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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刻机内部的各种设备随着江南的话乖顺得运行，一块硅片正沿着生产线移动，在镜头前展示光刻的每一个步骤。
“现在，我们看到的正是光刻过程中的曝光步骤。”江南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透着让人信服的稳定。
“我们的极紫外光源功率现在可以达到220瓦，这是实现量产的关键指标。通过我们自主研发的激光激发等离子体技术，我们不仅突破了国外的专利壁垒，还在能效上提高了至少20%……”
顾北舟感到喉头一阵腥咸，那几乎是生理上控制不住的恶心。
江南所说的技术，甚至比他手中的全球前沿资料更加先进。也就是说，他现在做的已经完全突破了全球最先进技术壁垒，别说对峙了，他连站到江南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或者说，全球没有任何一个科研机构或实验室，敢站出来质疑江南。
因为江南展示的一切都是真实运行的，是发生在光刻机内部完整可考的视频，绝对做不得假。
而他们所有人，甚至连完整的光刻机都拿不出来，谈到现场展示光刻过程就更是个笑话。
尤其是他自己，他能展示的只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舞台道具。
但就连这样的舞台道具，在真正的高科技面前，也粗陋到了可笑的地步。
他的“光刻机”根本不能实际运行，那就是个看着漂亮的外壳，内部的核心部件要么是模型，要么是从不同设备上拆下来组装的样子货。
顾北舟原本打算在“演示”到关键步骤时，借口设备需要调试直接结束直播，然后声称后续会公布更多数据……然后就尽快联系能庇护自己的“金主”。
只要这一目的达成，他哪管后面洪水滔天。
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江南搅烂了。
他就那么轻轻松松的，在镜头面前摆弄玩具一样展示着光刻机芯片的制作过程，甚至没把顾北舟当做对手，就漫不经心得击碎了他的全部希望。
就像太阳分明什么都没做，但只因为热度高达1500万度，所以轻易就能把靠近得一切烧成飞灰，连渣都不剩。
现在，江南就是那个太阳，他顾北舟则成了那粒渣。
顾北舟紧紧攥紧手指，指甲深深的刺进掌心，留下几滴血痕。
他已经有预感，这场直播注定失败。
彻头彻尾得失败。
可是……不甘心。
他不甘心啊。
分明，他给出的实验数据都是真实的，抛开劳伦斯给的数据不谈，那些他轻轻松松吐露得实验数据，其实每一个都是他夜以继日研究的成果！！
凭什么，努力了那么久依旧比不上江南。
凭什么，给出的明明是真实的数据却还是会被什么都不懂的外行嘲笑。
他不服，死都不服！
心脏因为强烈的不甘，几乎快要撞出胸膛。
顾北舟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刚才看到的那句弹幕。
“别这么说，其实顾北舟目前给出的数据很多都是真实的，而且看得出的确进行过深入的研究，只是江南珠玉在先所以显得不堪入目。如果没看过江南的直播，把顾北舟说的那些当成光刻机突破也很正常。”
脑海中得神经骤然战栗，想到自己直播间的二十多万观看人数。
顾北舟强行挪动脚步，一步一步再次走到直播间前。
对了，他目前给出的数据都是正确的啊，他也的确完成了一部分光刻机突破。
只要有人认可他完成的是突破，只要有人在江南那铩羽而归，又看到了他的价值。
那他顾北舟，就不算无路而走。
最好的情况是，江南现在展露了完整的光刻机，势必会吸引全球所有高精尖产业链和相关实验室得目光。
更甚者，说不定有各国政要首脑与他私下联系。
而江南，背靠华夏绝不可能轻易答应，连他手下的那些科学家都会签订保密协议，不可能把光刻机相关数据外泄。
而他，他顾北舟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连目前这些数据都是个人实验室独立研发。
他完全可以以个人名义与他们合作……哪怕这建立在可笑的，以死对头的研究成果造成的巨大影响力之上。
但是，哪怕背靠江南，哪怕要拾人牙慧，选择江南不要的那些合作方。
但只要有路可走，他就必须得尝试。
他必须得为“顾北舟”这个人，坚持到最后一刻！
所以，在肖芙不明所以，而后难以置信得目光下，顾北舟冷静得切回了直播画面，极其冷静得站在了聚光灯下。
只看状态，他甚至比之前没看过江南直播时更加镇定。
“大家好，想必大家已经看过图纸模型了。我手中的光刻机，目前已经完成全球顶尖光刻技术，其独有的复合光刻功能，能够在硅片放上去的一瞬间，直接打印相关数字模型，将原有的光刻技术成功率提升到89%，在之前，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他强撑着说道，大脑飞速运转，将自己曾经在各个先进实验室上看到的领先技术数据逐一背出。
不管这些有没有对外公布，不管这些能不能在后期实现。
现在他要做的，是疯狂抛出自己手中所有值钱的“物资”，以吸引那些识货的“贵客”的目光。
这样当他们被江南狠狠拒绝，才会找到自己头上。
他绝不能有一点点的藏私。
否则，只是江南驾驶得那艘巨轮掀起的风浪，就足够将他彻底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