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的话,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敲在刘海中和秦淮茹的心上。
刘海中想到了自己现在无所事事的窘境。
想到了儿子们冷漠的面孔,想到了阎埠贵那张得意的脸。
如果……如果真能挣到一大笔钱,他是不是就不用再看人脸色了?
秦淮茹也攥紧了衣角。
她渴望给孩子们更好的生活。
渴望摆脱现在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每天为了几毛钱跟人算计,她真的累了。
如果有了钱,棒梗、小当、槐花。
是不是就能穿上新衣服,吃上饱饭了?
屋子里安静极了,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呼吸声。
傻柱还在畅想着他的酒楼大业。
而刘海中和秦淮茹的脸上,却写满了挣扎和犹豫。
易中海也不催促,只是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喝着。
他知道,鱼饵已经撒下去了。
这两个人心里对钱的渴望,比谁都强烈。
他们虽然仍在犹豫。
但那颗想要搏一把的心,已经被点燃了。
傻柱看着还在犹豫的刘海中,心里那叫一个急。
“二大爷,您倒是给句痛快话啊!”
傻柱看得直跺脚。
“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一大爷好不容易才搭上的线,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刘海中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颤。
他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一大爷,还是那个数,三千?”
易中海点了点头,神色不变。
刘海中又追问了一句,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要是这事儿成了,咱们这钱,大概能翻几番?”
“翻几番我不敢跟你打包票。”
易中海端起酒杯,呷了一口。
“但我能保证,绝对比你把钱扔银行里强一百倍!”
“你后半辈子的养老钱,肯定是够了。”
养老钱!
这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刘海中的心口上。
他想到了自己被赶出领导岗位的落魄。
想到了儿子们看他时那毫不掩饰的嫌弃。
更想到了阎埠贵那老小子如今春风得意的嘴脸。
凭什么!
凭什么他刘海中就要这么窝囊地过下半辈子!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筷叮当作响。
“干了!”
刘海中咬着牙,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不就是三千块钱吗!我出!”
“这笔钱,就当是我给我自个儿买个下半辈子的指望!”
“好!二大爷敞亮!”
傻柱兴奋地一拍巴掌。
所有人的目光,最后都落在了秦淮茹身上。
秦淮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攥着衣角的手心里全是汗。
三千块,对别人来说是半辈子积蓄。
对她家来说,却是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她迎着众人的目光,声音细若蚊蝇。
“一大爷,二大爷,柱子哥……”
“这事太大,我……我得回去跟我妈商量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
易中海摆了摆手,显得十分大度。
“这事不小,是该跟家里人商量。”
他站起身,端起酒杯,脸上是运筹帷幄的笑容。
“那咱们今天就算说定了!”
“傻柱,老刘,加上淮茹家和我。”
“咱们四家,一家三千,凑足一万二千块!”
“从今往后,咱们就不再是轧钢厂的工人了!”
“咱们是老板!”
“为了咱们的将来,为了咱们的好日子,干杯!”
“干杯!”
四个酒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杯中辛辣的白酒,仿佛已经变成了金灿灿的未来。
每个人都一饮而尽,脸上泛起激动的红光。
然而,就在四合院的几人畅想着当老板的美梦时。
整个四九城,却被一片愁云惨淡所笼罩。
物价一天一个样,疯了似的往上涨。
昨天还能买一斤棒子面的钱,今天就只够买半斤了。
粮店门口的队伍越排越长,人们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恐慌。
普通百姓的日子,过得愈发艰难。
与外界的喧嚣和恐慌截然不同,陈锋的家里,安静得有些可怕。
尤其是那间书房,门窗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仿佛与世隔绝。
陈锋已经把自己关在里面十几天了。
他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近乎疯狂的研发状态里。
在他的脑海中,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蓝色虚拟面板正不断刷新着数据。
【机械制造经验+1】
【钳工技能熟练度+1】
【恭喜宿主,车工技能提升至大师级!】
依靠着脑海中的系统。
陈锋的各项机械技术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疯狂提升。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
李秀芝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是早已准备好的饭菜。
她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书房门,眼神里全是化不开的担忧。
这已经是陈锋闭门不出的第十一天了。
每天,她都按时做好饭菜,轻轻放在书房门口,等他自己出来拿。
有时候饭菜动了,有时候却原封不动地又被她端走。
丈夫到底在里面做什么?身体还吃得消吗?
李秀芝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去打扰。
“嫂子!”
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陈月月抱着刚满周岁的陈灵儿走了进来。
“呀呀……爸爸……”
小灵儿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着书房的方向,咿咿呀呀地叫着。
“嘘,灵儿乖,爸爸在忙工作,我们不吵他。”
李秀芝连忙走过去,从陈月月怀里接过女儿,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
“月月来了,快坐。”
“你这次期末考又拿了全年级第一,真给咱们家争光。”
“嫂子今天给你做了红烧肉,吃完饭让你看会儿电视。”
“谢谢嫂子!”
陈月月开心地应了一声,但很快,她的小脸又垮了下来。
她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一边忍不住开始吐槽。
“嫂子,你说我们班主任烦不烦人啊?”
“怎么了?阎老师又批评你了?”
李秀芝有些意外,阎埠贵可是把月月当成得意门生的。
“批评我?”
陈月月夸张地翻了个白眼。
“他现在夸我还来不及呢!”
陈月月学着阎埠贵那副为人师表的腔调,惟妙惟肖。
“‘月月同学啊,在学校要努力学习,将来好继承家业嘛!’”
“‘你哥哥真是年轻有为,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啊!’”
“切!”
陈月月撇了撇嘴,满脸不屑。
“他就是看上咱家的钱了!太市侩了!”
李秀芝听着小姑子的抱怨,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别在背后说老师的坏话。他也是……关心你。”
她的话说着说着,声音却渐渐弱了下去。
她的目光,再一次不受控制地飘向了那间紧闭的书房。
从门缝底下透出的那丝微弱灯光。
是这十几天里,她唯一能感知到丈夫存在的证明。
她的心,又一次被浓浓的担忧紧紧揪住了。