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总，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关于我们两家的恩怨。”
说完这句开场白，秦明远稍微放松了一些。
在来之前他已经反复演练过这次对话，现在终于开始了。
“以前发生的事情，确实是个悲剧。”秦明远继续说道，“我哥哥的行为让杨总的妹妹遭遇了不幸，这一点我代表秦家向杨总道歉，我们家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杨鸣依然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秦明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秦明远以为杨鸣在认真听他说话，于是更加投入地继续着他的“演讲”。
“但是杨总，我们都是成年人，都是有理智的人。”秦明远的语气变得诚恳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当事人大部分都已经不在了。我哥哥死了，杨总的妹妹也死了。继续这样仇恨下去，除了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杨鸣的反应，发现对方还是没有任何表示，于是继续说道：“现在的时代不一样了，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有自己的产业和事业。如果因为以前的恩怨把现在的一切都毁掉，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秦明远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分析有道理，语气也变得更加自信：“杨总，我知道你这些年发展得很好，众兴公司在南方的业务做得有声有色。我们秦家虽然在北方有些根基，但也不想和杨总为敌。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何必呢？”
“我的建议是这样的。”秦明远开始进入他认为的核心部分，“我们可以签订一个协议，双方划定各自的势力范围，互不侵犯。杨总可以在北方继续发展，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看着杨鸣平静的脸，以为对方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于是更加起劲地说道：“如果杨总觉得这样还不够，我们秦家可以做出一些补偿。比如说，我们可以在商业上进行合作，让杨总的生意进入北方市场。或者，我们可以提供一些资金上的补偿。”
秦明远觉得自己的提议非常合理，甚至有些得意。
他认为这种既承认错误又提供补偿的方案，任何理智的人都会接受。
“当然，我也理解杨总可能还有一些心结。”秦明远的语气变得更加温和，“毕竟失去亲人的痛苦不是金钱能够弥补的。但是杨总，你想想，如果你的妹妹在天有灵，她愿意看到你为了给她报仇而搭上自己的一切吗？她一定希望你能够好好生活，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说到这里，秦明远甚至有些动情：“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都知道江湖恩怨没有赢家。你看看现在的局势，我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们家族的企业也面临很多困难。你的手下这些年也死伤了不少，你自己也是险象环生。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啊。”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时代变了。”秦明远感觉自己说到了关键点，“以前那种打打杀杀的方式已经过时了。现在讲究的是共赢，是合作发展。我们两家如果能够化干戈为玉帛，不仅可以避免两败俱伤，还可以强强联合，在北方建立一个新的格局。”
秦明远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想要喝水，却发现杯子是空的。
杨鸣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倒过一滴茶。
“杨总，我知道这个决定对你来说可能很难做。”秦明远放下空茶杯，“但我希望你能够站在大局的角度考虑这个问题，你有那么多手下跟着你，他们的家人都指望着你。我也有我的责任，要为秦家的未来负责。”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恳切：“我们继续斗下去，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玉石俱焚。到那时候，不仅我们两家会完蛋，跟着我们的那些兄弟也会遭殃。这样的结果，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秦明远感觉自己已经把所有该说的都说了，于是看着杨鸣，等待对方的回应：“杨总，你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如果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们可以继续讨论。”
正厅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远处传来的鸟叫声。
杨鸣还是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秦明远，眼神中带着一种让人不安的东西。
秦明远开始感到有些不安，但他还是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杨总，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要真诚地和你谈谈。”
又过了几十秒，杨鸣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站起身，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还坐在椅子上的秦明远。
秦明远以为杨鸣要说话了，脸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但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彻底超出了秦明远的预料。
杨鸣突然抬起右脚，狠狠地踹在秦明远的胸口上。
这一脚来得又快又狠，秦明远根本没有防备。
他连同椅子一起被踹翻，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脑勺撞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还没等秦明远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杨鸣已经抓起桌上滚烫的茶壶，直接砸在了秦明远身上。
茶壶里的热水瞬间洒了秦明远一身，滚烫的液体透过衣服烫到皮肤，让他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羊绒大衣被热水浸湿，紧贴在身上，胸口和手臂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啊！”秦明远捂着被烫到的地方，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杨鸣俯视着地上的秦明远，眼神冰冷得像刀子一样：“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话？”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杀气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你以为凭你几句话，这事情就能这么算了吗？”
秦明远捂着伤口，惊恐地看着杨鸣。
他完全没想到杨鸣会突然动手，更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狠！
杨鸣从腰间拔出一把黑色的手枪，枪口直接顶在了秦明远的脑门上。
冰冷的枪口贴着皮肤，让秦明远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这一刻，他想起了在滇南边境时的恐惧，想起了那种面对死亡的绝望。
他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强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还是那个遇到危险就会被吓傻的胆小鬼。
“你觉得现在是什么情况？”杨鸣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杀意毫不掩饰，“我是街头的混混？你来这里三言两语就想要让我放弃所有的一切，和你讲和？”
秦明远的嘴唇开始颤抖，他想要说话，但发现自己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你觉得你有那个实力吗？”杨鸣继续质问道，“你以为凭你一个草包，就能代表秦天诚和我谈判？”
“我……我不是……我是想……”秦明远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但大脑一片混乱，根本组织不出完整的句子。
杨鸣听不下去了，直接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