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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剑道和门派大典前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灼热的、奔腾着的气息渐渐平静了下来。

    庄万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停下动作,手中的木枝完好无损,但他周身数十丈内,树木倾倒,岩石崩裂,仿佛被无形的利剑犁过一遍。

    而他自己也愕然发现,体内原本贯通真气、修炼武道数十载的真气脉,骤然消失了。

    真气脉并未“崩断”,而是“融化”——好像悄无声息地“融化”到了肉体里,变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

    这股力量并不陌生,早在第一次服用从白石仙宗中流传出来的“仙食”时,他就感受到过一次。

    后来随着太岳剑宗和白石仙宗的交好,各种灵米、仙桃等“仙食”也渐渐出现在了太岳剑宗中,而作为整个太岳剑宗修为最高又掌控者门派经济命脉的庄万松,理所当然地能够最先享用这些“仙食”,也理所当然地对各种“仙食”中的灵气接触多次。

    可这次不同,这股灵气并非像以前那样在他的真气脉中游走一番再消散,而是静静地躺在他的身体里,仿佛已成了他肉体的一部分。

    就在他震惊之时,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庄万松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天上已聚集了无数黑压压的乌云,遮天蔽日。

    这些乌云和寻常要下雨时的乌云不同,不光呈现黑灰色,其间还闪烁着青光紫电,好似酝酿了什么极大的恐怖。

    “这是……雷劫?”

    庄万松喃喃自语,感受着天地间那股冥冥之中的感应,手中的木枝似乎与周遭天地也隐隐生了共鸣。

    劫雷马上就要劈下了。

    庄万松不知道劫雷是什么模样,他只在《白石仙道书》中看过简单的描述。

    传说,那是对凡人逆天而行的惩罚,也是天道给予的淬炼机会,其凝聚出来的劫雷又被称为天雷。

    庄万松能明显感觉得到,在那股让人几乎喘不过气的威压之下,生出了一道足可以将自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的力量。

    凡人修仙,也正是如此一般,以蝼蚁之力,撼天之道法威严吧……

    庄万松并未害怕,而是抬起了手中的树枝——

    既然求剑道乃是逆天而行,那就绝不能摇尾乞怜!

    心中渐渐坚定,云层间也同时响起了一声巨响,几息之后,第一道天雷从雷云中落下,狠狠地杀向庄万松。

    一根平平无奇的树枝快速向上一挑,一道浅绿色的剑光随之挥出。

    这道剑光远不如庄万松从前还有真气脉时,真气外放成剑刃的光来的醒目,就更不如拿道落下的雷光了。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道浅浅的剑光,将那道雷光劈散了。

    第一道天雷气势最盛,其后再落下的雷光,便没有那样大的威压了,庄万松应对起来亦颇游刃有余。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道天雷落下后,庄万松才收起那根竟毫发无损的树枝,静静地立于山林间。

    周围被天雷劈得尽是断壁残垣,看起来也一派狼藉,但在这一片狼藉中,有不少被劈得七零八落的树木虽然呈焦黑之色,周围却隐隐生了一层光华,绿意盎然,有勃勃生机。

    这是因为这些树木跟着庄万松一同经历了“雷劫”,机缘巧合之下,因“雷劫”而开智启灵,成了特殊的“灵树”!

    不过庄万松对此并未有什么感触,因为他正一门心思沉浸在了自己的“剑道”之中,皱着眉头,试图解开心底的疑惑。

    首先,引气入体是不会引起雷劫的。

    甚至引气入体并不会令天生异象,最多只能因灵气汇集而产生灵气风旋,却也并非是什么“异象”。

    能引动雷劫的,至少也应当是修士筑基。

    莫非……自己未经炼气,竟直接筑基了?

    庄万松百思不得其解。

    下一刻,他忽然福至心灵,将树枝别在腰后,抬手凝聚出一道“剑意”,这道“剑意”如剑光一般,被他向前轻轻一推——

    随后,百步之外,一块巨大的山岩悄然无声地从中裂开,又轰隆一声,错了位,断面光滑如镜。

    他并未动用任何已知的武道真气(尽管已经没有了)或仙道才修出来的灵力,而是仅仅心念微动,剑意自发,便能有如此威力!

    庄万松望着那裂开的岩石,又看了看手中那根普普通通的木枝,忽然放声大笑,笑声穿透山林,震荡于天地间,惊起远处一片飞鸟。

    “我明白了!剑道从未拘于形式!武道是载体,仙道亦是途径,然剑心唯一!当年剑圣前辈所求,乃是剑道,而非如今什么真气、灵力之属!”

    庄万松心中的迷茫与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锐意进取的觉悟。

    他不再纠结于武道是否消亡,仙道是否鼎盛,也不再焦虑于自己是否能在这灵气复苏的巨变中重新站稳脚跟。

    他只需握紧手中的“剑”,无论是铁剑、木剑,亦或只是一根树枝,甚至无剑——只要心中有剑道长存,那就是他的“宝剑”!

    “今日我庄万松,便以这残躯旧脉,另辟一条‘以剑入道’之路!”

    ……

    与此同时,天河山,天机派。

    门派大典尚未正式开始,但各方来宾已至。

    尽管天机派只正式邀请了三个宗门、门派势力,即白石仙宗、太岳剑宗和本家唐门。

    白石仙宗来了以张承道张仙人的大弟子常平安,和他带着的足有三十人的观礼团,分量十足,可谓是给足了天机派的面子。

    太岳剑宗一行近二十人也不逞多让,他们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从一进天机派的山门起,就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以阵法闻名的新生仙道门派。

    这个门派十分特殊,它的掌门叫唐隐香,是个十分年轻的女子,名不见、经不传,放在江湖上甚至恐怕都无人听过,除了姓“唐”这一点外有些特殊,就再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了。

    然而,唐隐香的背景却硬极了,出身蜀中唐门是她最不值一提的事,她同是还是曾经镇墓派唯一单传弟子,更是天底下唯一的陆地真仙、白石仙宗宗主张承道的亲传弟子唐小鱼的徒弟!

    “哎,这唐掌门虽说是唐仙人的徒弟,却并非白石仙宗的……”

    天机派山脚下,不少正赶路过来庆贺天机派立派的各宗门势力的弟子们一边走,一般聊着天。

    其中一个卖弄着自己的消息:“此事你们应当也知晓吧?”

    有消息不太灵通的小门派弟子们顿时支起了耳朵,纷纷催促——

    “此话怎讲?”

    “展开说说?”

    卖弄自己消息的那人满意地扬起了脑袋,说道:“说起这个了就说来话长了,诸位不知可晓得千数年前的‘血魔’之事?”

    “血魔”的故事本就隐晦,鲜有人知。不过,能有那个敏感度主动过来的门派势力之人,和这几个已成仙道的门派派来的弟子,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血魔”的事,所以这个问话倒也没冷场。

    只听有人说道:“据说,‘血魔大战’之前。天下间武者多不胜数,常常有些小地方的武馆里,连尊者都有坐镇!

    “不过后来‘血魔大战’后,死了许多大宗师、宗师和各种尊者,整个武道修真世界上下顿时青黄不接,这才导致在张仙人下凡时,江湖上广为流传的,只有不到十位大宗师了。”

    有好事者追问道:“可这与唐掌门有何关系?”

    “噫!你真是糊涂!这天机派的掌门乃是蜀中唐门出身,又是镇墓派唯一的弟子,她师父更是拜入到了天地间唯一一位陆地神仙的座下,这如何没关系?”

    那卖弄消息者见众人兴趣被勾起,愈发得意,压低声音道:“关系大了!

    “诸位想想,那‘血魔’是何等存在?当年几乎倾尽天下武道之力才将其勉强镇压,而非彻底消灭!而镇墓派之所以被称为‘镇墓派’,正是因为此派所“镇”的不是什么别的墓,是当初镇压、封印在秦王墓中的那位‘血魔’!

    “这镇墓派自古便是守护封印、应对此邪祟意外逃出秦王墓的隐秘传承。而这唐掌门身为镇墓派当代唯一传人,在此仙道大兴、灵气复苏之际,于这天河山创立天机派,专研阵法之道,诸位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他顿了顿,环视周围凝神倾听的众人,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口中卖弄起自己并不如何的学识,道:“据说,这天河山的地脉走势,暗合上古封印之形。天机派在此立派,恐怕绝非仅仅为了开宗立派、传承阵法那么简单。说不定,就是为了镇守某种东西,或是……防备某种东西归来。”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一些小门派的弟子脸上已显露出惊惧之色。

    血魔的传说虽然在江湖上不显,但只要是传承颇有些时间和来头的门派,都会同自家弟子模糊提到过此事,是以就算不清楚具体细节,大部分名门大派的弟子们也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

    听得这些话,有人忍不住颤声道:“不、不会吧……这仙道才刚兴起,难道又要……”

    “嘘!慎言!”另一人连忙制止,道:“这些都是猜测,当不得真。天机派立派乃是喜事,莫要胡言乱语,冲撞了贵人。”

    先前卖弄消息的那人得意地笑道:“哼哼哼,所以呀,你们想的真是太简单了,要我看,这天机派,实在心思阴沉、来头诡异……”

    ……

    天机派的建筑确实如传闻所言,不算多,但布局精巧,暗合阵法,寻常人步入其中,若无引导,极易迷失方向。

    除了那些大大小小来凑热闹的门派势力,还有一只分外显眼的队伍,乃是唐门的弟子。

    唐门的弟子们大多神情虽然冷峻,却也带着蜀中人士特有的随性和佛系,与太岳剑宗这些大多性格直率的“剑修”形成了鲜明对比。

    没错,太岳剑宗因为引气入体者甚众,又因张承道私下里随口称太岳剑宗的“修士”为“剑修”,其名声甚至还真因为此事变得威震四海起来,乃至其弟子也随之都被称为了“剑修”。

    李植和燕无期就跟在队伍里,李植还在努力感知周围可能存在的“灵剑”情绪——他对这事有些上瘾,莫说是自家门派弟子们的佩剑了,就是别的门派的弟子,他也一个都没放过,想方设法地“偷听”那些剑的情绪。

    而燕无期则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偶尔目光会扫过那些天机派弟子身上佩戴的、造型奇特的阵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方棠凑到李植身边,低声道:“小师弟,你看那边白石仙宗的人,听说那张宗主的大弟子已经筑基大圆满了,随时可能结丹呢!你对上他,能有几分胜算?”

    李植顺着望去,只见曾在太岳剑宗教了众人不短的时日的常平安,仍是装出了一副故作老成的模样,带着不少年纪比他大多了的同门弟子,正和天机派掌门唐隐香说着话。

    “方师姐,你又不是不认得他,怎么不叫常师兄了?”李植疑惑地瞥了眼方棠,说道:“而且我和他都是筑基,我还是人家教导出来的,也么想也很难打得过吧?”

    方棠摇了摇头:“人家正经师承白石仙宗,咱们如何好意思称他什么‘师兄’?而且这可是在外面,尤其是在天机派这边,哪里能放肆?还是称一声道友就是了!”

    说着,她又露出满脸看热闹的表情,追问道:“既然都是筑基了,能不能打得过他,你心里真没数?你不是天生剑体么?”

    “天生剑体又不是天生神仙!”

    李植翻了个白眼:“方师姐,当初常道友莫非得罪过你?你怎么总想着让我打得过他?”

    “啊哈哈,没有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嘛!”

    方棠口中几乎是跳起来进行的否认三连。

    可没等她再说什么,李植又煞有其事地张口了:“嗯,我明白了,原来方师姐是和我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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