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的地点从客厅换到书房。
秦邦彦听完秦枫的叙述,指着他骂:“你这……我就说你胆子比天大,我没冤枉你,这种事你也敢做!”
秦枫拘谨笑道:“我没自己查,我拜托别人帮忙查的,所以爷爷,您真的不能给点帮助吗?”
秦邦彦把他赶出:“滚出去,让我想一想。”
秦枫麻溜地滚了。
回到房间,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再一次梳理头绪。
疆省的玉石走私生意长达几十年,从安德鲁口中得到的信息,这些走私生意居然是和外国人有关。
秦柏正巧出国留过学,认识不少外国富家子弟,靠这些人脉,所以他才能替鸿兴在疆省分一杯羹。
更巧的是,按照剧情,秦柏是没有出国留学的,也没有参与走私生意。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按照剧情,他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敛财。
他在洽谈办工作了一段时间,积攒人脉,同时利用关淑梅在明面上开服装和电子加工厂赚得第一桶金。
紧接着,还有关淑英的好朋友方明珠,给他透露了某地要拆迁建水库的消息,他提前买下那地方的民房,获得了一大笔拆迁款。
从洽谈办辞职以后,他先后开了影视公司、医药公司、游戏公司和房地产公司,一路顺风顺水当大老板。
期间还有秦家和许家父子保驾护航。
什么时候缺过钱?
现实是,秦柏从一开始就着急了,参加广交会任由关淑梅和郭凯岚无节制接单更是一步臭棋,从那开始,他一直缺钱。
现在和郭凯晴打擂台,是他最需要钱的时候,也是把他揪出来最好的时机。
秦枫心里有预感,这件事很快就要结束了。
安德鲁一周后出发去沪市,此次不过是去参观,秦枫就不需要跟着,正巧到了元旦,秦枫在秦家吃了顿饭,又去林家吃了顿饭,当做今年春节的团圆饭。
过完元旦,他再次踏上去疆省的火车。
气温比去年低,上火车时天空飘着小雪,不到一小时已经变成鹅毛大雪,火车在石庄市经停,一直没有再开车。
乘客从一开始的无所谓,到后来出现骚动。
“搞什么,还不发车,我赶着出差。”
“别嚷嚷了,没见外面这么大的雪吗,要是路上出了事故,你来负责?”
“那我耽误时间影响生意,造成的损失是不是你来负责?”
“唉,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呢?”
“好了,吵什么,都别激动,坐下坐下。”
吵架的劝架的一起说话,七嘴八舌吵得人心烦,一团乱的情况下,火车上的广播响起。
“各位旅客请注意,下面播报紧急通知。”
“受持续暴雪天气影响,为确保行车安全,京市至乌鲁市方向的全部列车即刻起暂时停运,恢复时间待定。”
“请各位旅客有序下车,前往售票厅办理退票或改签手续,不便之处敬请原谅。”
秦枫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摁住帽子,在一片骂骂咧咧声中跟着人群下车。
票是不会退的,只能改签,车站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恢复通车,只能根据气象部门的预测,把时间定在两天后。
乘客抱怨归抱怨,还是乖乖改签,车站里挤满了人,许多人随意找个角落坐下,看样子是要在车站里等。
运气好的人带着被子,找几张纸皮往地上铺,盖上被子呼呼大睡,更多的人只能裹着大衣蜷缩身体坐着。
秦枫改签后就走出车站,他才不会委屈自己,当然是去宾馆开个房间住下。
这样的天气很难打到车,秦枫在车站门口等了一会儿,连摩的都看不见,他只能认命地迈开双腿。
电脑绘图巡回教学时来过这个城市,他隐约还记得有家宾馆距离车站不远。
雪越下越大,路上行人稀少,大家全副武装,帽子把耳朵捂得严严实实,棉袄大衣穿在身上显得臃肿,雪地靴或皮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偶尔遇见几个孩子跑出家门打雪仗,没一会儿屋里就传出大人的呵斥声,吓得孩子们拔腿跑回家。
供销社的橱窗结了厚厚的霜花,里面亮着昏暗的灯光,门口排了一条长队。
突如其来的大暴雪把许多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供销社里的棉衣棉袜,还有暖水壶之类的御寒物品被哄抢。
秦枫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随便找个人问路,确定自己没走错后继续往前宾馆走。
离开车站越远,见到的人越少。
所以在拐过一个路口,见到前方有一群人追逐时,秦枫下意识停住脚步,思考两秒后转身,他要换一条路走。
大冬天的还在气势汹汹追逐打闹,一看就不是好人。
果然,身后传来谩骂声。
“站住,你个狗崽子给老子站住。”
“快,你去那边,我从这条小路过去包抄。”
“啊!”
秦枫再次停下脚步,最后这一声惨叫,怎么这么耳熟呢?
他扭头看向身后,好几个人已经跑远,从下一个路口拐弯看不见人了,只剩下一个人,这人摔了一跤,栽进雪里,把积雪压出一个人形,他正在挣扎着起来。
秦枫小跑过去帮了一把,把人从雪里挖出来。
“谢谢,非常感谢……枫子?”
秦枫满头黑线:“姜宇川,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宇川站起来拍掉身上的雪,一张嘴:“阿嚏!”
秦枫马上往旁边避开。
“不是吧,枫子,虽然我们是好久没见,但我以为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是不会消失的,没想到你这么嫌弃我。”
秦枫把脸上的口罩捂得更紧:“友谊和病毒是两回事,你要是把感冒传染给我,我就和你绝交。”
姜宇川从地上捡起帽子戴上:“我没感冒。”
“快了。”秦枫不和他打嘴仗,转而问道:“你跑来这里干什么,刚才在追什么人?”
就在这时,姜宇川的同伴从四面八方跑回来,一个个冻得鼻头通红。
“可恶,让那孙子跑掉了,丫的上辈子肯定是老鼠,什么犄角旮旯都能钻,一个不注意就跑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