，也是在救陶家！”
“你这是在毁灭陶家！”
陶伯谦厉声打断他，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变得嘶哑。
“你以为杀了他们，事情就结束了吗？我告诉你，事情才刚刚开始！”
“军队已经介入，这意味着最高层已经将此事定性为叛乱！接下来就是犁庭扫穴，别说你，连我...连整个陶家都会被连根拔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陶关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陶伯谦惨笑一声，他看着窗外京城阴沉的天色，仿佛看到了陶家大厦将倾的末路。
“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决绝。
“立刻放下武器，向军方投降。把所有事情，二十年前的，现在的，你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部交代清楚。主动配合，或许...还能留一条命。”
“投降？交代？”
陶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歇斯底里。
“你让我去当叛徒？去把殷雅楠、魏红兵，还有那些省里、京城里的人都供出来？然后呢？等着被灭口吗？还是等着在监狱里过完下半辈子？！”
“这是你唯一可能活下来的路！”
陶伯谦低吼道：“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军队的雷霆预案已经启动，他们有权对任何抵抗目标直接开火！你那些乌合之众，能挡得住一个集团军吗？！”
“......”
电话那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陶伯谦知道，陶关在挣扎。
求生的本能和对彻底失败的恐惧在激烈交锋。
他放缓了语气，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和身为大哥的劝诫。
“小关，听哥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主动交代，争取立功，把该咬的人都咬出来。”
“上面...上面也需要有人把盖子揭开。你配合，就是戴罪立功。只要命保住了，以后...以后总还有机会。”
......
军方下场了，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简单起来了。
军分区前往市委的路上。
王秀芳乘坐一辆黑色奥迪A6，在他的旁边是霍思齐。
奥迪A6的前后各有一辆装甲运兵车护卫，车顶的机枪手在雨中挺立，警惕地扫视着两侧建筑。
“王组长，还有五分钟到市委。”副驾驶上的军官回头低声道。
王秀芳没有回应。她的脑海里反复闪现着刚才通讯兵颤抖的汇报。
“陈组长乘坐的车辆损毁严重…铁盾、铁壁同志确认牺牲...沈晚晚同志重伤昏迷...陈组长大腿被钢筋贯穿，失血严重，正在紧急抢救...”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她的心脏。
二十年前，她失去了十二个战友中的九个。
二十年后，她视若亲子的陈知行，又在她眼前倒在了血泊里。
“再快一点。”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司机猛踩油门，引擎发出低吼。
与此同时，龙江省城军区招待所。
林山河在接到电话之后，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点燃了一支烟。
我特么为什么就这么好奇啊！
早知道我特么死在京城了！
就是为了看个戏而已，结果好嘛，出不去了！
“我是中央专项工作组林山河，请问是辽安省委书记叶修文吗？”
“是我，林组长。”
“辽安的事情，你恐怕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们准备异地用人，麻烦辽安省委准备一下，我稍后会发函，指定各系统人数。”
“好的林组长。”
“我是中央专项工作组林山河，请问是泉林省委书记常子初吗？”
“辽安的事情，你恐怕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们准备异地用人，麻烦辽安省委准备一下，我稍后会发函，指定各系统人数。”
“好的林组长。”
挂断了电话之后，林山河的眸光中闪烁着寒光。
对中纪委一室的副主任动手...真以为他这位主任是吃素的不成。
更何况，他们这是在打脸，这是在打他们背后各个大领导的脸！
京城那边还没动静，但估计快了！
震怒之下，连特么市委地里的蚯蚓都得竖着劈成两半！
“殷雅楠，我是林山河！”
“专项工作组的人已经前往省委了，请你配合问询。”
“如果...你不想体面，我们可以帮你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